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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4章 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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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夏在走进朝堂的一瞬间就全然释放出浑身气场,此时此刻,她腰背挺得笔直,站在康熙身旁,她看向朝中文武百官,神态从容自若又不失威严:“作为太后,哀家首先要向全天下的百姓

道歉,尤其是向这天下因缠足饱受精神摧残和身体摧残的女子道歉,如若哀家当好这个太后,就不会让她们延续缠足这以伤害女子健康的陋习……”

陋习?文武百官无不怔住,什么意思?缠足为何被定性为陋习?又哪里损害女子的健康了?

无视诸臣看向自己的异样眼神,叶夏接着前话续说:“一个人的脚就相当于树的根,这树根若是被人为损伤,那么树还能否正常生长?或许能,可这或许是多大的几率,且这或许外,则表

明有些树被伤到根,枯死在所难免。同样的道理,父母给了我们一双健康的脚,为何女子就得承受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把一双好好的脚强行掰折,用布帛紧紧裹成一双所谓的‘三寸金莲’

?难道就为了取悦某些人的病态审美,要让女子遭受那份从身体到精神上的苦难?”

叶夏口中的某些人无疑是指男人,是指男人中赞扬小脚美的那部分人,在这朝堂上,多数官员就在叶夏的指责范围内。喜好三寸金莲,病态审美,就像是巴掌“啪啪啪”地打在那些官员脸

上,以至于这些在叶夏指责范围内的官员无不面红耳赤。

“不要把眼睛盯在皇帝身上,哀家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太皇太后那句缠足女子入宫者斩,不是一句空话,自即日起,但凡缠足女不得参与选秀。”说着,叶夏看向康熙,与她对视一眼,

康熙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太后所言是朕之意。”

随着康熙语落,叶夏清越威严的嗓音再度溢出唇齿,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把她要说的全部道出,且句句铿锵有力,听得文武百官无不被震住。”哀家会为自己的不作为向天下百姓道歉,向

饱受精神和身体摧残的女子道歉,哀家会下懿旨通报这天下,提倡放足,将缠脚这一陋习彻底根除。“

“皇额娘的这番心意,我大清百姓都会感受得到。”康熙扶着叶夏坐到凤椅上,从他前面的那句“太后所言是朕之意”,及刚才搀扶叶夏坐在凤椅上的态度,文武百官知道了,他们知道这

放足、禁缠足不仅是太后的意思,亦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不是随便说说,不是玩玩,皇帝是认真的。

“关于放足和禁缠足的开展,将按照太后所言严格执行,同时,继朕在康熙元年下发的针对违背禁缠足和放足的惩治措施外,今日朕再补充一条,但凡要参与科举出仕的学子家里,有女子

继续缠足,亦或者不放足的,那么这名学子的科考资格将会直接被取消,且剥摘除身上已有功名,做回白身。”康熙在叶夏音落后,面部表情肃穆,沉声对着文武百官说了句。

“皇上不可啊!”

不少文臣跪到地上高呼,希望康熙收回成命,然康熙扫了眼这些跪地文臣,又说:“朕希望诸位臣工都清楚一点,君无戏言,想要好好做你们的官,最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还有,江南美

人多,扬州瘦马个个价值千金,而据朕所知,诸位臣工中有不少人府中后院都养着一个甚至多个扬州瘦马,那么朕就想问问诸位,朝廷发放给你们的俸禄可有千金?你们为朕,为朝廷做事一

辈子又是否能领到千金俸禄?”

康熙如是说着,听得朝中不少官员额头冷汗涔落,颤颤巍巍,恨不得立刻跪地请罪。

嗤笑一声,康熙观察着文武百官的面色,沉冷的声音再度扬起:“家里养着瘦马的官员,哪个能告诉朕,这银钱是哪来的?是贪墨得来的,还是收受贿赂,答应他人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

给一些地痞恶霸、无良商贾庇护得来的?不要以为朕平日里不做声,就觉得朕眼瞎耳聋什么都不知道,在这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送礼的,诸位臣工可明白此道理?”

