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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9章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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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历经多个世界,对四书五经的了解不要太全面,未来,她不管是请先生教授孩子们,还是自个先教孩子们识字,讲解四书五经皆可行,至于到后面,进有名的书院,拜知名的先生即

可;若想从军,那就熟读兵法谋略,练好她教的内功心法和拳脚功夫,以及骑射,同时想法子接触些退伍老兵,了解真实的战场是什么样儿,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拜一个在军中有建树,

但人脉不是太复杂的老将军做师父,这么下来,不怕在战场上闯不出名堂。

宋绍谦回来得很快,收起他递过来的和离书,叶夏这边也清点完了嫁妆,缺的物件儿,譬如古董、字画什么的,在宋绍谦回府前,威远侯二话不说,便用银票补给了叶夏。毕竟叶清城兄弟

仨在边上站着,威远侯一个没上过几次战场,手上又没多少实权的侯爷,且前面就叶氏一族的事无情对待叶夏的行径,都让其不敢在叶清城这个镇北大将军面前,在叶清明这个朝中重臣面前

拿乔。“把东西都抬到马车上装好。”整理好的嫁妆在叶清城一声令下,国公府的下人们立马行动起来,不多会,就将满院子的嫁妆搬上侯府门外停放的数量马车上。没和威远侯多言,叶清

城招呼两个弟弟和叶夏走人,在威远侯送一行人到府门口时,淡淡地朝对方点点头,算是别过。望着一长串马车满载着叶夏的嫁妆逐渐远去,威远侯长叹口气,悔得肠子几乎都要青了。要不

是他太纵着岑氏那个妇人,能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你说说你,怎就没把叶氏劝回府呢?”双手负于身后,威远侯转身朝府里走,脸色黑沉,瞪眼宋绍谦:“如今皇后和太子复立,承恩公

府重新恢复往日荣耀,日后不出意外的话……”说着,威远侯似是想到什么,起的话头戛然而止。宋绍谦错开威远侯一两步,走在后面,没有因威远侯所言生出半点情绪变化。“跟为父去书

房。”快走两步,威远侯留给宋绍谦一句,然后父子俩很快拉开一大段距离。

“不知父亲要对儿子说什么?”站在书房中央,宋绍谦的目光如死水一般,掀起唇角,问威远侯。“侯府不能没有主事的女主人,你母亲在佛堂是不可能再出来的,叶氏这也和你彻底没了

关系,过个十天半月,为父请你祖母出面,给你相看门亲事,最好能尽快将新妇娶进门,好主持府中中馈。”威远侯坐在书案后,看着宋绍谦,说出他的安排。“儿子目前没有娶亲的心思。

”宋绍谦神色无波,表露出他的态度。“胡闹!这不是你有或没有那个心思能决定的事,为父把你叫到书房,只是告知你一声,由不得你自个决定。”威远侯脸色不虞地说着,闻言,宋绍谦

丝毫没有改变态度的想法,直言:“父亲可以自己娶新人进门。”“混账东西,你这么说,是要把你母亲放到何种境地?”威远侯瞪眼。“若不是父亲事事顺着母亲的,我能有今天?前后才

多长时间,先是想要叶氏在后院暴毙,最终叶氏被我休弃保住一条命,介于母亲和小岑氏在府上的手段,我不得不提出把彦儿他们剔除族谱,您作为宋氏一族的现任族长,作为彦儿他们的祖

母,可有阻止过我,可有说出一句宋家的血脉由不得后宅妇人祸害?您没有,在母亲鼓动下,您一句都没有劝我,直接去祠堂,在族谱上划掉了彦儿他们的名字。结果,仅仅数日工夫,风向

大变,叶氏一族的案子经大理寺查证是被构陷,无罪释放,皇后、太子复立,岑氏一族被打入大牢,岑贵妃落入冷宫,三皇子被贬为庶人圈禁在府,您的态度豁然间跟着大变,将咱们府中的

岑氏女,我的母亲圈在小佛堂此生不得外出,将小岑氏丢到庄子上自生自灭,要我劝叶氏把休书作废,接他们娘几个回府,父亲,您这样的态度转变真得好么?说好听的是明哲保身,往难听

点说,您的做法让人很不耻呢!”

