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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亭着人找了跟鱼竿，今日海面无风，鱼钩撒进去却又随着船体的摇摆浮浮沉沉，鱼儿更不知何时会上钩。
“这是穆家的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来的。”
“我们探长已经去了一个多小时音信全无，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别的心思，我们必须上去确保探长安全。”前头传来几声争执，火药味十足。
赵奎从甲板处走过来低声道，“会长，跟着刘探长过来的几个人执意要上船，被拦下了，现在正在船头对峙。”
“哪里的人？”
“瞧其中一些人穿的制服像是总署的警员。”
“过来看着鱼钩。”穆寒亭起身将鱼竿递给赵奎，挽了一下袖口抬脚去了前头，赵奎总觉得他家会长那撸袖子的动作像是要去找谁麻烦。
来到甲板上，底下伙计有了靠山说话更是硬气，“你家探长谈完事情自会离开，倒是你们再上来我可要告你们一个私闯了。”
“哟，穆会长，果然是靠山大底下的狗说话都硬气。”从对面那艘船舱里也走出来了一个人，着一身长衫戴顶礼貌蓄着胡子，瞧着有些面生。
“你这靠山也不大，怎么底下的狗吠得更狂呢？”
“你……”男人当即满脸不悦却止住了想发作的想法，冲着穆寒亭冷冷一笑，“穆会长，做人别太狂妄了。不过也对，想来穆会长在海上漂泊数日还不曾看过报纸，穆家所有的洋行商场娱乐场所等产业现在都由穆老爷跟穆三少共同经营。至于穆会长看重的化工厂棉纱厂等天天在闹罢工，听说已经开不了工了，不知等穆会长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狂妄？”
“哦，我想起来了，家父寿宴之时你经由寒青引荐给了家父。冲你敢当面跟我对呛怎么也得是副署长级别的，但我跟你们总署长喝茶的时候没听说过你这号人，想来还是吠得太小声了。”
他的狂妄从来都不是因为背后有穆家。
男人听得脸色发青伸手指着穆寒亭，“你你给我等着……”
“吴科长这是怎么了，声音这么大都把我从船舱里给叫过来了，是不是吃咸菜齁了？放心，我一会儿过去给你送一碗银丝面啊！”刘探长磕着墨镜腿瞧着气急败坏的男人，笑得浑不在意。
“哼，一丘之貉。”男人说罢长衫一摔进了船舱。
“什么人？”
“感情你不认识他？”
“警察我认识两个就够了。”
“你不认识你得罪他干嘛，那就是个碎嘴子，负责总署的宣传。因为能跟上头的人碰面所以自觉高人一等，我虽不喜他却也不愿得罪他，膈应人。”
“关于穆家最近的报纸都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无非就是捧一捧穆老爷跟穆三少的臭脚，然后顺带着踩你一脚。不过你那工厂确实是出事儿了，总署经济科去的，说什么涉嫌瞒报财产给你查封了。”
“哦，还真是挺绝情的。”穆寒亭淡淡说一句捻了捻指尖，“我看刘探长该是去了总署做总探长，首先道一句恭喜，想来你也有意将傅薇劝说进总署，那么我希望刘探长能答应我一件事。”
“好说好说。”
“别再让她冲锋陷阵了，她是法医又不是探员。”
刘大龙听完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总署法医室的资料混乱不堪，正好她伤势未愈就去整理资料，我看那耸入屋顶的资料想整理好怎么也得几个月。”
“那就有劳刘探长了。”说罢他转身去了舱房，刘探长靠着栏杆瞧他的背影。报纸上的话他其实转达的相当委婉，原话更难听，什么黑心资本家什么卖国求荣发死人财。
那些东西都是来自一份大报，一看就是吴科长的手笔，真是一只不咬人膈应人的癞蛤蟆。
穆寒亭回到舱房傅薇正在给膝盖上药，上上下下的折腾横着肌理凝固的血痂总是被挣开，疼痛虽能忍，但到底碍事。
他一进去自然接过手，“既然疼就别再来回折腾，好好躺着将养几天，回到上海也就好了。”
“刘大龙跟你说了没？”
“什么？”
“他调去总署问我去不去，我答应了。”她其实有些忐忑的，这种事儿是应该跟他商量一下的。
“那很好啊，我去过总署解剖室，比法租界的不知要好上几倍。而且人手也多，不会太累。”
傅薇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挖了坑，听他这么说心头松了口气，“幸好罗法医调走了，否则我跟她怕是难以共事。”
“罗法医？我跟她真没什么关系，倒惹得你平白被迁怒。”
哼，她扁扁嘴，“知道就好。”
他听着她的冷哼声笑起来，“哪门子腌的陈年老醋也吃，我的心上人只你一个，没地方留给别人。”
哼，这一声哼得似嗔似娇，听得他心尖酥麻，蹲在地上仰头看她，“不中听吗？”
她轻轻褪掉鞋子两脚张开，脚尖挨着了他的腰往里一勾，笑得眉眼飞舞，“自然是中听的。”
“那你也说句中听的我听听。”
他顺着她的动作慢慢倾身靠过来，呵出的热气洒在耳边惹得她身子发抖，索性胳膊往下勾着他的脖子侧头贴近他的耳朵轻声呢喃了一句。
轰，那句话如一股热流从耳朵开始上下流淌，搅得他浑身燥热几欲失控。心思流转间低头在她锁骨处狠狠咬了一口直起身来，折了折衣摆有些发愁。
傅薇瞧着他浑身紧绷的样子知道自己有点不厚道，这样无所顾忌可不就是仗着他心疼？啧啧，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抿了抿嘴轻声道，“很难受？”
“别再招我。”他来到窗边吹着外头的海风强迫自己冷静，不防备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环在腰间的手慢慢挑起他的衣摆伸了进去，冰凉的指尖碰到滚烫的皮肤颤了一颤，他没动。
啧啧，这是几个意思？
哪知她竟也没停下的意思，指尖滑进腰带一路往下直到碰到一点勾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迅速探手按住她乱动的指尖慢慢拿出来，扭头双眼发亮地瞧着她，“手是不打算要了？”
她靠在他背上长出了口气，“穆寒亭，我爱你。”
他听得挑了挑眉，这句话也很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