“臣……臣……”那些心里实在发虚的官员,此刻已然不自知地跪在了地上,他们汗流浃背,像是身处桑拿房一般,奈何谁都不敢抬袖抹汗,生怕被皇帝直接降罪。“想狡辩是不是?但是

又无从狡辩,因为太后说得对,女足缠足,于女子来说损伤身体,而于你们中间的一些人来说,这是一种病态,近乎变态的审美,为此,就祸害我大清无数女童,使得她们在这种病态审美早

就的环境中,不得不被强行缠足,看着她们身体和精神严重受到摧残,看着她们痛哭不止,你们就不感到羞愧和无地自容?你们府上都有闺女吧,听不到他人家的女童在家被缠足时遭遇的苦

难,自个家的闺女应该都有听到吧?那一刻,你们的心难道一点都不痛?”

康熙接连质问,显然是在气头上,吓得一众官员不停地磕头,嘴里喊着:“臣等有罪!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息怒!”是啊,他们欣赏小脚美,欣赏小脚女足走路时的摇曳多姿,却忘记自家

女儿年幼时也遭受着缠脚带来的疼痛,说是这样能许个好人家,其实还不是自己闺女有双小脚,出嫁后给满足另一个男人的把玩心。

以前不去想,只是觉得跟风,觉得那小脚女身段好,走路是真真弱柳拂风,婀娜多姿,这会儿被皇上把事情放到明面上说,原来他们竟是如此不堪?!“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朝廷不

缺官员,朕不缺官员,我大清、我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更不缺人才,每三年科举取仕,有源源不断的人才输送到朝堂,为我大清,为我爱新觉罗家,为朕,为这天下百姓做事,你们中有人不稀

罕头上的官帽,尽管辞官走人,不要和朕说些没用的,阻止我大清前进的脚步。“微顿须臾,康熙的目光落向几个顽固老文臣身上:“有个别臣工要是想着用死阻止这禁缠足和放足的政令展

开,尽管血溅朝堂,看朕会不会阻止。朕辛苦治理江山,无时无刻不想着我大清百姓能吃饱穿暖,国富民强,可不是为了养贪官污吏,不是为了给不作为的官员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做蛀虫!

说这么多,朕希望你们都听进去,且回府后,把你们后院的小脚女人全召集在一处,让她们脱掉鞋袜伸出脚,给你们这些喜好小脚的老爷们好好看看。一双明明在幼时被布帛缠得扭曲变形,

丑陋不堪的小脚,到底美在哪,记住,看过后,明日上早朝都给朕交一份一千字的感想,写到纸上,别污了朕的折子。”康熙浑身透着王霸之气,诸臣闻言,一个个老脸臊得慌,却又不得不

恭敬领命。

小脚盛行,说白了,正如太后在禁缠足和放足策略中写的那样,多出在高门大户和官员、富商、家有小产这类不需要女子抛头露面的府上,当然,扬州瘦马是例外的,她们是为专门取悦男

人,被专人自幼缠脚调教出来的。

但说到底,和女子一辈子的“好归宿”仍搭着关系。自幼被拐、被卖,经各种各样调教,再缠足养着,到豆蔻年华便被盐商、富商买来作为礼物送人,亦或是再转手卖出去,挣一笔不小的

银钱轻而易举。

在江南一带,扬州瘦马这个生意,那是真得让部分商人赚的腰缠满贯,尤其江南盐商多,这银钱一多,人心就容易腐蚀变坏,继而为赚取更多的银钱,便想着法子贿赂官员,送银钱太扎眼

,送俩扬州瘦马,又能把自己的事儿办成,又能在官员府上埋下个眼线,如此一来,盐商在生意上有了保护伞,官员得了价值千金,善解人意的瘦马,心里乐呵,于是,双方就这么愉快地达

