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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5 积累,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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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左玦家,孩子还在睡。我一个人在宝宝的房间里默默看了孩子一会儿,心里复杂的程度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想等宝宝醒的,可顾瑀来了两通电话,下午有一场LIVE,我们是表演嘉宾,非到不可,让我提前去做一下准备。

一开始听闫澈说孩子有心脏病的时候,我确实晕眩了,今天这么近距离看着孩子平静的睡脸,心里只想着四个字:接受现实。

本来,我跟亲生哥哥的孩子,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健康的几率当然很高。心存侥幸过了这么久,不闻不问就以为能逃离开,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是啊,没错。

回到客厅,左玦正跟闫澈不知道说什么,见我过来很默契的停止交谈一起看我。

“宝宝的病历什么的都在吧?麻烦复印一份给我。”

“好。”左玦点头。

“以后我没事想经常看看她,你有没有什么不方便?”

“没有,你随时可以过来,这是房子的钥匙,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左玦伸出手要递给我钥匙,我没接,他把要是放在茶几上推过来,我弯腰拿了钥匙放进口袋。

“我……要是宝宝想妈妈,可以试着打我手机,虽然忙起来可能没办法接听,但……”

“我明白,谢谢你。”左玦浅笑,望着我的眼神让我全身发麻。

“你是想听我说不客气么?她本来就是我女儿,虽然我仍然没有勇气面对她,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矫情,不是么?”

左玦还是在笑,但我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笑着拿出烟点燃,戴好放在沙发上的帽子跟围巾,我问闫澈:“亨利已经在外面等我了,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继续在这里叙旧?”

“小东西,左玦有件事要告诉你,多呆几分钟可以么?”

这话如果是从左玦嘴里说出来我肯定会断然拒绝,可说的人是闫澈,而且他就坐在这里,我想左玦应该不会说什么让我恶心的内容。

坐下,翘起二郎腿,“行,说吧。”

左玦不紧不慢啜了一口咖啡,“是关于你养父母的事情。”

“什么事?”我打了个冷颤,正视左玦。

“虽然那个时候警方调查的结果说你们那套房子是失火,可跟我查下来的结果却不太一样。不瞒你说,知道你是我妹妹之后,我暗中查了一下你养父母的事,好像不是失火,是有人故意纵火。”

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像低音贝司音箱在耳边猛然响起,震得我半天没回过神。

烟从指缝间掉落,闫澈眼疾手快在烟烫到我的裤子之前接住,掐灭在烟灰缸里。

“故意纵火?这怎么可能?我养父母都是普通的小人物罢了,谁会对他们……”不对,脑子一转,我眯眼盯着左玦说:“除了你们左家的人,不可能再有谁会对他们动手。”

“喂喂……”左玦立刻举高双手做投降的姿势,“如果是我做的,我会告诉你嘛?我对你做过的事情已经万死难辞其咎了,怎么可能再这么积极主动给自己增添一条罪名?”

“你这种变态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一口喷了回去,“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想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凭什么不信警察而要相信你?”

“我就知道……”左玦耸耸肩膀,靠进沙发里。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总觉得左玦根本就是想拖我进入更深层的地狱。

“小东西,他也只是想帮帮你罢了。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纵火,那么就那么断案,对你养父母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行了!口说无凭,左玦,你既然调查了,就把相关的证据一起拿给我,我不想在这里听你的片面之词就相信什么怀疑什么。”

站起来,再看一眼闫澈,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

“我先走了,以后宝宝有什么事第一个就要通知我。”

“是,女王陛下。”

左玦调侃的语气真让我作呕。

不想见左玦,看着他那张脸,所有不愉快的回忆就会开始撕扯我,让我痛苦不堪,根本无法负荷。

走出那扇门,直接钻进亨利的车里,我的心跳还没有平复。

“怎么了?有事发生?”亨利一向都很善于观察我的情绪。

“没事。”我摆摆手。

“有事的话可以跟我聊聊,你这几天太压抑了,我很担心你。”

草草点头,我当然感激亨利的关心,可再怎么样,我也还记得亨利最初是左玦的人。跟他讨论左玦一定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上节目之前就觉得头很疼,唱歌很不在状态,好在没出什么纰漏。

顾瑀免不了又关怀了我几句,跟他不同,一表演完,万广、易子凡跟左玥就迫不及待的从我眼前消失。

我已经是乐队里最不受欢迎的人物了,让左玥看见我跟闫澈赤裸着躺在一起,这种抵触势必会更加强烈。

抵触就抵触吧,我自找的。

分成几路,我们五个人最后还是回到公司的录音间。易子凡那首《thank goodness》,虽然决定用管风琴来演奏,但细节方面还没有好好讨论过。

我的意思是,这首歌副歌部分,我们五个一起唱三度和音,这样会更凸显庄严与华丽的感觉,男音混合女音的反差也能让歌曲更加有风格。要是这个意见能被大家一致通过,今天就可以进音棚试音了,左翔早就找人帮我把管风琴搬回我们那间专属的超大录音棚了。

讨论的时候,左玥就不在状态,易子凡跟万广不表态,顾瑀一个人全神贯注听我说。这种感觉真让我崩溃,虽然以往的多数时候我们也是以这种状态开会,但,现在,我就是很受不了。

压抑着想要爆发的怒火,进了录音棚,简单的三度和音却怎么也练不好。

这根本不是状态问题,说白了就是配合度的问题,我们乐队的配合度去哪儿了?

