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冯婉有了孩子之后, 还是住在娘家，毕竟沈成还在上学，没有办法照顾到她, 而秦海星夫妻就只有她一个孩子，本来就宠，结果现在有了孩子就更想每天都见到她了。

冯婉看到贺枝过来打电话的时候, 还有些新奇, 这还是她第一次过来打电话呢？

“贺婶子, 是啥有紧要的事情吗？”她一只胳膊还抱着孩子哄他睡觉。

贺枝看着这个电话, 还有些操作的不熟练, 主要是她从来没用过, 这还是第一次, 之前是写信或者电报, 她按照刚刚寄过来的电话号, 开始拨号，听到冯婉问自己，昨天因为程易的做法, 发生的事情, 并没有传出去。

“是有件事情要问问他。”

冯婉点点头哦了一声, 看到贺枝播出去电话了, 自己也抱着孩子回房间了，毕竟人家通电话还是比较隐私的，自己不应该站在旁边。

贺枝等了一会转接，才听到了贺远方的声音。

贺远方是早上的早操刚刚上完, 就被通知有自己的电话, 他心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了, 他从来没接到过电话, 大多数都是收发室让他去拿信比较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家里或者是北京的出什么事情了？

“奶奶，怎么了？”问出的时候语气就带着一丝紧张。

贺枝叹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情的经过跟贺远方简单的说了一声。

贺远方听着贺枝讲完整件事情的时候，手猛的一拳就砸了桌子上，眼角发红，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情绪有些低落的回道，“奶奶，对不起。”

贺枝能感受到他的歉意，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远方，奶奶跟你说，不是让你自责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结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贺远方在这边自己默默的点点头，他知道了，而且这本来就是他自己惹下的祸，没把事情处理干净，当初到底是年少轻狂，总觉的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更是没想到以后的结果。

“奶奶，你放心，我都明白了。”他嗓音有些沙哑。

这七个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每个人在想什么她都大概能猜到，“远方，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做事稳妥为第一位的，很多事情没有把握就不要出击，可以慢慢等待机会，有些事情一旦有机会，就要干脆利落，不要犹豫，记住奶奶的话。”

“嗯，奶奶，我记住了。”贺远方对于贺枝的话，向来都是很相信的，就跟当初他小时候跟别人打架一样，贺枝第一次跟他讲道理一样的。

贺枝把话说完了，也就没再说别的事情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要好好注意身体，我给你寄的衣服都是新做的，不要忘记穿。”

贺远方一声声都答应了下来。

贺枝把电话挂了之后，还站在电话旁边愣住，这件事情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冯婉在房间里是听到外面安静了下来，才出来的，孩子已经哄睡着了，她把房间门留了一个缝隙，怕一会孩子醒，她听不到哭的声音。

“婶子，这电话打完了啊？”

贺枝听到有人叫自己才缓过来神，“嗯嗯，打完了，谢谢。”

冯婉让贺枝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是怎么了？”

贺枝喝了一杯茶，无奈的笑笑，“也没啥大事，就是问问他那边的情况，孩子睡了？”

冯婉能听出来贺枝在转移话题，她既然不想提，那她也就不问了。

不是贺枝一直隐瞒着不说，她当然是考虑到贺归来的状态，这种事情即使是个大人遇见了，都会要很长时间来缓和自己，更别说她要考虑这个时代的特殊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在关于孩子的事情上，她不想有任何一份没必要的风险。

她在冯家坐了一会，就回家了。

贺远方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心事重重的，他现在还在上学，羽翼不满，更何况，安省的事情他插不上手，是去找郑叔帮忙，还是找周湛，前者亦师亦父，后者过命兄弟，想来想去，他还是请假直接去找了郑前，毕竟当初洪家的事情他知道比较清楚，这样也好处理。

郑前看到贺远方过来找自己还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小时候还会主动写信找自己。

郑前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坐在旁边，“怎么了？这会居然会主动过来找我了。”

贺远方皱着眉头，“郑叔，那个洪明回到安城了，并且在昨天还绑架了我妹妹。”

郑前看到贺远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严重，自己也严肃了起来，自己脑子里仔细想想，也想不起来洪明是谁？

“他是？”

贺远方把当初在安平县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郑前才有些印象，当初贺远方能成功的把他们父子算计到，跟那个新过去的人有很大的关系，而当初的那个人确实也跟自己有关系。

“那后来呢？解决了吗？”