“混账东西,你以为就为父这样?放眼这京城,哪家府上遇到咱们府上这些事儿,不是用的和为父一样的法子?关小佛堂,总比送外面的庵堂好些,更好过直接在后院‘暴毙’。君心难测

,府上的内眷和罪臣家里有牵扯,自古以来,有哪些落了好?好点的,府中在朝围观的爷们,不会再被皇上重用,就是儿女亲事,想要相看个门当户对的都难,这世间人啊,有多少不是看菜

下碟?为了府里的前途,为了子嗣的前途,该狠心的时候就得狠心。对于咱们府上那般处置叶氏,为父直至今日都不觉得有错,但把彦儿他们兄妹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为父的确后悔了,哪

怕叶氏一族的案子不发生翻转,为父也后悔那般凉薄的对待彦儿他们兄妹。”目中懊悔之色外溢,威远侯边叹气边说:“镇北将军有告诉为父,彦儿他们兄弟之所以一生下来就体弱,源于产

前在母腹中了一种不伤及性命,却能造成体虚的慢性毒,染儿三岁那年患病,之所以失聪失语,是又种了一种不危及生命,能致人失聪失语,难诊断出的奇毒,不过,彦儿和染儿体内的毒现

在都解了,俩孩子正在慢慢恢复健康,染儿甚至都已经开口说话。听说了这些,为父知道,这是镇北将军有意透露出来的,目的不外乎是想看为父后悔。事实上,正如为父刚和你说的那样,

为父的确后悔了,后悔不该因为彦儿哥俩一生下来就体弱,不喜这两个嫡亲孙儿,后悔不经过琢磨,便受你母亲鼓动,应下你,将彦儿他们兄妹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

宋绍谦笑了,他忽然就笑了,且越笑越大声:“活该,这是我们活该啊!受您的影响,儿子虽没从心底不喜彦儿和染儿,但儿子为免影响心情,几年来,一直都在避免见他们哥俩,没有真

正去关心过他们……好,真好,我若是叶氏,现在也绝不会回到这侯府,和一个没多少担当的男人继续过日子,也绝不愿意儿女重回侯府遭受亲人嫌弃或漠视!父亲,儿子真得白活了这二十

多年,而您,比儿子白活的年份更长,咱们不愧是亲父子啊!”转身,宋绍谦眼里痛苦和悔恨交织,没去管威远侯的脸色,毅然离去。和离书在手,叶夏是彻底轻舒口气,她将嫁妆全部安置

好,没即刻前往承恩公府接宋枫彦三小只,而是另外穿上家里备用的男装,梳好男子发式,去集市给家里打算买一户下人。当然,她在重新换上男装那会,叶清城哥仨已从青瓦胡同回了国公

府,不然,想独自逛集市买下人,十之八九会被两位兄长和弟弟摁下念头。大户人家买下人,基本上都是着府中管事去联系人牙子,按照主人的要求,让人牙子带要发卖的男男女女进府,由

主人家或者大管事亲自挑选,可不需要主人亲自出面,去那种买卖下人的腌臜地方做交易。

叶夏在大清生活过多年,又本身对古代人文杂事有所了解,自然清楚大户人家买下人的路数,但她目前的身份是和离女,是一个要养育三个儿女的和离妇人,虽说本是承恩公府的二小姐,

是皇后的嫡亲妹妹,可她说到底不是原主,且不愿意过于依赖人,麻烦别人,所以,她需要亲自到集市上去一趟,需要亲自挑一户下人,在府中好有个照应。“这位公子,您是要买下人吧?

正好小的这有一批货要发卖,价钱好商量,您要不随小的先去看看货?”到了集市,叶夏刚踏入买卖仆从的区域,就被一做中介的人牙子眼尖地瞅上,凑上前,就笑容谄媚介绍起业务来。“

都是什么来路?”叶夏没即刻跟着那个人牙子走,她一脸淡然,左看看右看看,随口问那人牙子。“货是官爷们手上接来的,有的是犯官府上的,有的是犯了事的商贾府上的,还有的是自卖

自身和娘老子送来卖的,总之,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小的那都有。技能方面,公子也无需担心,小的有统计过,其中有做过管事的,有做过账房的,厨娘、女红好的、识字的、不识字的等

