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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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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薇皱眉咽下果肉,坐直身子看着傅伟明,“大哥这话什么意思?现在都什么年月了,做丫头又不兴签了卖身契,只要你情她愿谁敢拦谁能拦?”

傅伟明听见她这意有所指的话眉头紧紧皱起,原本积蓄的勇气瞬间卸了个干净,“薇薇,我意已决你别再劝我了。”

“我自然知道,天下间能劝得住你傅伟明的人还没出生呢。所有人都说你最是温和最是好脾性,可只有我知道,你若是打定了主意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并不会与人争执也不与人硬杠。你会逃,你会逃得远远地再随心所欲。”

“傅伟明,我从前只觉得你性子绵软,如今却还是说的轻了,你就是懦弱。你若真非卿不娶为什么不与父亲死扛到底,为什么不挺起你的胸膛,做一个堂堂正正负责任的男人,这样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她也是气的狠了,说完就有些后悔,再怎么说那也是她大哥,一母同胞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亲大哥。可她忍不住,他选择这种破釜沉舟的做法,何时把他们这些亲人放在眼里过。

“你,你……”傅伟明被说得红了双眼,看着她又急又气还有几分委屈。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亲妹妹还要在心口插一刀,“我懦弱我承认,我不像你一直骄纵着天不怕地不怕,你都敢对父亲举刀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傅薇的心被这句话给激得犹如坠入数九寒冬的冰窟窿里,凉透了。

她那时确实骄纵,谁的话也不肯听,可谁知道她举刀的那一瞬间有多难过。父亲的愤怒失望那个女人的惊慌冷笑,其他人的幸灾乐祸如一根根利箭将她也扎得体无完肤。

她从傅家夺门而出,脖子上还带着血,一时的疯狂过后只剩茫然。她什么都没有也无人可依靠,母亲撒手人寰大哥逃之夭夭,偌大的上海无她片瓦遮身。

她只好跑到同学家里,忍着别人同情的目光迎来了傅呈山的登报公示,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恍然间她从天之骄女成为了落魄千金,彼时骄纵惹下的祸水一个一个兜头浇来。

找工作处处碰壁,那些地方总是被人打了招呼不敢请她这尊大佛,身无分文与乞丐无异,若不是从前随身伺候母亲的婆子带着母亲的遗物找来,她不被那口气憋死也饿死了。

许多的苦她不说不代表她心里不难受,她默默忍受这些的时候不止一次期盼着傅伟明能突然出现护着她,可他那时候在哪儿?

“大哥,你真的,真的让我伤透了心也失望透了。你走吧,这一走就永远别回来,”

她脸色煞白地看着傅伟明,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说了这句话。傅伟明自知失言一时间也跟着满脸凄苦,“薇薇,你……”

“傅先生还是噤声吧。”穆寒亭抬手顺着傅薇的后背,眼神冷然地瞧向傅伟明。

冯艺淑赶紧倒了杯茶递过来,“姐,你别生气,表哥就是说话急了点,你别生气啊。”

“怎么了这是?”冯夫人擦着手上的水从厨房里过来,傅伟明霍一下子站起来,苦笑着冲她弯弯腰,“舅母,我,我先走了。”

“傅先生稍等,我有话跟你说。”穆寒亭拍拍傅薇的肩先一步来到了院儿里。

沉默良久,傅伟明以一种闭口不言的拒绝态度站在他面前,丝毫没有想要谈一谈的打算。

他抬眼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侧头看着傅伟明道,“傅先生这几日可曾关注过上海的教育局势?”

傅伟明愣了一下,显然没响到对方的开场白会是这样,意料中的斥责或者拳头都没有,甚至颇为语重心长。

“我就在教育局上班,身在局势中何须特意关注。”

“看来是不了解了。”

傅伟明有些赧然,他最近为了成亲之事疲于奔命,坐在办公室里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你想说什么?”

“教育局人员从上到下都在缩减薪水,底下各个学校的财政拨款也变得越来越少,物价飞涨生活艰难导致很多学生已经上不起学了。傅先生不会没有感觉吧?”

“听说过。”前几天艺淑还跟着她们的校长一起到了局里,似乎是奔走拨款之事。舅舅如今昏迷不醒,局里也没个能跟上头说得上话的人,是以这钱是越来越难要。

“傅先生可能觉得这是大环境使然,跟我这个小小的职员有什么关系。”穆寒亭说这话并没有带着嘲笑的口吻,他还是听出了一丝讥讽。

但他得承认,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泱泱大国民众无数,他就是个普通人如何改变现状。

穆寒亭复又看他一眼,心里隐隐叹了口气,“傅先生,上海租界林立尚且如此,别的地方能好到哪里去。傅先生是读书人又一直从事教育工作,走在路上的时候遇见那些不把中国人当人的人时,心里也当会生出几分愤慨。只是极少数的愤慨无济于事,大多数的沉默才最可怕。”

傅伟明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了起来。

“傅先生以为冯先生此次因何遇袭?”

“听说是私人恩怨。”

穆寒亭淡淡笑了一下,不知在笑他的无知无畏还是浑浑噩噩,“冯先生在做一些正确的事,遭到了报复,他投身教育就是为了唤醒多数人,他是个斗士。可如今他为之奋斗的事业眼看就要陷入混乱,人人自危没有人肯为他分担一把。”

“要我说冯先生此番醒来的不是时候,拖着一身病体还要上下奔波,他若再躺个三五个月也就尘埃落定了。到时候局势坏得不能再坏,他就算有心也无力回天岂不省心?”

他句句都在说冯维义,可傅伟明还是觉得如芒在背,句句都在扎他的良知扎他的理想。是啊,他饱读诗书为了什么?逃到北平做个教书先生又为了什么?回来为了什么?进教育局又为了什么?

件件桩桩都不是为了情爱,

他有理想,他也想像先辈那样喊出“九州生气恃风雷 万马齐喑究可哀”这样的豪迈之语。

可曼姝那张哀伤的脸一直在他眼前晃,他一颗心就像揉进了腌菜坛子里,又咸又苦又涩。

“傅先生,梁曼姝是我穆家的丫头,你跟她既然两情相悦我也乐见其成。”穆寒亭见他神情松动,稍稍松了口气,还不算无药可救。

“可是……”

“薇薇那里我去说,我能力有限别的帮不了,但是提供住宿还是可以的。所以傅先生,你有什么想对屋子里的亲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