成默契,同乘一艘“友谊”小船。

坐在龙椅上,康熙面沉如水,眼睑微敛,以至于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很难察觉他此刻在想什么,半晌,诸臣方听到皇帝不怒而威的低沉嗓音又扬起:“你们有罪,要朕饶恕你们

,那是不是要天下百姓指着朕的鼻子骂,说朕是个昏君,手底下都养着一群怎样不作为的官员?”康熙说到这,忽然笑了笑,昨日他在宣召太子和老大、老二后,又传裕亲王进宫,并在裕亲

王离宫没多久,着梁九功亲自到东宫传话,今个早朝期间,太子会带着抄家圣旨和裕亲王率领禁卫军去朝中几个官员府上。这其中有满臣,有汉臣,为官期间不管是个人,还是膝下子嗣,及

族中的人,没少受贿作恶,且几人府上后院有瘦马不下四人,再加上其他妾室,后院女人起码有十来个。靠俸禄养家,养后院十来个女人,这得每月领多少俸禄才能养得起?不拿他们杀鸡儆

猴,天理不容!

他倒要看看,上到朝堂,下到民间,谁还不把禁缠足和放足当回事。

有那心思深沉的官员不经意察觉到太子和裕亲王没上早朝,再结合康熙莫名发出的笑声,心弦一瞬间绷紧:皇上今日难道另有其他动作?

顾墨尘担心他家母上大人在朝堂上被顽固大臣刁难,实在没忍住,想着来听听早朝,他在一根粗壮的圆柱后面站着,大殿外侍立的宫人和侍卫都有看到这位小小的雍郡王,但谁都没有做声

,毕竟雍郡王聪明乖顺,自幼就除太子殿下外最得皇帝喜欢,且雍郡王又没出声,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柱子后面听早朝,皇上即便知道也没什么。

看到自家母上大人气场全开,神态从容不失威严,口中振振有词,看到康熙威武霸气,完全不给文武百官反驳的机会,看到文武百官像鹌鹑似的跪在地上,看到有数个文臣和武将被宣进殿

中的侍卫强行拖出殿外,顾墨尘禁不住暗叹,母上大人不愧是母上大人,在哪都自有气魄,不容他人小觑,再就是千古一帝不愧是千古一帝,睿智果决,着实令人佩服!至于被侍卫拖出来的

那几位官员,贪官污吏就该被治罪,这是他们从行差踏错第一步就注定的命运。

康熙有把那几位官员的罪行清清楚楚在朝堂上道出,价值千金的扬州瘦马,一人府上就有好几个,且不知管教儿孙和族人,在街上欺男霸女,胡作非为,有的甚至手沾人命,判抄家流放,

罪有应得。

不过,一人犯事,全家,甚至全族受牵连,还是令顾墨尘吃惊了好一会。

但社会形态在这摆着,吃惊过后,顾墨尘也只能默默接受如此刑罚,他现今是个小皇子,没什么话语权,去改变这刑罚中不合理的地方。“身为御使,就好好担负自己的责任,多为百姓着

想,看哪些官员鱼肉百姓,不做朝廷命官该做之事,别成日把眼睛盯在朕的后宫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监察御史,监督的是官员,好吧,皇家也在监督范围内,但一个个正事不见干多

少,上折子说他的皇子如何如何,说他的后宫如何如何,真是不知所谓。

“臣等失职,还请皇上恕罪。”左右督御史和下面的监察御史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一怒,把他们也给迁怒到今早的朝会上。他们中可没有在后院养瘦马的,有妾室的也不多,其中即便有小

脚妾室,那也是良家女,再说,他们娶进门的妻子是小脚,不是他们要求的,更没有觉得那是美,只是认为这属于常态,所以,皇帝这火烧得未免太广,几乎把满朝文武百官骂了遍。

不过,太后这禁缠足和放足今次彻底在整个大清展开,以及太后说的女校和那些厂子建立,府中的女人和这全天下的女人,怕是都会高兴得喜极而泣吧!