等,小的那全有,随便公子您在里边挑。”

“价位呢?”叶夏问。那人牙子露出一口黄牙,笑容谄媚回应:“那得看公子您买什么样的,譬如一个年富力壮有一技之长傍身的小伙子,起码得三十两银子,再譬如姿色好,又会服侍人

的大丫鬟,这就需要二十两,像那些半大小子丫鬟,十三四两,八九两都是有的。再就是几岁的小丫鬟和小小子,五六两便可领走。”“地方远不?”叶夏又问。“不远不远,就在前面拐弯

处的场子上,公子随我这边走,很快就能到。”人牙子笑说。“前面带路。”叶夏浅声给出一句,闻言,人牙子高兴得边搓手,边招呼叶夏朝前而行。

“怎么样?公子可想好要买什么样的?”到了地方,叶夏神色淡然打量着被绳子串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其中有上了年纪的,有不到三四岁的,看着这些被当做货物买卖的人,叶夏心里特别

不是滋味儿。“做过管事的我看看。”一听叶夏这话,人牙子立马招呼人牵着一串年龄不等的男子走到叶夏面前,叶夏没让人牙子介绍,直接对眼前这些被牵过来,曾在主人家做管事的男人

说:“你们一个接一个做下自我介绍。”随着叶夏音落,人牙子瞪着眼睛对那些年龄不等的男子开始放狠话:“听到这位公子说的没有?老老实实地做自我介绍,有夸大其词的,小心老子要

他好看!”

要被买家挑选的“货物”们神色恭敬,躬身低头齐应了声。“都抬起来做介绍吧。”叶夏这时说了句,她选人首先要看的是品性,再就是能力,如果品性和能力俱佳,自然首当其选,而通

过她状似不经意地观察,一年约四十,目光清正,个头中等,有着一副国字脸,曾在前主人家做二门管事的男人看起来还不错。这位做自我介绍时神色恭敬却丝毫没有趋炎附势之色,且不时

望向女奴那边和一群被绳子串在一起的青壮年那边,足见是个心系家人的。买这样的人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重情,只要在主人家生存安稳,一家人在一块,服侍主人绝对忠心,但同样的

,一旦家人受主家的对头钳制威胁,那么这个人起码有一半可能会为了家人背主。当然,这不是绝对,如果主家真心善待下人,做下人的心思正,那么后一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叶夏眸光

微闪了下,她有她的驭人之法,并不担心家中下人背主。

于是,她手指自己看中的那位曾在主家做二门管事的中年人,很快,对方被人牙子带到她面前,问对方几个问题后,不等叶夏和人牙子谈价钱,这位被叶夏问话的中年男人“扑通”跪地,

向叶夏磕头,求叶夏把他的家人全买下,并发誓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必誓死忠于主家。人牙子手里攥着一软鞭,正欲抽打这位跪地,祈求叶夏买下他一家的中年那人,被叶夏抬手阻止,

她淡淡说:“你起来回话吧。”男人身子骨看起来还算不错,但许是跟着主家下狱,被关了段时日给饿着了,因此,起身的时候,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担心快要成交的生意出现变故,人

牙子狠狠地瞪眼那中年男人,接着无比谄媚地对叶夏解释:“他只是饿着了,身体没一点病,小的用项上人头向您担保。”叶夏只是轻“嗯”一声,没再理会人牙子。“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他们原先都是做什么的?”听到叶夏问话,郝福,嗯,也就是那位被叶夏选中的中年男人欲再次跪地回话,见状,叶夏启唇:“站着回话即可。”郝福目露感激,谢过叶夏的仁慈,作为人

,如若不是生活所迫,哪个愿意卖身为奴,愿意见着人就卑躬屈膝,然,他们一家是没法子,缘由很简单,他和老婆子最早是一官宦人家的家生奴才,娘老子早逝,不过死前,有和同样是家

生奴才的耿家结亲,给他定下耿家唯一的闺女大妞,而耿家一家三口都是老实的,在他娘老子病逝后,没有悔婚,甚至在他十八那年,求主家做主,给他和耿大妞把亲事办了,可谁都没有想

到,耿家两口子在他和耿大妞婚后第四年相继病逝,紧跟着主家犯事,他们做奴才的被衙门聚在一块发卖。为了能和妻儿卖到一处,他没少求看管他们的官差老爷,再加上他的名姓吉利,及