贺远方是从贺枝轻描淡写里知道了一些大概的过程，但也知道贺归来肯定很害怕，当初她小时候从来都不跟别人打架，什么事情都有他们护着，这个小姑娘肯定害怕死了，想到这里，他就自责的不行。

“我妹妹没事了，被人救了，但是我总觉的这件事情不简单，我又回不到安城，也没有权利，所以想请郑叔帮我这个忙，我想让他死之前受些折磨，还有问清楚他背后还有什么人操作的，他是个通缉犯，怎么会这么顺利从西边回到安省，还能有钱活下去，肯定有人在帮他。”

郑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孩子，这件事情说到底我也有责任，你说的我一会就给那边安排一下，不会放过他的。”

贺远方点点头，“谢谢郑叔。”

郑前在贺远方走之后，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安省有他的人脉，说了一下情况。

“老郑，你就放心吧，这点事情我会办好的。”朋友热情的回他。

“谢了，等到去了北京，我请你喝酒。”郑前哈哈笑了起来。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过你说这个被绑架的小姑娘真是个厉害的人物，一刀就扎到他的腿上了，我们过去的时候，人都快休克了。”说着还有些夸奖的语气在里面。

郑前倒是有些意外，这贺家的孩子还真不简单，据他所知，这应该是家里最小的女孩了，从目前来看，贺家也算是挺传奇的，不说贺远方，他毕竟有自己的提拔和帮助，就从剩下的几个兄弟姐妹看，一个个的都不是普通人，当初他去过村里见过那个木讷的婶子，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把几个孩子都教的这么好。

“哈哈哈，是吗？那个孩子从小就跟别家的女娃不一样，那就有劳你多帮忙了。”郑前没说其他的，他需要表示出自己的重视，那边才会足够的用心。

“哪里哪里，等结果出了，我就立刻给你回电话。”

双方把事情说好就挂了电话，郑前听着那边的情况，还真是有些好奇，他似乎错过了一些事情。

安城的人也挺重视的，毕竟接到了郑前的电话，郑家目前比之前可更上一层楼，没了陆家在他们上面压着，发展迅速，可谓是得心应手。

“好好审审洪明，也要让他吃点苦头。”

上面的意思传下来，一层层的，到了底下，就变的更凶猛了，洪明已经撑不住了，不过他到最后也没陆冉供出来，倒不是他自己有多仗义或者重视承诺，他想的是只要陆冉没事，她就会再对贺家那个女孩出手，那自己即使死了也没有关系。

过了一天，洪明选择了自杀，死在了里面。

郑前接到消息之后，就把结果如实的传达给了贺远方，事情算是结束了。

贺枝是从贺远方这里得到的消息，得知他死之前过的并不好，心中的那点怒气才算是稍微减少了一点点。

七月八号，陆冉从考场里出来，她对这次考试很有把握，军艺上定了，算是完成了爷爷的交待。

站在学校门口，看看上面安省一中四个大字，只意味深长的笑了两下就走了，她并没有直接过去找洪明，而是在家里先休息了两个钟头，才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出去了，

她去的是洪明之前住的一个地方，这里除了她没人知道，毕竟当初洪明并没有钱，还是她出钱帮忙租下来的。

只是今天屋里也没有光，那就是洪明并不在，她心里一咯噔，立刻压低自己的帽子，她还是先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这两天她全身心的投入到高考里面，丝毫都没有关心外面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最重要。

第二天，陆冉起了一个大早，就利用了陆家在安城的关系网，知道了洪明已经死在了里面。

“陆小姐，这件事情牵涉面太广了，我听说就连军区那边就已经有人过问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快玩完的。”那个人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陆冉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后背却一直在发冷汗。

“那洪明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啊？”她问这个问题有些急迫，心里也后悔了，不该这么贸然的就对贺归来出手，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了，就算别人能放过自己，爷爷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那个人看到陆冉有些紧张，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如实说了，“并没有啊，他应该是不堪折磨，就自杀了。”

陆冉明显就松了一口气，她还是太着急了，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了。

“行，没事了，谢谢你，我先走了。”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陆冉是买的下午的火车票，中午去学校填写了志愿，她已经完成自己的考试了，现在要回去了，只等着军艺的通知书了。

