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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看！”
陆宸南接过，看了眼，摸着他的发顶，“画的真好！”
“爸爸，我画满一千张，妈妈就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让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徒然就变得凝固起来。
陆母清楚的看到了陆宸南眸中的悲痛神色，心口亦是用力拉扯了一下。
“会。”陆宸南哽着声音，自齿缝间挤出一个字。
小豆子重重点头，“那我一定尽早画好一千张。”
他越是开心，越是充满希望，陆母的心越是闷堵的厉害。
如果当初不是她，他们的孩子不会说没就没。同样的，他们现在也不会闹成这样。
小豆子又画了一会儿，实在是困了，直接趴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陆母站起来，拿了一条薄毯盖在小豆子的身上。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带着个孩子，等着秦意回来？”
陆宸南没有想到陆母竟然如此直接，他苦涩的扯了下嘴角，指着自己的心口：“妈，我这里，真的容不下其他女人。”
“宸南，你是我的儿子，我现在人清醒了，自然也后悔。我不是让你去找别的女人，而是……”
“妈，我一定能找到秦意，你要相信我！”
陆母握住陆宸南的手，叹息不止。
“宸南，假如这孩子真的画满了一千张，你要怎么办？”
“他这么点儿大，怎么可能知道一千的概念？”陆宸南瞥了一眼睡得安然的小豆子，“先哄着吧。”
“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陆母又问。
“这个孩子是我跟臻之前就已经商量好要收养的，只不过，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陆母无奈摇头，“让张妈过去照顾你们吧。”
“不用，这孩子挺乖的，我带在身边，等到感情深了，就可以送他先去幼儿园。”
陆母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一个男人带着个孩子，终究还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
“我都能克服！”
寥寥的五个字，满满的都是不容置疑。
陆母看着陆宸南的目光多了些许的疼惜，“我相信你。”
在陆母这又待了一会儿，陆宸南抱着小豆子离开。
刚刚将小豆子放到后车座，小豆子眨了眨眼睛，“爸爸，奶奶呢？”
“乖，睡吧！”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小豆子的身上，又调高了空调温度，方才发动车子，向着别墅方向驶去。
“爸爸，我的画呢？”红灯时，小豆子扶着椅背，神色焦急的问。
“都给你收着呢，乖，再睡会儿！”陆宸南声音极度温柔。
小豆子安下了心，又在后座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回到别墅，小豆子还没有醒，陆宸南挽起袖子，进了厨房，速度极快的做了两菜一汤，将小豆子叫醒。
“好香！”小豆子吸了吸鼻子，“是妈妈做的吗？”
“傻瓜！”陆宸南敲了下小豆子的脑袋，“你还没有画满一千张，妈妈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爸爸，一千张到底是多少？”
“很多。”陆宸南给小豆子盛了粥。
“有多多？”
“反正很多。”
“那我画一年，妈妈能回来吗？”小豆子非常认真的问。
陆宸南手中的勺子“砰”的一声，掉在了电饭锅里。
“爸爸，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小豆子怯怯的问。
“没有，你画吧，画满一千张，你妈妈一定会出现。”
“那爸爸今晚还会给我说故事吗？”小豆子喝了口粥，眨动着乌溜溜的眼睛问。
“会。”
“好棒！”小豆子拍了下小手。
陆宸南不自禁的多盛了一碗粥，放在秦意习惯坐着的位置上。
“爸爸，你多盛了一碗！”
“啊？”陆宸南眼前出现的那个冲着他温柔笑着的秦意倏然就消失不见。
“爸爸，你怎么了？”
小豆子从椅子里滑了下来，走到陆宸南的身边，拽着他的手，示意他弯下身子。学着以前院长习惯做的动作，郑重其事的摸了下陆宸南的额头。
陆宸南心头原本郁结着的糟糕情绪，顷刻间都因为小豆子的这个举动而彻底的消失不见。
他将小豆子抱起来，亲吻了一下小豆子的脸颊。
“扎人！”小豆子躲避着陆宸南的胡子，嬉笑着说了句。
陆宸南低低的笑着，眸光越发温柔，虽然是看着小豆子，但，其实好像在透过他，看着秦意。
小豆子之前睡得有些多，晚上总缠着陆宸南说故事。
陆宸南困倦的很，无奈，刚刚闭上眼睛，就被小豆子给折腾醒。
“爸爸，你后背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陆宸南所有的睡意全部消失，那些看似久远的记忆再度纷沓而来，如同一根根刺，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
“爸爸，爸爸——”小豆子摇着他的胳膊。
陆宸南缓慢的回了神，深呼吸，压下心头的窒闷，“你想听？”
小豆子点头。
陆宸南将之前在M国发生的事情简短的说了出来，才只是说了几句，心口便又开始用力撕扯着，痛到无法正常呼吸。
“爸爸，我有些困了。”小豆子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陆宸南看着灯光笼罩下可爱的他，轻手轻脚的起来，去了阳台，点燃一根烟。
看着如墨的苍穹，陆宸南兀自低喃着：“臻，你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