娘子有一手好厨艺,他们两口子和三岁大点的儿子被一富户买下,这富户一家待下人倒不苛刻,自那日起,他们一家三口算是有了着落,且服侍这第二任主家近二十年。然,天有不测风云人

有旦夕祸福,主家的小公子为个花楼女子和一官价少爷打架,导致对方从楼梯上滚落,摔断一条腿。一怒之下,那位官家少爷府上直接将事情告到衙门,当日,主家一门,连带着他们这些做

奴才的全被下狱。在这个世道里,惹到权贵人家,出身卑贱的商贾能讨到好?不出两日,主家满门被流放岭南,终生不得踏出管教地一步,家产抄没,奴才发卖,就这样,他们一家老老小小

八口人经衙门转卖到人牙子手上,再由人牙子在这集市上卖出。

说起来,八口人中,他在主家出事前,是府上的二门管事,老婆子是厨房管事,大儿子是主家一铺面里的掌柜,大儿媳本是孤女,由于手巧,能梳出不少时下流行发式,被主家夫人器重,

留在身边伺候梳洗,再就是他的小儿子;年十六,跟着府上的车把式学赶车两年,这算是一门手艺;另外,便是他长子膝下年龄尚幼的孩儿,老大六岁过半、老二五岁,这俩是小子,下面剩

下那个是个女娃娃,不到四岁。按理说,像他们一家这样的情况,没有大的拖累,哪怕是他年幼的孙儿孙女,在主家小少爷小小姐院里做个小跑腿的、小丫鬟都是可以的,但今日接连好几拨

来买下人的,都没要他们一家。缘由很简单,他家老婆子在狱中患了风寒,那些买奴才的各府管家觉得晦气,又因他们一家要在一位主家伺候,那些本看中他或者看中他长子、长媳、幼子的

大管家,摆摆手,不再理睬他们,将视线投向其他跃跃欲试想尽快有个主家的人身上。“贵人,您就行行好,把奴一家都买了吧,奴的婆娘患风寒不是特别严重,差不多吃两副药就能好,她

在厨房里可是一把手,做的饭菜香着呢!”见自己介绍完家里人的情况,这站在他面前,看似衣着简朴,但气韵瞧着就相当不凡的年轻公子半晌不做声,郝福跪地,“砰砰砰”地就朝叶夏磕

响头:“贵人您请放心,奴这一家子没吃闲饭的,就是奴的三个孙儿,俩小子在院里跑跑腿,伺候小少爷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奴的小孙女,那丫头是个机灵的,府上若是有小小姐,让奴那

小孙女在身边伺候,也是没问题的,奴一家老实本分,万万不会做出背主的事……”没等郝福把话说完,叶夏的视线挪向人牙子身上:“把他的家人全带过来吧,我瞧两眼。”闻言,人牙子

眼睛一亮,二话不说便冲着手底下的小弟喊:“还愣着做甚,赶紧地,把这郝家一家老小都带到贵人面前来。”随着应声,很快,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搀扶着一位两鬓斑白,憔悴不堪,

面带病气的中年妇人缓慢走过来,在两人身侧,跟着俩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眸光挪转,叶夏又看到一二十来岁,身量清瘦,面相忠厚的年轻人和一十来岁的少年。时间在点滴流逝,三个小

孩有些战战兢兢,俩哥哥左右牵着妹妹的手,紧紧依偎在母亲和祖母身侧,忽然,那位中年妇人跪在地上,看向叶夏磕头说:“贵人,奴知道奴的情况,您只要买下奴的男人和儿孙们就好,

奴……”“老婆子你胡说甚?”郝福瞪向自家婆娘,眼眶明显泛红:“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要一家人进一户主家的门,要是你再胡说,那咱这一家就听天由命,等着散了吧!”“娘,儿子和

小弟是不会和你分开的。”郝福的长子郝丰语气坚定,看着那中年妇人,眼眶亦红通通的。“一家人要在一起。”郝年是弟弟,看眼叶夏,继而表明自己的态度。郝福是个有阅历的,之前娘

