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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同意唱谭忆的歌儿?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突然闯到我家来的男人抓着我的肩膀不停摇晃,晃得我头晕眼花。
熬了几个通宵还是没能把左玥早就交给我的曲子填词完毕,通告多的应接不暇,我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跟左玥纠缠不清。
可他找来了,在我这么疲惫的时候,原因还是谭忆,谭忆,谭忆……
将抿在唇上许久的香烟点燃,然后手指一下一下摩擦着,让火机的火焰燃起再熄灭。我不想说话,我现在没力气,也没精神,更没情绪。
“说啊你!”左玥急了,使劲推了我一下,我往后一个趔趄,好在反应跟上身体,摔倒前用手撑住地板才避免脸直接与地面接触。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左玥又换上关心的口吻,要扶我,被我推开。
摇摇头,告诉左玥:“我没事,熬夜罢了,有点儿头晕。”
到厨房,倒了杯果汁,我想喝点儿甜的可能会舒服些。
“亨利呢?”
“去送萧冉,他今天一早就要开工。”
“他现在住在你这里?”
“不。”我喷一口烟出来,“一周七天,他只在我这儿住四天。”
“有区别嘛?”
“七减四等于几?”
左玥瞪我,我冲他笑。果汁喝在嘴里真不是个滋味,可看着桌上摆放的早餐,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亨利做的,你要是还没吃就把它吃了,我得趁开工前把词填完,不然就真废了。”
晃悠着往房间走,到房门口被左玥挡住。
“诶。”
“嗯。”
“抬头。”
“不抬。”
想让他起开,推不动,想从他身边钻进门,他故意不给我钻的空间,坏人。
脚下一软,我朝左玥身上栽了下去,他连忙抱住我,我灵巧的一转身,露出得逞的笑容跑回房间。
坐下,拿起笔,盯着那张布满潦草字迹的白纸。
左玥从身后靠了过来,我能感觉到,他虽然没做动作,可他的气息包围着我,他不知何时变得宽阔的肩膀就悬在我后背上方。这比真正的拥抱还要让我难受,坐着,坐着,我竟然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你总喜欢跟神过不去。”
我知道左玥说的是我的歌词,不想反驳,只想让他快点离开。
“我喜欢你的词,每一首都像一篇充满绝望的叙事诗。”
喜欢吧,我知道你喜欢,我当然知道。
“子凡的那首歌,他同意你用管风琴来独奏。”
“呵……昨天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他在怄气啊,他不想你唱别人的歌,别看他那样,其实子凡是个占有欲旺盛的人。”
这我也知道……左玥……
“要不是我逼问小舅,他也不会告诉我你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接谭忆的歌。你到底在别扭什么?难道我们四个这么靠不住吗?你非得这么惩罚我们?还是……你只想惩罚我?”
“左玥,你走开点儿,我胸口很闷。”
“怎么了?”左玥没走,反而更近了。
眼前发黑,坐着的身子也没办法继续支撑,我意识很清醒,知道自己倒了下去,而左玥接住了我,然后他叫我的名字,我睁着眼睛看他,却无法回答。
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看着他,他把我抱到床上,给我盖了被子。
过了几分钟,稍微舒服了一点,手脚也能动弹了,我告诉左玥我没事,他才停止慌乱。
这不是第一次了,我连续几天不睡觉,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只是单纯的劳累过度罢了。
“早晨,一知道这件事我就给子凡打电话。后来他就说《Thank Goodness》就算用萨克斯演奏都没问题,高兴的像个孩子。”
笑,易子凡向来都表面冷漠内心火热。
“萨克斯啊,我得先去学。”
“喂……你现在跟我说话,总要避开重点,这不是个好习惯。”
那什么是好习惯?
白他一眼,翻个身侧着躺,不想看他。
“蓝枫,我们可不可以别再这样了?”