中午出学校的时候，还正好碰见了贺归来。

贺归来照常跟杨霞一起，昨天高三的才参加完高考，她们这一批准高三的学生，就被安排回了学校，先把桌子拉好，然后再去领取一些卷子之类的，拿回家可以写。

贺归来也看到陆冉，她已经知道陆冉要回北京了，但是安城文工团会挂着她的名字，听说她也填了军艺，以后说不定还得见面。

陆冉虽然知道洪明失败了，被抓了，她以为至少会对贺归来造成一定的打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点事情都没有。

“贺归来，祝你好运。”她说完就轻飘飘的走了。

杨霞皱着眉头看向她的背影，“这人有病吧。”

贺归来也看着她，总觉的刚刚那句话话中有话，她在说什么？

杨霞看贺归来看愣住了，就抓着她的手晃晃，“你怎么了？没事吧。”

贺归来摇摇头，“我没事，走吧。”

程易也打电话回了家里，他拜托家里人调查这件事情，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的，洪明死了，可他总觉的这件事情没有结束，背后肯定还有别人，但是现在唯一的证人死了，这件事情就变的棘手了。

贺归来背着自己的书包准备回家，程易就等在学校门口。

贺归来现在看到程易，就觉的他是自己的亲哥，一路小跑着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找丁老师吗？”

程易摇摇头，“我来等你，准备跟你告别了，我要回去了。”

贺归来听到之后，还有些失落，但是想到自己一年后也会考到军艺，又能见面了，瞬间就又来了劲，“那你一路平安，等我考到军艺去。”

程易现在再看到贺归来，还是很难把她跟那天晚上的贺归来联系到一起，她其实是个很勇敢的人，也是积极乐观，对于自己喜欢的做的事情，也会很负责，敢于尝试，这次过来并不亏，起码认识到了她更多的一面。

“那我就在军艺等着你，到时候请你吃饭。”

贺归来重重的点点头，她一定会考过去的。

第二天，程易就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贺归来的日子又恢复到之前的日子，去剧院练舞，回家学习。

贺枝一开始还担心她的状态，后来观察着她，没啥事情，才算是放心，但一直都坚持每天去剧院接她。

一九八零年九月份，贺归来开学高三，这一年是非常重要的，除了去北京参加考试之后，找上来的电影也都推了。

贺归来这次很是专注。

贺枝也在家里一直陪着她，再有就是一直给在不同地区的孩子寄东西，做的衣服，鞋子，还有贺归期和贺南兵写信过来要的咸黄瓜，还有做的糖蒜。

贺归来的事情，家里也只有贺远方知道，其他人一律都不知道。

贺枝这一阵子事情多，打开淘宝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这要不是要多买一些蒜，而安省这里又不是大蒜的季节，这个时候到底没有以后那么发达，除非家里有储存的，不然是弄不到的，她就只能在网上买了。

“你家里有人喜欢吃糖蒜吗？”贺枝在网上问贺小气，其实她以为会被拒绝，因为他觉的毕竟作为一个纨绔子弟，他应该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贺小气看到消息的时候，瞬间就答应了。

“有的啊，我爷爷，还有我五爷爷都喜欢吃糖蒜，其他长辈应该都喜欢吃的，不过他俩最喜欢。”

贺枝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深吸一口气，这小子家里的人还挺多的，是个大家族了。

“行，那我做好之后，给你发过去两罐，还是照旧你在店铺买就好了。”

贺小气发个可爱的表情包卖萌。

贺枝把自己要买的蒜都下上单了，看到发过来的表情包，好笑的摇摇头，看在当初他帮了自己的份上，还是能迁就就迁就吧。

等到贺枝把要腌糖蒜的汁都调好，把蒜都放到透明的塑料罐里，拿了两瓶放到店里，通知对方下单买走，剩下的几罐，也都寄走了。

“你拿到之后，不要拆开罐子，这才放进去，还没腌好呢，要等等。”贺枝耐心的把方法又跟他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谢谢店家。”贺小气爽快的点进去就付款，这次还是十块钱。

两天之后，贺小气就收到了送来的两个罐子，他刚刚拆开准备给他爷爷送过去一份，手机就响了。

“老地方，有事找你。”贺徐言简意赅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贺小气以为他有急事，就把两罐糖蒜放到了冰箱，想着反正也没熟，晚几天再送过去也行，换好衣服，直接出门开车去了老地方。

贺小气到的时候，包房里已经坐着好几个人了，贺徐，贺隽，还有幸灾乐祸的贺星，她好不容易能有一天假期，虽然不确定什么时候又被电话叫走，但是能正好赶上贺则倒霉，看热闹，她还是挺开心的。