老子在世时,没少听他做管事的老子说些人情世故和识人的眼力劲,而自打叶夏被人牙子带过来那刻,心里莫名就生出叶夏这个人不简单,在被叫出来问话时,又觉察出叶夏是个能善待下人

的好主子,基于此,他不想放过被叶夏买走的机会,这心下一有决断,后面就有了他跪地朝叶夏连磕响头一事。“说个价吧。”叶夏的目光落到人牙子身上,神色间看不出要买还是不买这郝

福一家,听到她的言语,人牙子摆出一副痛快样:“贵人若是诚心想买这一家,那小的就给您抱个实价,这爷仨七十五两,这年轻妇人二十两,三个小的嘛,贵人给十五两即可,至于那老妇

,小的不要钱,算是给贵人您搭个添头。”“一百两,同意的话,我这就给你掏银票,不然,我再去别的地儿看看。”叶夏觉得这郝福一家简直是给她和儿女们的那个小家标配的下人,这一

买回府,厨房里的人有了,她穿女装或男装时,跟在身边的人也有了,三小只的玩伴自不用说,管家里杂事的人非郝福莫属,赶马车的小子郝年兼任,说是兼任,是在她穿男装的情况下,郝

年是她身边的小厮,这又是赶车又是做小厮,少年都能胜任,嗯,郝福的长子郝丰,曾是铺面里的掌柜,正好她要慢慢实施的计划,用得着郝丰的地方多得很。买下郝家一大家子不亏,就面

相而言,这一家子人,看着确实都是个老实的,不像偷奸耍滑之徒,还有,他们不是自身犯了事被主家发卖,是主家犯事,受到牵累,经衙门的手转到人牙子这被发卖,这在官府都是有备案

的,做不了假,用着放心。

但自己中意是一回事,却不能表露出半点端倪,免得这挣缺德钱的人牙子恶意抬价。不是她出不起多的银子,是她不想喂大对方的借口,助长其做这卖人口行当的气焰。“贵人,您不能这

样啊,小的上有老小有小,就靠这买卖挣点差价养活一家人呢,原本小的给您报的就是实价,另外还给你打了个添头,您现在一张嘴就砍掉十两银子,小的是真没法答应你啊!”“是吗?”

叶夏挑眉,视线落向那老妇:“你自个也看到了,那妇人一阵风都能吹到,脸上尽显病气,我这把她买回去,找大夫看诊买药不知要花多少钱,若运气不好,人若是在我府上没了,不得晦气

我整个府邸?再说那三个小的,都是少不经事的年纪,他们能做什么?别和我说伺候我府上的小少爷小小姐,实话告诉你,我府上先不说有没有小孩,就这三个小的年岁,我是做不到差遣他

们办事的。现在,你给句准话,卖,我掏银票,不卖,本公子走人,反正买卖是双方有商有量,讨价还价后才成交,总不能本公子不想买了,你非得拉着我买吧!何况一百两不少了,这做人

啊,切莫太贪心,否则,得不偿失。”语罢,叶夏作势要走人,下一刻,人牙子牙一咬,一脸肉疼地出声:“卖,小的卖,贵人您太会说话了,这要是不把人卖给您,小的这夜里睡觉怕是都

不安稳。对了,贵人,小的叫王二,日后您府上若是再需要买人,或者置办宅子庄子什么的,记得赏小的一口饭吃,小的可以用人品向您担保,小的做买卖向来都是童叟无欺,从不报虚价,

多年来,可没少做回头客的生意。”

“好说好说,本公子看你这人着实不错,来日有需要的地方,自然忘不了照顾你的生意。”从袖兜里取出一张百两银票,叶夏递到人牙子手上,接着,她来到已经被年轻妇人搀扶起的老妇

面前:“我略懂些岐黄之术,不介意的话,把你的手抬起,我帮你把下脉。”耿大妞,这是老妇的名姓,一听叶夏的话,那里有什么介意一说,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主家心善,想要给她

把脉,她感激都来不及,自是不会扭捏。郝福爷仨和郝丰的媳妇李秀娥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眼里的感激之色和耿大妞如出一辙,齐把目光聚焦在叶夏身上。须臾后,叶夏收回手:“无大碍

,走,咱们先去找家药房,我直接在那开方子帮着抓几副汤药。”说着,叶夏给了郝丰十来两碎银:“你带着郝年和你媳妇在集市上给你们一家从里到外先各买一套衣物,再去布庄买够给你

