45.篡改命数

大赤天八景宫内，老子正中坐，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分别坐在两旁。元始天尊怒道：“兄长，卢圣这厮赖在我东胜神州，早就应把赶出去了！”

老子呵呵笑道：“卢圣功德浩荡，顺天处事，气运悠长，我等即使为圣人，也难以动手！”

“哎，说起来奇怪，我观照那卢圣气运，虽是先天灵根葫芦藤化身，但是命运多灾，偏偏行走洪荒，累及了无数功德气运，以至于连我等圣人也无法随意出手，怪哉！”元始天尊说不出的羡慕和妒忌。

通天教主恨声，道：“我等圣人，虽须遵循大势，但是扭转乾坤，篡改生死，虽然麻烦，但也未必不能。”口气冻若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元始天尊不缓不慢道：“只怕西方两位道友又起风波了！”

通天教主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接引准提如果他们果真敢动手，我便杀上灵山，布诛仙剑阵，与他论个高下！”

老子浑浊眼眸之中寒光大作，慢悠悠道：“通天师弟还是冲动，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怕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松一松筋骨了。”

通天教主得自己师兄首肯，大为振奋，一时蠢蠢欲动！

元始天尊眉头一皱，随即松开，一笑，道：“呵呵，大哥、三弟，要除掉卢圣，何须我等出手呢。眼前便是一个妙机，逍遥要对付卢圣，接引准提必然来救援，只要我等顺水推舟，阻碍一下，便可送了卢圣一命。此番因果由逍遥圣人来承担，岂不妙哉！”

老子摇头微笑道：“呵呵，元始所言甚是！”

卢圣功德浩荡，打杀此人，必有一番因果，虽说圣人万劫不坏，不受因果，但是门下弟子必受其报应，到时恐怕门人遭劫，大教覆灭，后悔不及。如今逍遥圣人动手除掉卢圣，三清自然乐观其果，甚即暗中推波助澜一下了。

三位万劫不坏的混元无极圣人皆抚掌大笑。

老子丹口微启，言道：“两位师弟，我等还得先布置一下才好。”言罢袖口一甩，玄都至宝太极图飞出。

元始天尊见到，亦是拿出盘古幡，顿时一股莫名的气息充满八景宫，恢弘磅礴、浩大至强、苍茫遥远，说不清道不明。通天教主也拿出诛仙四剑，一道杀气冲天而起。

老子一指，一道紫光射出。太极图毫光爆闪，五彩光华直耀寰宇，一座五彩拱桥腾起，一端连接太极图，一端直闯虚空，破开肉眼看不见的一层灰凛嚎光膜。来到三十三天外的命运长河，霞光照耀山河万里。

在常人不能观照的虚无之中，在三十三天的最高处，有一条波澜壮阔的河流，浩浩荡荡，却是不知道有多长，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宽，只知道它的两端渗入冥冥之中无限遥远的虚空，即便是圣人亦不能观照。

这就是圣人才能观照到的命运长河，上面流淌的每一滴水，都是一个生灵的生命烙印，只要道行高深、法力充足，就可以通过观照这一滴水，看穿这个生灵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至于观照的深度和广度，则完全取决于自身的实力，以及对于法则的掌握程度。

在这条杳杳不知长宽的大河之中，一只神龙摇头摆尾，鳞甲鲜明，纤毫毕现，上面散发着勃勃生机，万千瑞华云集，气运悠长。

“卢圣气数强横，似乎天地钟爱，我等圣人也难以彻底连根拔掉它呀！”老子慧目之中波光流转，盯着命运长河的神龙，眼眸之中却是满含惊讶和忌惮。

突然，一道五彩长虹飞落，直接朝神龙压下，神龙有感其危急，怒吼挣扎，不料长虹退去烟雾彩光，显露出一拱桥，非金非玉，散莫大威压，似乎连长河都要被镇压，不再流淌。

拱桥压下，给了神龙当头一击，‘砰’的一声，在神龙脑门上溅点金光，神龙一个打滚，差点被打散形体。

龙吟怒吼，拱桥之上垂落万千两仪神光，照住神龙，阴阳转化，罩住命门，使得神龙惊惧不已，摇头晃脑，欲要躲开，却是被其紧紧跟牢，如同追踪器一般，甩都甩不掉。

一个太极图案形成，散出至高的气息，那是苍天睥睨众生的威严，那是大地承载万物的气度，轰然盖下，牢牢贴在神龙额头之上。老子不惜损耗莫大法力、气运，亲手施法，施展圣人无上神通，扭转乾坤，强行篡改命数，想把卢圣送上绝路。

