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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后,我盯着天花板上繁复华丽的吊灯,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啊……”
一道不难听却令我毛骨悚然的男声倏然传进我的鼓膜,我立刻坐起来,看见那个坐在我床尾正微微扬着嘴角的男人。
“左……玦?”我的声音嘶哑着,比乌鸦的叫还不如。
男人挑挑眉毛,“怎么样?饿么?”
这是什么意思呢?装好人?有必要嘛?
掀开被子,侵袭皮肤的凉意让我意识到我是全身赤裸的,犹豫一下,还是掀起被子,把脚移到旁边的地上。
“洗手间,在哪?”这房间太大了,入眼的就有三道门,我不想挨个去找,做无用功。
“左边第一扇门。”
“谢谢。”
左玦应该是一直没移开视线盯着我瞧的,站立起来之后,我觉得头晕,身上也有多处疼痛,尤其是胸口跟大腿内侧,口腔里也麻麻的没什么知觉。
一瘸一拐到洗手间,把门关了,坐在马桶上先解决生理上无法忍耐之急。
擦净,冲水,站起来,四处看看,洗手间里没有大块的毛巾可以让我用来当浴巾围在身上遮丑的,也是,左玦怎么会那么好心为我做这种准备呢?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我着实吓了一跳。
额头侧面包扎着厚实的纱布,眼角、嘴角、肩膀、胸口都是淤青,低头看看,腿上肤色也已经不再是均匀的白……
看来我受伤不轻呢。
望着镜子里我几乎无法辨认的我,不知为什么,居然想起了左玥的脸。我其实没什么,那家伙应该比我更痛苦难过吧?被他自己的亲舅舅强占了自己所爱的人,还在那么多双眼睛之下……
伸出手,用手指勾勒镜子里属于我的轮廓,眼泪滑落,我却笑了。
左玦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拧开门进来,正好看到我笑着流泪抚摸镜子的样子。
“上完厕所就出来,饭菜送来了。”
点点头,“嗯”了一声,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也不管是冷水热水,撩起来胡乱洗了把脸,也不擦干就跟着左玦回到卧房。
坐在沙发里,左玦就在我身边,把筷子递到我手里的时候,左玦问我:“你很习惯光着身子嘛?”
我笑笑,没说什么,用筷子挑起一些米饭喂到口中。
咀嚼,根本不能顺利进行,牙齿咬合的时候,我疼得再次落泪,忍都忍不住。
“怎么了?嫌饭菜不好吃?”
摇头,我只能强迫自己继续吃饭。连续咀嚼了一会儿,疼的麻木了,也就不再那么痛了。
“别这么痛苦的样子,我已经不想要你的命了。”
侧头,我看着左玦,他也看着我。
“不高兴么?”左玦挑挑眉毛。
闫澈说,内心活动丰富的人,就会喜欢挑眉毛,左玦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呢?
“知道自己不用去死,不值得高兴么?”
笑,如果这是你希望看到的。
脸一下被左玦捏住,两颊疼痛的感觉让我全身都抽搐了一下。
“你该感恩才对。”
“呵……”我又笑了,不由自主的。
左玦掀翻了茶几,饭菜全部撒在地毯上,他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扔上那张大的离谱的豪华双人床。
像断线的木偶一样,我的笑容已经刻在脸上,左玦粗暴的分开我的双腿。
不杀我了,是吗?
我知道,你说过你要让我生不如死,你正在这么做。
为什么呢?左玦,你满心的怨恨真的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嘛?
那么,你真够可悲的。
慢慢举起手,左玦身体僵了一下,他以为我要攻击他吧?
我笑着,把手指轻轻放在他的鼻梁上,那里的青紫痕迹是我制造出来的呢……
“疼吗?”我轻轻的问,声音没有带上任何感情色彩,也没有融入一点温度。
左玦的眼睛睁大,然后又眯了起来。
他打掉我的手,又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我的头发凌乱的盖在脸上,嘴角又有腥甜的味道。
身体,被他冲撞着,脑中一片空白。
无论想什么都是白费,不如什么都不想,顺其自然吧。
反正,这房间里悲哀的人,又不只是我一个,我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