们一家做两身衣物的细棉布,对了,别忘记把鞋子也买上,暂时一人买两双,好换着穿,”叶夏想着说着,最后,她拍拍额头:“旁的东西我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你们看着有需要的话就都买

了,我带着你爹娘和这三个小家伙在距离集市最近,名叫和仁堂的药房等着你们。”

在叶夏给耿大妞把完脉,说要带人前往药房抓几副汤药的时候,郝福一家就已然感动得泪流面面,再看到叶夏眼睛都不眨一下,给郝丰十来两碎银,及对郝丰三人说的那番话,郝福一家顾

不得继续落泪,齐齐跪在地上给叶夏磕头,谢谢叶夏这个主人的体恤和信任。人牙子在旁都看得眼热,在心里连连吐槽郝福一家交了大运,能遇到这么好一个主家。那些尚未被卖出的人,对

郝福一家则是羡慕嫉妒恨,心下没少哀怨自己咋没那好命,没被那年轻俊俏,姿仪不放的公子看中买走。有的甚至冲着叶夏高喊:“贵人!贵人,奴女红好,您把奴买回府吧!”“贵人,奴

做过账房,奴算账又快又准确,您行行好,把奴买了吧!”“贵人,奴识文断字,奴可以在书房里伺候您笔墨,贵人买了奴吧!”

……

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祈求声,叶夏心里的滋味儿无疑是复杂的,买下那些人于她来说不难,但在这皇权当道,尊卑有别,人命如蝼蚁、草芥的世界,靠她把人买到身边,又能买多少,又能

真正帮助多少人脱离为奴为婢,被贩卖的卑贱生活?遏制住心中的不适,叶夏招呼郝福一家走人,没去管身后那些祈求声。她不是圣母,也不会做圣母,她能做的,是尽可能地改变这世界某

些人的看法和观念,用这样的方式试着扭转那些为卑为奴者的命运。可这改变有多难,叶夏又禁不住暗叹口气。不像在大清那个世界,她是太后,她家八福从皇子一步步荣登大宝,他们有皇

权在手,做什么事只要计划得当,成功率自不必多说。譬如在她干涉下,废除裹足的恶习,提出放脚,鼓励寡妇再嫁,鼓励妇女走出内宅,筹办学院、工厂等等一些事儿,再譬如她家八福成

为皇帝后,废除贱籍,禁止人口买卖,需要用人采取雇佣制,推行一夫一妻……总之,手中掌权,在封建王朝做自己想做的事,无疑要方便一些。可是在这大夏王朝,她只是个和离妇女,即

便出身承恩公府,即便嫡姐是皇后,嫡姐的儿子是太子,但真正能助她行事的唯有她自个。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亲人,是她的亲人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有着自己想要维护的东西,能做到无

条件相信她,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叶夏不知,同时没想过莽撞地把自己要做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张嘴就全说与那些亲人,她是这么想的,先按照自己的计划慢慢做,慢慢给亲人渗透她的

一些想法,若这样可以收获亲人们的支持,自然是好事,若不被亲人接受,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不愣头青地去和皇权对对碰,做自己的事就好。

服用三日汤药,耿大妞患的风寒彻底好利索,这是叶夏把脉诊断的,那日叶夏把人带回家,着郝丰媳妇烧水,供郝福一家洗澡,将自身从头到脚收拾干净,然后,她道出自己的身份和家中

成员,安排好郝福一家各自的差事,并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府里不容有二心的奴才,一旦被发现,全家一起发卖出去。敲打完,叶夏又给喂甜枣,说只要一心事主,绝不亏待,在府里,无

需动辄跪拜,无需自称“奴”,直接用“我”来自称,三个小的作为玩伴跟在小公子小小姐身边,平日里可以跟着小主子一起读书识字,不说旁的,单单读书识字这一点,可把郝福一家高兴

坏了,对叶夏那叫个感激涕零,发下毒誓,一家人永远伺候在叶夏和小主子身边。古代阶级分明,做奴才的能被主子允许读书识字,那无疑是一种荣耀。出息点的,主家又是个良善的,转变