左玥本来是我们之中音感最强的一个人,和音的时候他硬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唱错,好吧,这样是没办法继续工作的。

拍了琴键,发出一声轰鸣之后,我从棚里出来,抽烟。

他们四个说说笑笑的跟出来,万广还揶揄左玥说:“你看看你的脸,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让你女人给你炖十全大补汤哇!”

易子凡阴阳怪气的跟了一句:“女人?他最近跟男人比较多,连某人的谁都没有放过。”

“行了行了!”顾瑀拍拍手,“休息二十分钟,抽根烟喝杯水,等一下集中精神好好干!”

左玥一声没吭,点了根烟出去,我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他习惯在楼梯间抽烟,开着窗户对着外面发呆,有时候万广还要挤兑左玥说他也有如此文艺的一面。

果然,他进了安全出口。

“左……”

“蓝枫。”

我一开口就被左玥打断。

“你的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什么呢?”

我用尽可能冷淡的口吻回答他:“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嘿……”左玥轻笑了一声,手夹着烟,指着窗外,“你别再这样了行么?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会从这里跳下去。”

“……”

“你虽然一直在装,可我能看出来,你知道我爱你,从来没变过。你跟我,不停的换床伴儿,我每次到高潮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你是不是也一样呢?”

“左玥,这种话……”

“不该说是吗?”又一次,左玥打断我,“小姨,你喜欢我这么叫你吗?那我以后天天这么叫你,好不好?”

银白头发的男子转过头来,带着淡然又空洞的笑容看我,我的心在绞痛着。

“小姨,怎么办?我就算叫你小姨,脑子里意= =淫的对象也还是你,无药可救了是吧?那你说我是不是该从这儿跳下去?”

皱眉,我连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我答应过你,不再逼你,也不再跟你讨论感情的事,现在看来我要食言了。小姨,你明白告诉我吧,你爱不爱我?你要是说不爱,我……”

左玥利落的跳上宽大的窗台,一脚蹋出窗外。

“你疯了吧!”我赶紧冲过去,左玥笑了,特别灿烂的笑容,刺目的让我不敢直视。

“你以为你能拽住我?”

“左玥,你先下来!”

“小姨,我亲爱的小姨,说吧,你爱不爱我?”

我的神经真的很脆弱,禁不起这么轮番的折腾。

眼泪是不由自主冲出眼眶的,我傻傻的站在窗口,仰头望着左玥,泪水决堤一般挥洒在身上地上。

“蓝……”左玥大概没料到我会就这么崩溃吧,他一定是被我的样子给吓坏了。

“你跳吧。”我表情麻木的调转视线看着外面的天,“跳下去就解脱了,自由了,你跳吧。我也想死,一直都想,看见尖刀就想象刀锋刺入我的脉搏,溅出的血液一定非常漂亮;看见高楼大厦,就想站在顶端往下一跃,顿时就能变身为自由的小鸟,再也没有烦恼了;看见路上的车辆,幻想它们一起调转方向盘朝我碾压过来;看见屋子里的大吊灯,我真希望它能就那么砸下来,把我的脑袋砸个稀巴烂……你跳吧,我会给你买最宽敞舒适的棺材,埋在郊外,然后在上面盖一所房子,我会把我的床放在你正上方的地面上,在上面跟不同的男人做= =爱。跳吧,你跳吧,快跳!”

“蓝枫……”左玥在我说话的时候已经从窗户上下来,把我揽进他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哭,我只是受不了了,看着你跟闫澈,想象你跟不同的男人……我真的快要死了啊……真的……”

伴随泉涌而出的泪,我把下巴搭在左玥的肩膀上。他长高了好多,他这么弯着腰我的下巴还是勉勉强强才能搭上去呢……

扬起嘴角,这个怀抱,我能不能多在里面呆一会儿?

两分钟吧,两分钟就好。

闭上眼,迎接我的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看来,人是不适合在短时间内情绪剧烈波动次数过多的生物呢,我真是不争气啊,真可笑,又得让别人担心了。

蓝枫,你可真没用,从前也是,现在也是,以后,还有没有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