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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了，走水了。”
随着一声声的吆喝，沈府众人都被惊醒了。
起火的地方在风月轩，等沈浪带人赶到的时候，发现只是风月轩小厨房里堆放的干柴烧着了，万幸发现得早，几桶水下去就扑灭了。
可是沈浪的计划是被彻底打乱了。
此时长秀公主已经被喧闹声吵醒了，她穿好衣服，戴好面纱，安抚好留宿在府中的客人。
她从夏花口中听说了沈浪想半夜闯闺房的事，气得给沈浪连丢了几个白眼。
当然，这来历不明的火，也是夏花为了让沈浪住手故意放的。
长秀公主随便扯了个天干物燥的理由就给糊弄过去了。
当然，该找沈浪算的账也不能落下。
“这大半夜的还能走水，可见门庭不稳，以后各房的门婆子们都盯仔细了，别放那些居心不轨的妖魔鬼怪进院子！”
长秀公主将院子里负责守门的婆子们都喊过来教训了一通，一字一句都是说给沈浪听的，沈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实在是没面子在荷花苑多呆，处理完火情就回铺子了。
沈浪在出门的路上，正好遇上了迎面赶来的李诗晗。
“二哥，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一场小火罢了，怎么还惊动你了？”
李诗晗闻言才放下心来，兄妹两正在说话呢，有两个婆子正往这边走来。
因为天黑，再加上花园的路九曲十八弯，婆子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位主子，两人正热闹讨论著。
“这火起得着实蹊跷。”
“是啊，二爷都多久没在风月轩留宿了，那小厨房该有一两个月没用过了吧。”
“你说，会不会是那位？听说她几个时辰前被接回来了，现在就住在佛堂。”
“倒不是不可能，她刚出生那诗儿就晦气，真是个灾星。”
两个人越说越离谱，沈浪听得脸都黑了，钰炽是最会察言观色的，见此情形，不等沈浪吩咐，就已经上去惩治那两个多嘴的婆子了。
眼下有客人在府上，所以婆子们虽然挨着板子还不许喊，钰炽命人用布条封住了他们的嘴，板子一下下打在肉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让人不寒而栗。
沈浪就在一旁冷眼看着，大部分时候，他其实都是很冷漠的。
李诗晗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求请。
“二哥，您要不把这两个婆子交给二少奶奶去处理吧。”
长秀公主的手段虽然不见得会比沈浪轻松，但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
“这点小事，用不着烦她。”
二十板子吃下去，两个婆子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站都站不起来了。
钰炽站在他们面前，狠狠地说道：“以后再对主子不尊敬，就不只是二十大板这么简单了。”
说著，钰炽就命人将这两个婆子抬了下去。因为不能惊动府上的客人，这两个婆子直接从后门被抬出了沈府，丢到庄上去了。
李诗晗实在是不忍看那惨状，别过脸去。
沈浪见状说道：“你就是心太软，府上闲言碎语那么多，这些个婆子倚老卖老早成祸害了。这点你要学学你二嫂，不该仁慈的时候，不能手软。”
李诗晗又不是第一天在沈府呆了。
沈府发迹时间不长，府上的老婆子们伺候主子多年，都算得上是功臣，所以这些婆子在李家比在别家做仆人多了几分体面。
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蹬鼻子上脸。
这还是长秀公主入府之后，老太君和沈浪出面整治过几回，他们还算安分一些了。
以前李夫人当家的时候更过分，婆子们聚众喝酒打牌，李夫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这些婆子们吃酒了没事干就会说主子八卦，最大的苦主当属沈浪了。
沈浪院子里那些桃色八卦都是婆子们添油加醋对外说出去的，所以沈浪一向看不惯这些说小话的婆子们，对他们下手毫不手软。
想到这儿，李诗晗也不再劝二哥手下留情了，这府上风气的确需要正一正，她提醒道：“二哥，婆子们刚刚说的可是霖暖？你要不要去看看？”
想起李霖暖，沈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也是个麻烦。
“她自己亲娘都不管她，我管她作甚。”
“这……那二哥要不要去和二嫂说一声？让二嫂安排？”二嫂怎么说也是正房，有权管理妾室的孩子。
“她那边正是忙的时候，没必要让她为这事分心。”
沈浪不想长秀公主掺和进他的后院来，虽然明知道她不会吃醋，可是也不希望她对他有更多误会。
更何况，不管是对李霖暖，还是对李霖暖的生母冬阳，他也并不希望长秀关注太多。
府上那些不能见人的秘密，还是就这样烂在老人肚子里就行了。
想了想，沈浪对钰炽吩咐道：“钰炽，你去佛堂那边看看。”
钰炽知道沈浪的意思，这是让他去敲打敲打一下伺候李霖暖的下人们。
钰炽领命退下去了。
沈浪安排完这些，和李诗晗说了两句话就出府了，李诗晗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等他们都走了，小舟才敢扯著莲花的袖子，悄悄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二爷这么不待见雪姐儿啊。”
也不怪小舟都忍不住好奇打听，李霖暖怎么说也是李家间字辈的第一位小姐，虽然是庶出的，但是长孙女的身份也足够尊贵了。
结果这位小姐活得比一个丫鬟还不如。
一向对下人非常宽厚的李诗晗，难得地语气严肃起来。
“刚刚那两个婆子的下场你没看到吗？以后关于李霖暖的事少打听。”
小舟性子本来就胆小，见温和脾气好的主子都发火了，连忙噤声。
李诗晗望着沈浪离开的方向，也是唏嘘不已。
其实李霖暖这个孩子本性纯良，可惜的是出身不好。
府里众人只知道好奇为什么李霖暖明明是沈府第一个长孙女，却活得比一个丫鬟还不如。
却不知道这个秘密不让他们知道，其实是在保护他们。
他们不知道，李霖暖是沈浪大姨娘冬阳的孩子，却不是沈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