门楣不是没有可能,何况叶夏有许诺,只要郝丰的俩儿子,及郝年日后娶妻生下的孩子,有那会读书的,府上不仅到时放那孩子的奴籍,并供其进书院,考科举。大饼在前挂着,读书的条件

有提供,能不能有出息,全看个人。收拢郝福一家的人心,看着这一个个把自己吩咐的事办得妥妥当当,叶夏深感满意。

这日用过晚食,郝福一家老小坐在郝福两口子的屋里,不知不觉间说到叶夏这个主子的好,说到三个小主子聪明识礼仪,没有看不起他们做下人的,更没有对他们这些下人颐指气使,无不

感慨万千,说叶夏这个主子会教养孩子。“咱们这是真遇到了好主子啊!”郝福低叹:“伺候主家虽才短短不到一个月,但主子说话行事真得令人深感佩服,如若不知主子是女儿身,我估摸

着只要与主子相处过的人,都会把主子看作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爹说的对,主子人确实很好,这段时日咱们跟着主子去打理庄子上的事务,那些佃户就没有不夸赞主子,感恩主子的,说

主子仁善,又是设法找能大量种植,给大家填肚子的农作物,又是免费给大家诊脉看病开药方……”“这些都是主子带着咱们爷仨做的,用不着你说,咱们都知道。”郝福怼了长子一句,被

耿大妞上手就在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老大又没说错,我喜欢听这些,听再多都不嫌烦。”“我也喜欢听,我也喜欢听。”郝丰的次子,五岁大的郝二壮乐呵呵地起哄:“大公子和二公子可

好了,跟主子对我和哥哥妹妹一样好,我特别喜欢和大公子二公子待在一块读书认字还有玩儿。”“二壮,就你喜欢成日咋呼!”郝大壮六岁半,稚声说着,瞪眼弟弟。“大哥你喊错啦,我

的名字叫郝昭明,这是爷爷求主子帮忙给取的,我喜欢郝昭明这个名字,都说过多少次啦,不许你再喊我二壮,那是小名,我现在是大孩子了,你得喊我郝昭明这个大名!”郝二壮吧啦吧啦

说地说着,看向兄长,很生气地鼓起腮帮子。“我就喊你二壮,二壮二壮,你能把我怎样?”郝大壮对这弟弟做个鬼脸,气得郝二壮张嘴就回击:“你喊我二壮,那我就喊你大壮,大壮大壮

,我明个还要告诉大公子和二公子,说你喜欢听他们喊你大壮,不喜欢郝德明这个名字,哼!”“你要敢说,我就敢揍你!”郝大壮握紧拳头,在郝二壮眼前晃了晃。郝丰揉揉俩小子的小脑

袋,笑说:“好了,别闹了,小主子们人好,你们可得时刻牢记着保护小主子,不许在小主子们面前闹腾,得跟着小主子们认真学习,别到时让主子失望。”“知道了,爹!”郝大壮哥俩乖

乖地应了句。“主子是承恩公府的二小姐,是宫里皇后娘娘的亲妹妹,是太子殿下的亲姨母,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必须得谨守本分,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是代表主子在外面办差,万不可给

主子脸上抹黑,受他人话柄。”郝福一脸肃容,看眼婆娘和儿子儿媳,以及三个年幼的孙儿着重强调这么一句。“爹就放心吧,我们都知道呢!”郝年憨笑着回了句。“你这小子看着机灵,

做事也有头绪,可这一笑憨的实在让人没眼看。”郝福看向次子,说着,轻叹口气,摇了摇头。“那我从今往后在外面尽量不笑了。”郝年收起笑容,尽可能地保持面部表情严肃。耿大妞被

次子逗笑了:“在咱自家人面前你随便怎么笑,但在外面,你可得把你刚刚说的话牢记于心,要不然,主子带你出去办事,你动辄露出憨笑,容易被其它府上的下人轻视,还以为你是个憨憨

呢!”

郝年被自家老娘说得一阵脸红,却还是乖觉地应了声。“我倒觉得二弟没必要刻意做改变,在外面,外人看二弟笑起来憨,容易放低警惕心,这样没准更方便二弟帮主子做事。”郝丰如是

说着。闻言,郝福琢磨片刻,觉得长子说得有道理,不由点点头,对次子说:“你大哥说的在理儿,听你大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