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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萧冉，今天别去我家，你自己安排活动吧，我有事。”
“好，知道了，别太勉强，晚上要好好睡觉。”
笑笑，我对着话筒揶揄：“你在我才会睡不好吧？”
“哈哈！我是帮你进入深度睡眠好不好？”
“嘁——不贫了，挂了。”
“嗯，我会想你的。”
隔着电话用声音亲吻了萧冉一下，然后挂断。
刚做完一个谈话节目，满打满算两个多小时的录制下来，我们五个人说的话实在非常有限。没有谁喜欢跟媒体玩文字游戏，顾瑀作为队长经常会代替我们回答问题，我们只需要坐在那里保持官方表情就可以了。
这才累人啊……
主持人给我们的评语是，果真贯彻了哥特二字。她告诉我们，由于DEATH MAY DIE的影响力，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成为了“哥特族”，他们的衣柜里只有黑色的衣服，他们笑起来也带着深沉的痛苦，甚至有些人买了棺材的睡床在周末享受睡在其中的乐趣。
说到这些的时候，我隐隐听见易子凡讥讽的低笑。
我知道他在嘲笑什么，所有表象化的东西，所有不具备个人特质的模仿，所有肤浅的，自以为是的事物和人。
我们不是标榜，我们只是做着适合自己的音乐，走适合自己的路线而已。不需要给我们定性，也不需要跟随我们的步伐，这是易子凡的骄傲，可，从被推到大众跟前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必须要摒弃许多，这些我们都明白，所以也就更显得力不从心。
易子凡跟左玥，走得太近了，我的担心也越来越深。易子凡是个特立独行的男子，当他想要写出一首曲子的时候，他会无所不用其极。自残、嗑药、使用迷幻剂，跟同性纠缠……他曾经把自己关在棺材里三天三夜，还是左玥把他从棺材里撬出来的……
万广算是我们五个人里最乐天也最缺心眼的一个，他总是天真的无可救药，最近迷恋上了穿孔，耳朵、鼻子、嘴唇、肚脐，据说某些隐秘的部分也被他刺穿过了。
顾瑀最正常，可也是我们五人里最接近行尸走肉的一个。我不知道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只知道，忙碌过后，顾瑀总是叼着烟，目光不聚焦的发呆。我无法去揣测他在想什么，他似乎也不期待有谁去靠近他。
而我自己，也根本就是在精神上虐待自己，没什么资格去劝说别人，也不想去劝说。
该怎么活，这个问题根本不在我们的考虑范畴。
这就是我们，DEATH MAY DIE，无法用一句话概括的乐队。
讨厌谈话类节目，下了这类节目我总会胡思乱想一会儿，郁闷。
亨利说肖洛要单独见我，不用脑子也知道他肯定是要跟我谈结婚的事情。
谈吧，反正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到肖洛家，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肖洛像是早就料到了，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美食，热情的把亨利留下，我们三个一起坐在餐桌前。
每个人都很习惯亨利，有什么话要说，也多数不会避开亨利。不是说亨利存在感不强，而是他实在很懂得察言观色，根本不给任何人别扭的机会，沉默着听，或者转身离开去做别的事情，恰到好处让人无法挑剔。
“你考虑好了，真的要跟闫澈结婚？”
“嗯。”
“他……我是说，他，爱你吗？”
抬眼，看到肖洛不安的用筷子挑动碗里的饭粒，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说：“我想结婚也不是因为爱情。闫澈适合我，他不会干涉我的生活，却又能包容我的一切，他很成熟。”
“可是……可是……蓝精灵……”
“哥。”我伸手过去，拍拍肖洛的手背，“我知道，你想让我幸福，是吧？”
“那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妹妹！”肖洛认真的样子实在很可爱。
“哥，虽然很没有说服力，不过，我想，跟闫澈结婚可能是最好的选择。我们都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都不会对对放做过多的要求，不会有期望，也不会失望，更不会谁做了什么伤害到谁。”
“你这么说我才担心啊！你也不爱他，结婚干什么呢？你告诉哥，到底为什么要结婚？是不是为了让左玥那个小子死心？他还在纠缠你吗？”
“不是这个问题。”我掏出一根烟来，却找不到打火机，亨利适时递过他的ZIPPO，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温和的笑笑，蓝色的眸子带着安抚人心的柔和光泽。