“怎么了？这么着急就把我叫过来了。”贺小气随便坐下，拿起旁边不知道谁的水就着急忙慌的大口喝了起来，结果一眼就看到对面，贺则的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的，他嘴里的水直接就喷了出来。

贺星嫌弃的赶紧抽出纸巾递给他，“你就不能小心点，多大的人了。”

贺小气注意力只在贺则的身上，立刻站了起来，“这是怎么了？谁打的啊，居然敢动你，告诉我，我过去肯定把场子给你找回来。”

贺徐皱着眉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好了，你赶紧坐下吧，你找回什么场子啊，还以为跟你一样在酒吧跟人打架了啊。”

贺小气啊了一声，“那这还有谁打的啊？”

贺星咬着自己嘴里的棒棒糖，“啧啧，贺小气，你这会脑子怎么这么笨啊，这还能谁打的啊，当然是大哥啊，你是不是傻啊。”

贺小气听到贺星的话之后，赶紧呸呸了两声，“咳咳，那我刚刚说的话，你们就当做没听见吧，我可不想挨打，六哥，你怎么了？这挨打挨的这么突然。”

贺则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不小心扯到自己嘴角的伤口了，今天名为切磋，其实就是自己单方面被碾压，谁能打的过大哥啊，根本就不可能。

“这突然吗？一点都不，是因为五爷爷的事情吧。”贺隽在一旁看着贺则的样子，他也觉的罪有应得，都过去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他在犟什么，服个软就这么难吗？

贺则默默地点点头，还是一言不发。

贺星看着他的样子就有些烦，“贺则，不是我说你，咱们这些人之间虽然不是同样父母的兄弟姐妹，可比他们那些正儿八经的还要亲一些，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当年的事情，你觉的五爷爷做错了吗？我现在想想，以他们那个年代的想法来说，没错，而且他要求的只是你去考大学，有一个文凭，他在为你的一辈子考虑，你呢，当初可以说是叛逆期，年少轻狂，那现在呢，你多大了，比小气还大，他这么不懂事的人都接手了公司，至今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庭聚会，你出现过在五爷爷面前过吗？”

贺小气本来听着贺星的话还挺赞同的，后面话一拐弯就把自己带上了，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时还有些分不清是夸奖还是贬低了。

贺则的心事被贺星直接戳了出来，心里有些自责，他是错了，小时候父母太忙，一直在跟着爷爷生活，直到他喜欢上了电竞，一切都变了，他们开始争吵，开始觉的互不理解，直到自己的卡被停了，他才开始认命，总觉的自己早晚能闯出一片天地，后来也证明了他闯出来了，可也习惯了不会低头。

贺隽也叹了一口气，“小七，出去让人买点消毒的，他脸上的伤口还要处理。”

贺小气站起来出去让人去买药。

包房里又安静了起来。

过了一会，有人把药送了进来。

贺星接了过来，开始给贺则上药。

贺小气看着贺则的伤口，觉的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肯定疼的不行，幸好自己早早的就学会了听话，感谢曾经懂事的那个自己。

贺星给他上药一点都没收劲，要她说就该疼疼，以大哥的身手，这下手还是轻了。

“说说吧，大哥怎么说的。”贺徐看着他们终于上好药了，才开口问道今天的情况。

贺则也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也愿意说，“大哥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发消息跟我说要我解决好问题，我答应了，不过没解决，今天大哥约我去拳击馆。”

贺隽跟贺徐对视一眼，“好了，大家都出出主意吧，怎么解决。”

贺小气疑惑的看着他们，“这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去找五爷爷不就行了吗？五爷爷被返聘回去了，他每天还固定过去上课，你过去五爷爷就很开心了。”

贺徐看着他的样子，“你是不是傻啊，去是可以直接去，要怎么样解开五爷爷的心中的结。”

贺小气想起自己今天刚刚拿到手的糖蒜，“我今天刚刚收到两罐糖蒜，家里就我爷爷和五爷爷最爱吃，六哥给五爷爷送过去一罐呗。”

贺星总觉的贺小气的方法不靠谱，“这能行吗？”

贺小气没觉的这很复杂啊，不就是道歉吗？不就是解开心里的结吗？其实他觉的长辈跟晚辈压根就没有那么多计较，他们对自己的孩子都用尽了自己的宽容和谅解，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弄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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