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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被绑四面通风眼前眼前漆黑一片，冯艺淑知道自己被人给抓起来了。
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又渴又饿，抿了抿干裂的嘴竖起耳朵，四周除了风灌进来时带出的呜呜声也没旁的声音。
她是在跟踪那个杀人犯的路上被人袭击的，脑袋一晕昏迷不醒，醒来就在这里了。她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干的，如果是，她怎么也得问一问为什么要杀佳佳。
吱扭一声门开了，进来了什么东西，哈赤哈赤喘着粗气。那东西走到她身边，上下轻嗅着，随后小腿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她浑身的汗毛噌一下子都竖了起来，啊，尖叫声再也抑制不住。
汪汪……她叫狗也叫，尖叫声狂吠声几乎掀翻了屋顶。
“黑子，趴下。”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施虐后的快意。
温热退去，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并未消失，冯艺淑抖着身子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你，你想怎么样，我认识警察，你敢动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咯嘣咯嘣，啮齿动物啃食骨头的声音搅在风里，勾得她全部的神经急速抽动着，几乎昏厥。
“黑子，你听听，给人蒙上一块布让她看不见，他们就会惧怕，尽管你才刚断奶，也能充当一回吃人的猛兽。”汪汪呜……
“你想干什么？”陷入恐惧中的听觉器官到底还是识别到了狗叫声的不同，她慢慢平复着恐惧，分辨出男人的声音跟那个跟踪狂不一样。
男人轻笑了一下，“当然是杀你啊，我又没钱跟你们这些资本小姐谈恋爱。”
你们这些资本小姐？冯艺淑用仅剩不多的理智捕捉到了这句话，有些明白过来，“你……是你杀了佳佳！”
“佳佳？原来她叫佳佳啊，长得还行，几个人里边算姿色上等的。所以你是想给她报仇？”
几个人？“你杀了很多人吗？”
“不算多，因为我这个人多少有些浪漫情怀，不喜欢太过简单粗暴的喷血浆式杀人。我追求美感，你大概也听说了你那个同事的死状，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一点扑面而来的艺术冲击感？”
冯艺淑所受的教育让她做不出破口大骂的举动，但这个人俨然也已经脱离了身为人该拥有的最起码的礼义廉耻，恶得无法无天且沾沾自喜。
“你会受到惩罚的。”
哈哈……“当然，是人都会死不过时间早晚罢了，我存在于这个世界能创造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且让人赞叹或者恐惧，已经值了。倒是你……”男人啧啧两声甚是遗憾，“不适宜太花哨，饵料太花哨容易被发现，可惜了。”
“你要杀就杀，别废话。”冯艺淑咬牙切齿地说道。
男人被逗笑了，慢慢靠过去在她的脖间喷了一口热气，“怕了吗？”
“你失算了吧？傅薇那么狡诈的人怎么可能主动送死。”程兰咔哒咔哒翻折着手里的刀，眼神飘忽。
林静一没搭理她，就这种胆色还妄想取代傅薇，简直痴人说梦。
车子走得不快，是他有意为之，甚至沿路都留下了很显眼的痕迹，就怕她追不上来。当然如果傅薇真的福至心灵不愿意趟这趟浑水，那他也没办法。
程兰见他没什么反应，抿了抿嘴换个话题，“我时常在想，我们这些上到这片大陆的人为什么不能合作一把，先把它吃下来再谈利益分割呢？为什么一定要在一切都不稳定的情况下各自为政，既要防备敌人的刺刀还要提防自己人的黑枪。”
“这大概就是人性，自私贪婪。”
“那是不是我们就真的注定失败了？”
林静一忽然扭头盯着她，那眼神仿佛一把刀在刮她的肉，“为什么这么想？”
“我看将军最近发过来的消息透着让我看不明白的疯狂，咱们的木马计划一开始定的就是走地下渗透潜伏路线，一旦成功渗透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可是现在你看，先是把我们这些人唤醒，又让我们在城内四处针对自己人搞破坏找存在感。再就是他自己也走到人前去军部任职，这让我感觉不对劲。”
“还有，我昨天调试电台的时候无意中截获了一份电报，北方的战事受挫，咱们在南洋的支援航线也出了问题。已经有人在伺机逃走了。”最后一句话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尽管车内只有他们两个。
“你可以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故乡。”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仿佛经由这个无法团结的话题，两人之间也出现了小小的信任危机。
小林队长上岸后会去的地方都有人搜查，林静一将车子停在约定好的一间日式居酒屋外，观察着进出居酒屋的人。
穿着军服左摇右晃，搂着女子露出色眯眯的表情，这种状态如何打仗如何控制这片陆地上的人？
嘭，一只空了的酒瓶子砸到了车屁股上，玻璃碎片哗啦啦掉下来，惹得那些人哈哈大笑。
“我去教训他们。”程兰扒着车门就要下去，被林静一一把按住，“别惹事。”
程兰咬咬牙坐了回去，一闪而过的侧脸叫人看见了，色眯眯的双眼飘过来，几个人簇拥着走过来拍打车窗。
“漂亮的中国女人，快出来，出来……”
“林静一，这你叫我怎么忍？ ”
“坐着别动。”林静一打开驾驶室的门走了出去，虽然是个男人但因为他身材不够魁梧面相又略显柔弱，几人看见他反而笑得更狠了， "支那……"
程兰坐在车里无意识地竖起了刀，她看着林静一笑着将人领进居酒屋，有些烦躁地皱紧了眉头。
他们一样是在拼命，为什么就要养活这些酒囊饭袋，如果林静一不能为她出这口气，她非得杀了这几个人不可。
半小时后他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酒盒子，脸上神色如常。进了车子才显露出一身的血腥味来，他将盒子扔过来，发动车子走了。
程兰打开看了一眼，烟灰盒里装着六根手指头，血淋淋地泡在灰烬里。
她看了一眼丢到窗外拍拍手，“做什么去？”
“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