“你看，哥，跟你说话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曾经少女情怀了很久，喜欢过挺多人，也经历过一些事。对现在的我来说，不需要爱情，只图个安然。闫澈，不会影响到我，我可以继续做我喜欢的音乐，过我自己的生活，我甚至可以继续跟漂亮男孩儿上床，他根本不会过问。”
“那你还结婚干什么呢？我知道你现在总是换男朋友，既然玩儿心还重，就更不该过早的束缚住自己，不是吗？”
“不……”太阳穴隐隐有些发疼，不得不说，我跟肖洛，在沟通上已经出现了很难逾越的障碍，只能暗暗深呼吸几次，调整一下，让自己尽量平静再次开口：“这样的结婚，不是束缚，而是……哥，我口才不太好，可能没办法让你理解。不结婚，对我，对别人来说，在某些方面可能还会有期待的空间，结婚了，一切就都划下了休止符，没有前行，停了，别再心存期盼，因为不可能了。”
“你还是为了左玥。让他死心，你也要让你自己死心，是吧？你何苦这样？你都已经活到现在这种程度了，按我的意见，你还不如放开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人会去追究你是他的小姨，左玦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
“哥……”头疼加剧，我掐住额头。
“蓝精灵，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认识时间越久，我好像就越不了解你了呢？”
“有人知道，有人知道！”拍了一下桌子，我站了起来，肖洛可能是被我吓着了，睁大眼睛望着我。
“蓝枫，你坐下。”亨利淡淡的说，我还站着，他索性过来，按住我的肩膀。
被动的坐下，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述清楚，混乱的感觉让我几近抓狂。
“肖洛，蓝枫是过不了她自己心里那道坎，况且，她的生活早就在两年前被一些人一些事完全搅乱了，她没那个精力去追逐爱情，她很累，你该知道。”
亨利这番话，说的是不是准确，我无从判断。
短暂的沉默过后，肖洛叹了口气，说：“蓝精灵，你如果有怨恨，想报复，就去做吧。左玦一直在等你，只要你愿意，让他去死他也不会拒绝。”
“好了，哥，我真的不想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如果是左玦要你来做说客，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饶了我吧。我没想过要报复谁，我不恨，真的……”
“你本来就在报复，只不过你伤害的只是你自己罢了，看你这个样子，会有多少人跟着揪心，生不如死。”
“肖洛！”我这次是真急了，绕过桌子站在他面前，他也站了起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低头看着我。
“我没想让你们跟着难受，我从来没想过！你凭什么来责怪我？如果你不想看，不想听，不想揪心，那么你别看别听别管我就是了！以前的事情，我根本不想回忆，你别再跟我提起，行不行？你非要让我对过去的事情释怀，那不可能！我被自己的亲哥哥囚禁了十个多月，我给我自己的亲哥哥生了一个女儿，我爱的男人他跟我有血缘关系，他该叫我小姨！你非要让我每天都这么提醒自己，是吗？是吗？？”
“不……蓝精灵，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左玦他悔恨，他痛苦，是吗？因为你爱他，所以见不得他这么难受，是吗？那我算什么？你口口声声是我的哥哥，你为我想过没有？我回去，给他一刀，让他去死，然后呢？他解脱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肖洛紧紧皱起眉头，双手捏住我的双臂，“你……你知道？”
我讥讽的笑了一声，“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一直都爱左玦，可他不爱你，你为了他能付出一切，但他根本不稀罕。我还知道一件事，是你根本不想承认的，有勇气听吗？”
“……”
“闫澈爱的人，是你，没错吧？”
肖洛脸上终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心脏往下一坠……不想说的，肖洛，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身后有人靠近，跟着，我被揽进一副温暖宽阔的胸膛。
“肖洛，我先带蓝枫回去了。”
像布偶一样，被亨利一路拖回车里。
躺在椅背上，亨利点了一根烟，放到我唇边，我连叼住的力气都没有。
“你怎么那么傻？他们三个之间的纠葛你又何必去推波助澜呢？”
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我无法回答亨利的问题。
我的故事，我身边的人们，早就已经纠缠成一团解不开的乱麻，谁能理清？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