陈廷敬是左督御使,他垂眸跪在地上,对今日早朝上叶夏这个太后和康熙所说的,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偶尔给操持家务的妻子洗脚,看着那双裹在白棉布袜里面的小脚就忍不住心疼。正

常人的脚有点小伤,走路都极其不舒服,何况是一双严重变形的小脚。而他的妻子就是以一双这样长时间站都站不稳的脚,日日忙里忙外,把他和儿女们照顾得妥帖周到,令他真得倍感心酸

和心疼。

妻子,老娘,闺女全吃了小脚的罪,等今日太后的懿旨下发,他若有了孙女,就不用跟风去个娃娃缠足,这天下的女娃娃,亦不用为嫁个好人家,去受罪缠足。

叶夏坐在凤椅上静静地听着康熙喷文武百官,白皙清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样的她,有一瞬间,不,准确些说,有无数次,都让康熙为这个嫡母嫁给顺治帝感到不值。多好的一个人

,容貌没得说,才学没得说,心向大清百姓,却被喜欢汉女的顺治帝冷落,少时守活寡,二十岁出头守寡至今,毫无怨言,整个人既宽和又包容,很值得儿孙们和大清百姓尊敬。

在女色上,康熙对于顺治喜欢汉妃,专宠董鄂氏是不认同的,身为帝王,肩负江山社稷,不似寻常人家,是某一个女人的相公,更不能因儿女私情,置江山社稷不顾,由着性子来事。董鄂

氏生病,又是请法师诵经,又是亲自陪在身边喂汤药,撂下政事不管,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皇帝,是天下百姓的依仗。

所以,有皇太极在外正征战,不顾战场形势,骑快马回宫见宸妃最后一面,有顺治为董鄂妃做出不少糊涂事这俩情种在前,再加上孝庄的教诲,康熙自懂人事后,在女色上,严格要求自己

,不专宠某一人,坚持做到后宫雨露均沾,免得后宫是非争端不断。

或许也正因为康熙的博爱,一生育有不少儿女。

“贪官污吏,不作为的官员在朕这是容不下的,朕希望诸位臣工日后最好能常常自省,看看自个是不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做好这个官。你们都是朕信赖和倚重的官员,朕不希望诸位有朝一日也被朕亲口罢免,着侍卫押送刑部大牢。诸位臣工勿让朕失望,不然,你们被抄家、流放,甚至砍头是躲不过的,而朕则会因自己识人不清,用人不当感到痛心!”康熙如是说着,神色略显动容:“放足和禁缠足这事儿,不用朕再多说,诸位臣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本想着今日朝堂上必有一番唇枪舌战,熟料,太后一番铿锵有力的言辞,竟直接把文武百官臊得张不开嘴,后面加上他一番敲打和杀鸡儆猴,呵,都规矩得很嘛!

诸臣给出肯定答复,康熙欣慰地点点头,朝梁九功看了眼。梁九功会意,高昂略尖细的嗓音扬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恭送太后!”

沉稳内敛的目光从文武百官身上扫过,康熙从龙椅上起身,走向凤椅旁,扶叶夏站起:“皇额娘,儿子送你回宁寿宫。”叶夏嘴角噙笑:“你有政事要忙,用不着专程送哀家一趟。”轻拍拍康熙的手背,叶夏坐上殿外的凤辇上,就在这时,顾墨尘自柱子后面走出,分别向康熙和叶夏打千一礼,有点不自在地看向康熙说:“皇阿玛,儿子送皇玛嬷回去。”康熙屈指轻敲了下儿子的脑门,笑问:“既然来上早朝为何在外面站着?”