“哪样?”我装傻充愣。
“你隐瞒这件事,多数是为了让我寒心失望吧?证明在你心里,我还是……”
“别瞎想行么?我只是喜欢恶作剧罢了。”
“我不信,怎么办?”
“凉拌!亨利快回来了,你没事就滚蛋吧,等会儿不是要去电台么?”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无奈,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探寻的看着左玥,问:“你到底要干嘛?想让小姨打你屁股么?”
左玥嘿嘿一笑,站起来就要解腰带。
“脱下来方便你下手,我亲爱的小姨~”
“滚!”一脚,正踹在臀大肌上,左玥哈哈乐着跑了,不一会儿端回来一碗稀饭跟一叠小包子。
“还热着,吃点儿吧,我看你就是饿的,脸都凹进去了。”
“左玥,没劲,你快走吧,我头疼死了。”
“不走。”
“哎……”
叹口气,这个人非要让我刺激刺激他他才舒服。
“左玥,你现在是要干嘛?粘着我,赖着我,然后呢?”
“没然后,过一天算一天。”
“我不能跟你抱着一样的想法。”
“反正你没男人,我没女人,有血缘关系怎么了?不生孩子不就完了。我从来没把你当小姨,也没办法把你当小姨,我爱你,一直都爱。”
“闭嘴吧……”
掐着太阳穴,不适感更加强烈了。
左玥是怎么了?突然又变卦了?两年来保持的距离就凭他单方面说破坏就能破坏掉么?
手机在枕头下面震动了一下,拿出来看看,是闫澈发的短信。他每天早晨都会把他手机订阅的天气预报转发给我。虽然平时觉得总要删除有些烦,不过这个时候看到他的名字,还真是乱亲切了一把。
拨过去,响了一声他就接了。
“小东西,早~吃过饭了没?”
“你要去学校了吧?”
“嗯,是啊,正在打领带,今天有个会要开,真讨厌穿西装。”
“闫澈,我们结婚吧。”
我看到左玥立时僵硬在那里,电话另一边也沉默了一下。
“你说真的?”闫澈以鲜少的正常口吻确认道。
“真的,结婚吧。你要是不反对,我今天就找左翔说这件事,然后要开个记者会,你得到场。”
“小东西,你……”
“蓝枫,算你狠!”
左玥扔下这句话,把早餐狠狠撂在床头柜上,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白高兴一场。诶,我说,你们两个别这么孩子气行不行?”
长呼出一口气,揉揉发疼的脑袋。
“闫澈,我没跟你开玩笑,跟我结婚吧,只有跟你在一起,他才会彻底放弃。”
“喂,你向我求婚至少也要说个我爱你什么的吧?”
丝毫没有犹豫,我立刻说:“我爱你,结婚吧。”
“……”
等待闫澈的回答,大概过了一分多钟,闫澈才笑了一笑说:“好,我们结婚。”
挂断电话,心里突然变得平静。
那首叙事诗一般的歌词,怎么收尾?爱上黑色乌鸦的美丽姑娘,听从乌鸦的吩咐,削去自己的耳朵让她不再去被其他声音蛊惑,刺瞎自己的双眼让她不再被其他景象吸引,当姑娘一心一意爱着乌鸦的时候,乌鸦告诉姑娘,我不要不完整的你,我不要。
姑娘接下来要怎么做?
寻找一片花田,静静躺着等待乌鸦回心转意。
种花的农夫见到姑娘最后一面,姑娘问,乌鸦回来了吧?
农夫是善良的人,是啊是啊,它正盘旋在天上看着你呐!
美丽的姑娘笑容依旧动人,农夫农夫,我爱的乌鸦不是鸟啊……
我爱的乌鸦不是鸟啊……不是……不是,他不是……
把被子蒙在头上,我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起来。
~~割一个~~
具体有兴趣看歌词的可以上一朽的博客留意《黑色乌鸦》这篇博文,这里就不占用正文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