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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兰不太舒服地侧了个身，屋里的人似乎感受到她的关注扭过头来，咧嘴冷冷一笑，“你看你大哥这表情像是来看望你的吗？”
小林队长也不介意 ，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大腿翘二腿，“那我亲爱的哥哥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与你无关。”林静一说完转身就走，程兰跟着也一起往外走。
呵呵，后头传来小林队长的冷笑声，“哥哥，你怎么能干脚踩两条船的事儿呢？你是不是在找那个小丫头啊，我刚好知道点什么，你想不想谁知道？”
门内之人剑拔弩张，门外的人看了两眼看不见什么就老老实实守起了门，这时从弄堂口走进来一个拿破碗打竹板的小叫花子。嘴巴里喊着词就朝里头过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走过去，“滚，这里边可没有什么大爷也没有饭赏给你吃，快滚，否则打得你满地找牙。”
小叫花子赶紧收了竹板冲两人双手合十着往后退，视线越过两人扫到最里侧的院门口，又赶紧讪笑着转身走了。
走出弄堂口的小叫花子往墙根底下一歪，放好破碗开始打盹，眼睛眯起一条缝盯着旁边不远处停放的车子。
程兰和林静一从院里离开，身后的院里传来小林队长的喊声，“亲爱的哥哥，这个时候就收起你那点浪漫情怀吧，我可不想哪一天还要给你收尸。”
林静一绷着脸不说话，直到走出弄堂上了车，程兰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信他的话？”
“他没必要说谎。”
“那这人我们还救不救？”
“救，本来这个局就是为了傅薇设计的，她来了我们正好顺手除了她，不来就除了那个隐患，怎么样都不亏。”林静一说完发动车子离开了弄堂，小叫花子睁开眼看着车子拐弯才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破碗往怀里一揣转身走了。
冯艺淑坐在风口直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风贯穿了，再也听不见那股子要来人的鬼祟感了，只见一直蹲着的男人霍一下子绷紧了身子端起了枪。
“不要进来，他有枪！”冯艺淑扭头大喊一声，只听嘭地一下男人伸脚一揣将她带着椅子一起从洞口踹了出去。
双脚悬空的失重感让她手脚发软，呼呼的风声从四面八方吹来，旋起的气流搅得她滴溜溜打转。
她不敢往下看，只能平视前方，余光倒是看见了旁边工厂的烟囱，乌黑的烟雾从里面喷出来，她甚至看见了烟囱口带出的火星子。如果背后的绳子断了的话，她肯定活不成了吧。
身后的屋子里传来打斗声，似乎因为距离太近男人并未开枪，拳拳到肉的砰砰声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闷哼声，很陌生。
“快看那里有人跳楼。”
“不是跳楼，你看她还被捆着呢……”
傅薇就是在这种惊讶慌乱的看热闹中赶到了地方，“傅法医，那人就住这里，我们的警员摸排走访后找到的。”辛富摸了摸额头的汗，还有点想吐，女人开车怎么这么猛，要不是他够胖就要被甩出去了。
“有劳辛探长了，抓到罪犯我一定给你请功。”
傅薇在去染春楼之前就把有关虐杀案的卷宗转给了法租界警局，她相信以范法医的阅历一定能查出点蛛丝马迹。！！没想到她今天过去一问还真有了结果，于是她加上辛探长并另外三名探员一起过来了。
她手搭凉棚往上看，冯艺淑的蓝色裙子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飘悠悠，四层楼高底下还是打好的地基，伫立着废弃的钢筋，人要是掉下来必死无疑。
辛富安排好人就带着进了塔楼，她站在底下看见了屋子里的缠斗，两个人你来我往，身影在窗口若隐若现。
她绕着塔楼转一圈抬脚走了进去，除了正中的大楼梯之外，围着外墙还有一处层层叠叠的楼梯，铁条铸就绕着外墙直挺挺往上走，一脚踏空也要摔个半死。
她伸手拽了拽到底不太方便，就退回来走了大楼梯。赶在前头的几个同事大约已经上去了，楼梯上没有脚步声。
她走到三楼来到窗边扒着铁条钻了进去。
辛富领着人呼哧呼哧赶到顶楼，刚要转弯嘭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墙砖打过来，火星子落在裤子上，烧出了一个洞。
哎哟，他长出一口气贴着墙再不敢动。
“嘘嘘，探长，绳子……”小警员指了指绑在窗户铁条上的绳子。
“你去。”辛富扯着他的衣服把人拽过去靠边站着，“想办法解下来，但要抓紧了，可不能让冯小姐掉下去。”
小警员咬咬牙趴在地上匍匐过去，刚贴着墙又是嘭的一声，墙皮都给震得哗哗往下掉。
绳子绑的死扣，一圈绕一圈又把绳头垂到室内，直接解绑有难度。小警员继续往前爬，到了门口举枪对准里头的人就来了一梭子。
“蠢，你知道哪个是凶手！”辛富气得上去就踢了一脚，又怕露头会暴露就半弯着腰，结果直挺挺来了个劈叉，疼得他三魂离体七魄升天，当场岔气起不来了。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男人举着枪管站在门边，头脸满血阴森着大长脸，瞧得辛富头皮发麻。
“你……是凶手！”
“那不然呢，还要多谢你们的帮忙，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男人说完举枪压着小警员和辛富进了屋。
屋里半躺着一个男人，腿部中枪脑袋冒血，昏迷不醒。
“嘶……蠢不蠢，蠢不蠢……”
男人收了两人手里的枪，踢踢脚边的绳子，“捆起来。”随后从墙角的狗窝里拿出来一个包袱，露出一瓶酒和药。
“你叫什么名字啊？好歹让我们也死个明白，不至于到了阴间还死不瞑目吧。”辛富抖着双腿一边倒抽凉气一边问道。
“我没有名字。如果想报仇，记住我这张脸。”男人指了指自己狰狞的脸，还挺自豪。
被落在门外的小警员缩着脖子蹲在墙角一动不敢动，余光瞄到侧面爬上来一个人，正要欢喜。
“嘘。”傅薇冲他摆摆手，解开胳膊上缠着的一圈绳子，指指被吊在外墙上的冯艺淑随后把绳子的一头扔给他，“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