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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冰凝从小就有一个优点。
那就是她足够努力。
足够努力地盯着一个目标，并坚信自己可以跨越过去。她的外表柔弱，是能利用起来就能让人放松警惕的优势，也是她的强项。
赵冰凝很清楚地知道这些。
林萱对着这样的赵冰凝，感到了一丝恶心的强悍。
不得不承认，她觉得这样的女人很可怕。前不久，她还觉得这是个甜美天真的小妹妹，然而小妹妹说出来的话可谓是杀伤力巨大，也再次证明人不可貌相。
坏东西可从来没说自己长得像坏东西。
“林姐姐，发什么呆呢？”
赵冰凝坐在桌边喝冷饮，她今天穿着洋装，头发也精心地卷起来，黑色的小皮鞋上是整整齐齐的白色丝袜。见林萱回过神，涂的红红的嘴唇一弯，说出一句和赵冰凝脸上完全不符合的甜美笑容的话来。
“那么，我们的目的就是让裴茗茗去死，对吧？”
赵冰凝捧起冷饮，小小地吸了一口。
林萱坐在空荡荡的新房里，厉辰希已经连续几天没回家，硬生生让她这个新娘，过出了一种寡妇的冷清感。
她目光阴狠，指甲恶狠狠地嵌进肉里。
裴茗茗按照裴安应给的资料，再三确认了方子谦的喜好，让秘书先去同餐厅确认。
双方见面的氛围尚还不错，应该没有搞砸。何况……方子谦实在是彬彬有礼，给人感觉他不象是杀伐果决的总裁，而象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学者。
裴茗茗面对方子谦时也是忍不住说话轻柔和缓，好在方子谦很会调动氛围，一场接待下来，倒也是没有冷场。
希林庄园以“鲜”出名，这个庄园占地非常大，老板也十分有个性，身份地位不够的人，预约也是预约不到的。
他们家的食材以鲜美是出了名的，基本上能自己培育的全部请了专业人士培育，甚至有几座农场在地界里，为的就是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将最新鲜的食材端到客人的桌子上去。
当然，不仅味道出众，价钱也是高的吓人。
裴安应给的资料里显示方子谦的口味清淡，不喜欢重口味与河鲜，裴茗茗看的时候还忍不住想，果然是和外表一致的口味。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从口味到穿着都和缓细致的人。
“那可能因为您没有见过他在生意场上的样子。”
秘书小心翼翼地跟裴茗茗说。
“方先生可是有笑面虎之称呀，别看总是笑着的，但是绝不手软。幸好和我们是合作关系……”
裴茗茗翻看著文件，闻言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不然怎么在这个大市场上能待这么久呢。”
那个温润如君子的方子谦，必定有自己的厉害之处。
豪华休息室里，棕色头发的男人松了松领口，尽管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依旧脊背笔直，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
方子谦抬起手，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他的手也和他的人一样，保养得很好，只有指关节处有一点笔磨出的茧子，其余部分像玉一样无瑕。
刚才和他握手的那个裴茗茗，也就是裴安应的新晋妻子。
看上去柔柔弱弱，很无害。
这种感觉……方子谦握起手指，笑了笑。
和自己很像。
很会……伪装嘛。
当时鎏金集团的副总裁确认人选的新闻一出来，人们都议论纷纷。
大部分的观点都是副总裁只不过是个名头，没有实权，只不过是因为她是裴安应的妻子，给个面子而已。
还有一种说法是，这个妻子一步登天，不也是觊觎裴家的资产。
总的来说，没有一个人相信裴茗茗的能力，也不认为她在鎏金集团有话语权。方子谦一度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今看来……他要重新评估一下了。
“方总，不知道今天的饭菜还合不合您口味。”
裴茗茗对着方子谦举杯，方子谦温和一笑：“裴副总说笑了，我很满意。”
裴茗茗本来还想自己酒量不佳，不知道是应该硬着头皮喝两杯，还是一开始就婉拒，但方子谦一开始就说大家后续都有事情，现在也不奉行劝酒了，就以茶代酒也挺好。
他善意地递了一个台阶过来。
裴茗茗是有些感激的。
两个人相对而坐，高大的落地窗外，庄园的风景尽收眼底。
高楼林立的城市里稀有的绿意一直延伸到远处，裴茗茗伸手过来推开了上面的活动小窗户，她手腕雪白，眼睫漆黑纤长，看见她，便像在炎炎夏日里看见雪山一样。
方子谦放下刀叉，对裴茗茗说：“我来之前，听说了一些传闻，哦……您应该知道，我就不复述了。总之是很失礼的话。”
他专注地盯着裴茗茗，慢慢地道：“有的时候，人在高一点的位置久了，总会想当然。我能亲眼来验证，真是做对了。”
阳光下，方子谦左眼下的泪痣一闪。
“是的，就只有这些资料，没有什么异常。”
房间里，男人黑沉沉的眼睛落着夕阳殷红的光芒，黑影不小心触碰到那双眼睛，顿时浑身一抖。
“下去吧。”
男人开了口，声音很年轻，但足够冰冷，充满了让人畏惧的气势。
“是！”黑影小心翼翼地后退，轻轻地关上门。
将一沓文件放在桌上，裴安应扶了扶额头，闭上眼睛。
最上面的一页文件，照片里的裴茗茗对着镜头笑得开心。
“怎么会呢？没有异常……”
裴安应的视线落在这些生平经历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他用笔画了两行字。
“婚礼前生了一场大病，几次下了病危通知，后奇迹般病愈。”
沉思片刻，裴安应站在窗前，看远方飞速经过的流云。
虽然调查自己的新婚妻子加合作伙伴不太好，但裴安应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因为自己好像特别地在意她。
这……不应该。
明明认识没多久，裴安应看了一眼文件上笑得灿烂的裴茗茗，是什么，是什么让她……
“叫阿左进来。”他冷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