“儿子年幼,上早朝还没到时间呢,儿子今日过来,是……是有点不放心……”顾墨尘支支吾吾,有意把话没说完,闻言,康熙屈指再次敲了他的脑门:“有什么不放心的?傻小子!”顾墨尘扯了扯嘴角,挠头望向他家母上大人。

“好了,小七是担心哀家嘴拙,被百官你一言我一语给堵得说不出话,这份心意哀家收到了,你们爷俩各忙各的去吧,哀家可不用你们送。”叶夏眉眼间笑意蕴染,揉揉顾墨尘的头:“你皇阿玛是一国之君,在朝堂上,既睿智威严,又霸气侧漏,皇玛嬷今日在朝堂上是什么事都没遇到,而且放足和禁缠足得到文武百官配合,相信很快就能在全国范围内展开。”

顾墨尘:“禁缠足和放足于国于民有利,这不是坏事,全国范围内展开是必然的。”皇帝和太后还在殿外,文武百官即便已从地上爬起,也不敢迈步在两位大佬前面离开,不过,这会子倒是用不着多有顾忌,一个个抬袖擦拭额头上汗渍。

待康熙的御辇和叶夏的凤辇离去,殿内方传出声响。“咱们回府后真要看妇人们的小脚啊?”“圣上口谕,有专人在旁盯着,你敢抗旨?”“我家小孙女正为缠足喊疼哭个不停,我得赶紧回府,让家里人给几个大的放足,别再给小孙女继续缠脚。”“我府上的俩闺女缠足有两年多了,我也得赶紧回去,让夫人给她们放足,不然,这官真要做到头了!”听着耳边传来的低语声,胤褆和长华互看彼此一眼,哥俩并肩同行,走向殿外。

“七弟!你怎么在这?”看到顾墨尘在殿外站着,长华当即笑着打招呼。“是啊,七弟,你咋跑到这来了?既然来了,咋又不进去?”胤褆在顾墨尘头上撸了一把,满眼都是笑意。“昨个听皇玛嬷说今日要来上早朝,一问得知是为放足、禁缠足一事,我有些放心不下,一大早就跑过来听听。”顾墨尘如实说,他不喜欢玩心眼,尤其是在兄弟亲人间。“那你肯定也听到了,咱们皇玛嬷厉害着呢,说实话,我对咱家皇玛嬷是崇拜极了!”顾墨尘和长华走在胤褆左右两侧,这会儿胤褆是半点都不掩饰他对叶夏的崇拜:“皇玛嬷就朝那一站,别提多有气势了,而去满朝文武白瓜被皇玛嬷说的面红耳赤,若是那会他们脚下有个地动,八成全都想钻进去。”

“皇玛嬷和老祖宗一样厉害。”这话是长华说的,在他眼里,一直以来都觉得太后,他家皇玛嬷是一个亲和,没有什么脾气的人,熟料,今日朝堂之上,太后出场就流露出满身威严,说话声音不是很响亮,却不怒而威,字字珠玑,清晰地殿内回荡,飘入每个人耳里,这样的太后像极太皇太后,却又和太皇太后稍有不同。

譬如太皇太后发怒时,神色间怒意明显,而太后至始至终从容淡然,传递给人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威压。

“嗯,我有听到皇玛嬷说的每个字和每句话,皇玛嬷确实好厉害。”顾墨尘很肯定附和。

康熙在早朝上的一番敲打,及杀鸡儆猴,及最后的煽情之语,简直就是戏精上线,把文武百官的心最后搅得无不起起伏伏,感动皇帝对他们的用心,深觉自己要是不好好为朝廷,为百姓做事,对不起皇帝的期盼,尤其一想到皇帝又是发怒,又是叹气,和最后那句痛心,更是把所有官员的愧疚全给激发了出来,就这样,文武百官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走出宫门,上衙的上衙,回府的回府,而上衙无法回府的,干脆吩咐候在宫门外的家奴带话到府上,迅速执行太后和皇上的放足、禁缠足令。

让所有官员不意外的是,早朝那会,京城里热闹得很。不为百姓做事,纵着家人欺男霸女,府中后院养扬州瘦马的贪官,一个个被抄家,看着那些贪官的家眷被从大宅子里押出来,百姓们高兴得直拍手。