这条命运长河不死不灭，亘古长存，除非万物毁灭，洪荒寂灭，否则只要有一个生灵，这条长河就会一直流淌下去，永不干涸。

一饮一啄，圣人虽然代天监察诸天，勘察善恶，无所不能，但是扭转乾坤，篡改天机，也需要付出不菲的代价，损耗的是莫大法力，甚至是大教气运。即便是圣人要遵循大势，不能随意出手，就是唯恐招致因果劫数，大教气运受损，应在弟子门人身上。

三清此次出手，强行窜改天机，实在是卢圣自化形以来，累积了无数功德气运，赫然成为诸天之中不可撼动的存在，日后和接引准提一样，成就万劫不坏的圣人果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西方有三圣坐镇，这还了得，实在三清大忌。

元始天尊一看，擎起大幡一摇，道道灰嚎嚎光华飞出。通天教主诸天四剑，四道赤色流光飞出，飞入命运长河之中，随后波光粼粼间，开始屏蔽天机。随后老子和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相视一眼，纷纷大喝一声，手中一震，掐断法宝与命运长河的联系。

三清圣人在命运长河里暗弄手脚，而洪荒各处却是一片祥和平静，宛如平静无波的湖面，与先前没有一丝不同。

东胜神州铁叉山，祥光簇拥、瑞霭缤纷，无量仙气从天界滚滚倾泻而下，浩大、璀璨星辉穿越千重空间，垂落宝岛，以至于山上奇珍异宝无数，都是洪荒少见的珍品。

在一处五色祥云盘旋的地方，乃是卢圣打坐闭关的地方——八宝洞。洞中，卢圣端坐九品青莲上，道袍袭身，清净无垢，眉目俊朗而清明，胸中五气蒸腾，分赤、黑、白、绿、黄五色，袅袅如烟，聚集于头顶，结成亩田大小的五色庆云。

庆云波澜起伏，外围呈现鱼鳞细纹，上古篆文不时在云雾之中闪现，散着让人惊悸的气息，三朵莲花则是在五行之气滋养下，抽根芽，悄然绽放，馨香扑鼻，乃是无形无色、直入神魂的香气，肉身秘藏之无量宝贝，可以荡涤神魂，驱除心魔，分外珍贵。

铅花、银花、金花呈三才之势围拱下，悬浮着一块无量光、无量清净、无量瑞霭的葫芦，古朴无华，三百六十五道道韵刻录其上，散千百色光华，瑞气直冲牛斗，震撼诸天仙佛。葫芦上面紫气萦绕，神芒纵横，远远望去，似乎天在其眼里弹指可破，地在其脚下可以轻易踏碎，表现出无量寿、无量福、无量禄、无量妙，三百六十五颗星辰虚影在其表面罗列，不时运转，似乎天机造化就在这功德葫芦上面。

在无量妙气的加持下，葫芦从刚开始的五光十色，慢慢变成一层琉璃似的澄净之色，晶莹剔透，无垢无碍，不生不灭，最后慢慢沉淀为一层混沌色光华，虽然灰扑扑，但是气息更加隐匿而雄浑，浩然而博大，巍峨而仰止，让人心生敬仰而不敢亵渎。因为，那是天地的威严，那是宿命的力量，那是轮回的气息，那是大道最为朴实的征象。

造化葫芦散化出三百六十五股，如同花蕊花丝般，连同三百六十五星辰，渗入杳杳虚无之中，汇聚气运，收集仙气、道气、佛光、瑞气、霞光、福气、寿气、禄气、长生之气、不死之气、青春之气、朝气、勃勃生机之气、造化之气等等，总之一切能够增加福寿的无量妙气都被造化葫芦强横地收刮回来，不断增强着卢圣的道行和气运。

卢圣细细体悟这些大道神韵，三朵道花摇曳，枝叶舒展，展现出勃勃生机；庆云之上，虚无之中突然仙音响起，金花乱坠，万盏明灯浮现，照亮万千宇宙，洞彻幽冥，驱除黑暗，光明普照。

卢圣面目平和欣喜，泥丸宫中毫光大放，道道神韵在虚空之中闪现，展现莫大玄机，道行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浑身清净，澄净似琉璃，大放光芒，似乎体内有日月藏匿，光明透体而出。

就在此时，三清篡改天机，先天至宝大法神威，一道道璀璨神芒射入浩荡命运长河之中。紧接着卢圣就感到自己庆云之上悬浮的功德葫芦周围浮游的紫虹纷纷断裂，不再能够从虚无之中，吸纳诸天祥瑞妙气，道行和法力不再增加，甚至与大道的联系都被蒙上一层天幕似地，沟通不再顺畅，反而如同遇到铅板一样，苦难无比，无法度过。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心中阵阵不安，这种情况只有当有致命威胁时，才会出现。”卢圣神魂就感觉冥冥之中一股不祥的烟云笼罩在神魂之上，大惊失色，正待测算天机，不料心中微动，发觉自己铁叉山却是来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