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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漠蹙起眉头，旋即催动神念，分出一缕赤红杀意，化为一把巨刀斩向黑白空间。
破除幻境，唯有意念之力最有效，可这一次，苏漠失策了，血色巨刀斩在空间，生出一片范围极大的扭曲，片刻后又恢复了黑白一片。
“剑意，去！”
苏漠意识中凝聚出一柄白剑，直接轰了出去，黑白的空间扭曲成团，或许是因为剑意进阶凝神境，威力更强，所以扭曲的范围大了一些，可片刻后，再次复原如初。
“我就不信了。”
苏漠双目闪耀出一红一白两道奇光，白剑和巨刀先后斩落，黑白空间开始剧烈震颤，犹如天塌地陷。
“成了！”
苏漠心中一喜，可随机，濒临破碎的黑白空间再次粘合起来，变得平整光华。
“怎么回事，莫非这梵天持国是故意要害死战族后人不成？”
苏漠额头隐隐见汗，剑意和杀意是他破除幻境最强大的手段，除此之外，就连火翎都无法对幻境起作用。
“小子，你到底是不是战族后裔，为何心里对老夫连半点恭敬恭顺之意都没有。”
那道声音带着一丝奇异，再次响起。
“梵天身为战族最强之位，我理应敬仰万分，可你如果是他的意志，为何毫无理由，把我困在这里，如此恶意，晚辈难有尊重。”
苏漠目光朗朗。
“嗯，意志坚定，心无畏惧，所以能凝聚两种意念之力，可惜，你既然知道老夫是战族之人，又怎会故意为难你？”
梵天持国的声音突然笑了一下：“告诉你，这道刀痕，乃老夫当年的自困之刀，以意为眼，方可解不惑，对你亦是如此，自己想清楚吧。”
“自困之刀，以意为眼，方可解不惑？”
苏漠默念几句，蹙眉沉思起来，许久之后，他猛地抬眼，喃喃道：“自困，只为解惑，对他如此，对我也是如此，我的惑是什么？此处为幻境，只有意念有用，难道他是指我的意？”
“像他之前所说，以意为眼，我的剑意凝神，杀意若虚，境界不同，不同则眼不齐，眼不齐，何以看清？所以，其中不惑。当为不平！”
苏漠身体一颤，眼神了然。旋即再次凝聚一柄杀意之刃，剑意则刻意压制，原本完整的小剑变得残缺，刀剑齐鸣，同时轰出。
“撕拉。”
黑白空间剧烈的颤动，旋即竟被撕开一道缺口，苏漠眼中一喜，正要踏出，那道缺口竟然化为一张巨口，向着苏漠吞噬而来，杀意和剑意同时粉碎。
“不行！”
苏漠一叹，不过他似乎已经抓住了破开幻境的关键。
他的意念之力虽然极强，仍有不完美的地方，便是杀意不及剑意强大，两者境界相差一级。
苏漠从梵天持国的提醒中，领悟了要将两种意念压制齐平，方可破出成活的道理。可领悟是领悟，想要破解依然极为困难。
“既然压制剑意不行，那就不再压制，全力领悟杀意便是。”
苏漠冷哼一声，只要确定一条正确的路，不管多困难，一路前行即可，索性盘膝坐下，全力运转杀意。
“当初令剑意凝神，乃是按照师父的话，创出一步瞬杀。想要让杀意从若虚境巅峰突破，只能创招了，这可恶的老东西。”
想到这里，苏漠又是忍不住对梵天暗骂一声。随即闪过无数战斗的画面，想要和剑意凝神的办法一样，从杀戮中创招。
“这小家伙，虽然桀骜不驯，倒是聪明绝顶，一点便悟，抓住了关键。天赋当真不错，既然如此，老夫就别当恶人，助他一臂之力吧。”
虚无中的意识微微一笑，旋即黑白世界变幻，渐渐化为血红一片，恐怖的杀气随即弥漫开来。
苏漠身体不由颤抖起来，眼前的战斗画面被血腥吞噬，这股可怕的杀气来自上古。
传承千年，带着的是无数人的恨、怨、怒、愤，其中最为纯粹，也最为直接，犹如一把尖刀捅进苏漠最薄弱的地方。
苏漠根本无暇分神，唯有全力以本体杀意，来对抗这千万年积攒的杀气，只要他有一丝松懈，被万倾杀气趁虚而入，很可能沦为白痴。
“小子，要杀意进阶凝神，最快的方法就是让杀意直接承受杀气的冲击。”
一声提醒在苏漠脑际出现，他神思迟疑的瞬间，杀意铸成的堤坝便产生一道裂痕，随即杀气的洪水涛涛卷过，侵入脑际最深层。
“可恶的老东西，你诈我。”
这是苏漠最后的意识，随即他便陷入杀气的海洋，脑袋之中充满无尽的血腥，无尽的杀戮。
“小家伙，不识好歹，自创杀招的方法固然不错，可杀意若虚到凝神，不像其他，是最为纯粹的一种提升，根本无需繁琐，生填硬灌便是通达。
不过，确实会有点风险，如果挺不住的话，意识会消亡。可如果挺住，杀意凝神的速度比任何方法快百倍，没记错的话，当年我用这种方法传给几千个战族之人，就有一个成功了。”
苏漠没有听到持国的这些话，否则的话，一定气的佛跳墙。
不知过了多久，幻境世界漫天血色卷动，杀气海洋渐渐平息了下来，苏漠的意识似乎早已被这些杀气吞噬，毫无波澜。
“看来这小子失败了，啧啧，我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梵天持国的声音有些尴尬，血色海洋迅速消散。
突然，刚刚恢复黑白的世界中，一点猩红犹如星火，粉饰了整片世界。
此刻，苏漠的意志虚影蜷缩在一层红色光罩之中，眉头紧锁，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光罩之中，盛满浓郁的杀气，苏漠此刻正将一缕缕血红色的杀气吸入体内，并陷入一种奇特状态，吸纳的杀气越来越多，似乎越来越轻松，最后甚至开始颤动。
“咦？这小家伙用的什么功法，居然能吞噬杀气，化为己用，有点意思。”
终于，随着光罩内血液般的杀气被完全吸收，苏漠的身体挺立起来，双眸睁开的瞬间，一轮血色光圈在身前闪耀而出，凝结成一柄鬼头血刃。
“杀意凝神！”
苏漠浑身杀气凛然，鬼头血刃怒刺而出，斩向虚空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