待早朝散后,叶夏这个太后的懿旨被侍卫们在各个城门口贴出,立时引起更大的轰动。

放足!禁缠足!于国有利!于民有利!违令者,家中有想通过科举入仕的学子,不得参加科考,有功名在身的,直接削掉功名做回白身,这是针对要考科举的学子补充的,旁的,则在康熙元年颁发的违令缠足、不放足的惩治措施上,有加重刑罚。譬如父做官,府中女眷继续缠足,则直接削去官职。

当百姓们看到,亦或是听到有人说,太后要办女校、制衣厂等厂子,给女校毕业的女子提供工作岗位,而这些女子日后会像官员一样,有考核,工作好的,岗位有晋升的机会,反之,会被下调岗位,还有厂子里招手的务工女子,只要身体健康,只要没有缠足,上工后,也有晋升的机会。

不管是女校,还是进厂务工,都没有身份限制,前提是天足和放足女。百姓们高兴极了,短短时间就把这一个个好消息在京中传开,且无不高兴得连连拍手称赞,赞扬皇帝英明,颂扬太后为民的心意。

妇人们得知懿旨内容,感性的坐在屋里直抹泪,理性的,有望着窗外自由飞翔的鸟雀发呆的,有望着自己一双小脚想着心思的;年幼的女娃娃们高兴得又蹦又跳,她们终于不用在被家里人强行缠脚丫子,她们能像哥哥弟弟们一样,稳稳地走路,走长路,不担心一个不慎就会摔跤,不用在走哪都需要丫鬟扶着;缠足数年的少女们,坐在规范里看着丫鬟码子帮她们解开缠脚布,帮她们放足,她们捂着嘴又哭又笑,想到自己也能去上学,学成还能到太后办的厂子里工作,兴奋得在心里一个劲欢呼。

当然,有人开心就有人心情抑郁了,如那些养扬州瘦马的人,如那些倒卖扬州瘦马的商人,这一放足、禁缠足全国推展开,他们的生意势必受影响,不,不是受影响,是多半不能再做。没人买啊,养再多瘦马又有何用?

当官的为了头顶的乌纱帽,不敢收,想送礼的买回来送不出去,扬州瘦马这门生意,必然无法再进行不下去。

“缠脚都是大户人家自己跟风整出来的,与太后有何干系?太后用不着给那些缠脚保守精神和身体摧残的女子道歉,是她们的家人该向她们道歉。”“对,太后多好啊,开办惠民医馆,不仅让咱们老百姓看病便宜,每个月还设一天义诊,且那年大雪灾,太后都亲自出宫去灾区救治咱们老百姓,这么好的太后,可用不着向咱们大家伙道歉。”识字,有点见识的百姓,聚在一起,谈论着懿旨内容,一个个都在为叶夏这个太后说话,觉得太后完全用不着向天下百姓,向那些裹足的女子道歉。

“缠足是陋习?是对女子精神和身体的摧残?三寸金莲很丑陋,是一种病态,甚至是变态审美?”“怎么,你对太后懿旨上的内容有异议?”“王兄,你不觉得三寸金莲美吗?”“问我这话前,麻烦林兄找双三寸金莲脱掉鞋袜好好看看。”“王兄,莫非你家有正在缠足的女眷,若有的话,你身上这举人功名怕是要……”“李兄,你别在这乱说,我家没有妹子,就一个姐,早出嫁五六年了,我回头就找我姐夫,让我姐赶紧放足。”“那你对太后懿旨上的内容为何生出质疑?难道你不知道那所谓的三寸金莲是怎么来的?”“女人不都那样。”“太后的懿旨上,把缠足的起源说的清清楚楚,是咱们男人中的一部分人心里病态,觉得小脚是种美,哦,不对,不是小脚美,是有一双小脚的女人走起路弱不禁风美。”“皇上英明,有那欣赏小脚美的,家里有女眷缠脚,违令不放足的,取消科考资格,身上有功名直接削掉做回白身,要是真有这种人就好咯!”

“不会有人想不开闹事吧?”“闹吧,这次的放足和禁缠足是由皇上和太后亲自主持的,闹事的,怕是要被支持这项政令,支持皇上和太后的百姓们用唾沫星子给喷个半死。”“皇上以身作则,都下令禁止小家女子参加选秀,朝中的大人们不得紧跟着皇上的步伐行事,我个人觉得吧,这次的放足、禁缠足令,定能在整个大清彻底展开。”一家装修雅致的茶楼内,不少书生聚在一起,亦在谈论着这次的放足、禁缠足令。

“各位慢聊,我得回家一趟。”一位看着穿的略有些寒酸的书生起身和同窗们打了声招呼,就匆忙下楼离去。这位书生在京中一学院进学,今日学院放假,便和同窗外出到茶楼会友,没想到碰见一件天大的喜事,他需要立马回家,把喜事告诉家人,好让妹妹提前做好准备,参加太后开办的女校选拔。

书生家住京城三十里地外的一个村落里,是耕读之家,家中上有父母和俩兄长,下有一妹妹,兄长皆已成家,妹妹今年十三,跟着他有识字学算术,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要是能被太后开办的女校选中,那么他妹妹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缠足是陋习?是对女子精神和身体的摧残?三寸金莲很丑陋,是一种病态,甚至是变态审美?”“怎么,你对太后懿旨上的内容有异议?”“王兄,你不觉得三寸金莲美吗?”“问我这话前,麻烦林兄找双三寸金莲脱掉鞋袜好好看看。”“王兄,莫非你家有正在缠足的女眷,若有的话,你身上这举人功名怕是要……”“李兄,你别在这乱说,我家没有妹子,就一个姐,早出嫁五六年了,我回头就找我姐夫,让我姐赶紧放足。”“那你对太后懿旨上的内容为何生出质疑?难道你不知道那所谓的三寸金莲是怎么来的?”“女人不都那样。”“太后的懿旨上,把缠足的起源说的清清楚楚,是咱们男人中的一部分人心里病态,觉得小脚是种美,哦,不对,不是小脚美,是有一双小脚的女人走起路弱不禁风美。”“皇上英明,有那欣赏小脚美的,家里有女眷缠脚,违令不放足的,取消科考资格,身上有功名直接削掉做回白身,要是真有这种人就好咯!”

“不会有人想不开闹事吧?”“闹吧,这次的放足和禁缠足是由皇上和太后亲自主持的,闹事的,怕是要被支持这项政令,支持皇上和太后的百姓们用唾沫星子给喷个半死。”“皇上以身作则,都下令禁止小家女子参加选秀,朝中的大人们不得紧跟着皇上的步伐行事,我个人觉得吧,这次的放足、禁缠足令,定能在整个大清彻底展开。”一家装修雅致的茶楼内,不少书生聚在一起,亦在谈论着这次的放足、禁缠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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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足是陋习?是对女子精神和身体的摧残?三寸金莲很丑陋,是一种病态,甚至是变态审美?”“怎么,你对太后懿旨上的内容有异议?”“王兄,你不觉得三寸金莲美吗?”“问我这话前,麻烦林兄找双三寸金莲脱掉鞋袜好好看看。”“王兄,莫非你家有正在缠足的女眷,若有的话,你身上这举人功名怕是要……”“李兄,你别在这乱说,我家没有妹子,就一个姐,早出嫁五六年了,我回头就找我姐夫,让我姐赶紧放足。”“那你对太后懿旨上的内容为何生出质疑?难道你不知道那所谓的三寸金莲是怎么来的?”“女人不都那样。”“太后的懿旨上,把缠足的起源说的清清楚楚,是咱们男人中的一部分人心里病态,觉得小脚是种美,哦,不对,不是小脚美,是有一双小脚的女人走起路弱不禁风美。”“皇上英明,有那欣赏小脚美的,家里有女眷缠脚,违令不放足的,取消科考资格,身上有功名直接削掉做回白身,要是真有这种人就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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