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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晨，我跟左玥还抱在一起死仰八叉睡的正香呢，就听见外面“嘭”的一声巨响。
我醒了，左玥也醒了，我俩面面相觑，左玥问我：“摔门声？”
我点头。
迅速爬起来一起冲出房间，闫澈衣冠不整的斜倚在大门口。
“蓝枫啊，你这个玩笑开大了……肖洛非恨死我不可。”闫澈说的有气无力的，我发现他带着严重的黑眼圈，下巴上还有胡茬，苍老又憔悴。
我还等着挨训，谁知到闫澈也没再说什么，对着大门发了会儿呆，掉头又回屋去了。
2
动漫暴风，原本是我第一次看到左玥演出的契机，这次却不一样。
我作为乐队一员，开始就被安排在演员休息室里，见着了左翔，他只是冷冷瞥了我一眼，一如我记忆中初见左翔的时候。
临上台前，左玥跟我拥抱了一下，我趴在他耳边跟他说：“放轻松，虽然只是翻唱，就当是积累表演经验，这么想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左玥身子一硬，分开点儿距离后，他又一次疑惑。
“你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本来就是嘛~”我嬉笑着，刮一下左玥挺立的鼻梁。
“亲亲，好吗？我紧张……”左玥撒娇，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我。
我余光瞥见左翔跟闫澈正站在门口往我们这个方向瞧，看见就看见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想要隐藏的秘密。
踮起脚，在左玥唇上碰了一下，正要离开，左玥却一把搂住我的后腰，舌头钻了过来。
“唔……”我没想到左玥会这么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他亲了个措手不及，牙关都忘了合起来。
被他热烈的吻了十几秒，我有点儿发懵。
左玥心满意足的用指尖在我嘴唇上蹭蹭，柔柔的说：“宝贝儿，乖乖等我，我马上回来。”
做个OK的手势，把左玥推出去，我迎上左翔有些仇视的目光。
“去看他们表演么？”闫澈横到我们中间来问我。
“不看。”我摆摆手，回休息室呆着。
3
这次，左玥他们演出完，我们一起去了饭店。
我跟左玥始终黏在一起，他帮我夹菜、他帮我倒饮料、他给我倒酒、他给我点烟。有些人取笑我俩，万广；有些人看见我俩这样就皱眉头，左翔；还有些人，根本没把我跟左玥的事儿太当回事儿，闫澈、顾瑀、易子凡。
还有几个公司的工作人员，坐在另外一桌，我都知道他们是谁，可这会儿也只能当他们是陌生人，反正我本来就不爱跟谁套近乎。
“蓝枫，是吧？”左翔的位置就在我右边，他搭话的腔调很不客气。
“是，左先生。”我笑靥如花，不卑不亢的答了，并微微颔首。
“我个人认为death may die是不需要两个主唱的。”
“哦？”我故意表现的很意外。
左玥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虽然在桌子下面，可左翔的位置一定能看清楚我们之间的小动作。我看到左翔的眉头又皱了皱。
“左翔。”顾瑀开腔，“左玥现在还是童音，他这个年纪肯定不多久就要变声，一变声就是至少一两年不能用嗓子，而我们的出道计划不是已经确定了么？两年之后，我们拿什么去跟更年轻的乐队拼呢？”
“你是说你等不及想出道了吧？乐队你你年纪最大，他们几个都还是孩子而已，等个两年没问题。”
顾瑀被左翔硬硬的堵了回去，乐队里，顾瑀最年长，二十三快要到二十四。左翔作为老板兼经纪人，他当然有本钱去说狠话，可……
“小舅，你少拿年龄说事儿。”左玥先我一步爆发，义正词严，“顾瑀年龄虽然偏大一点儿，可你最清楚他的实力，要镇得住现场，我们里面除了顾瑀还有谁能保证一定不会出纰漏？而且顾瑀是我们的队长，他说话就代表我们全队的意见，你有必要好好考虑考虑。”
“还是我来说吧。”顾瑀对左玥摆摆手，左玥无奈的噤声。
“左翔，左玥变声是一方面，另外，你要是听听蓝枫的现场你一定会改变想法。她的音域很广，而且声音非常稳定，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而且她还懂键盘，懂写词，我们上哪儿去找这么全能的人才？”
“是啊，左翔，蓝枫很优秀的，我以前还以为除了左玥我再不能接受别的主唱，可蓝枫真让我震撼。”万广也忍不住插了嘴。
“谁当主唱我都没意见。”易子凡不冷不热跟话，“但如果是因为私人恩怨而陪上乐队的前途，这我就不能接受了。”
好一个私人恩怨，易子凡这个家伙，长了一双鹰的眼睛。
“孩子们，你们也听听左翔的理由成么？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完全不把老板兼经纪人放在眼里嘛~”闫澈吊儿郎当边剔鱼骨边数落队员，却惹的左翔狠狠翻了他一个白眼。
4
饭局散场，左翔到结束都没再说什么。
左翔当然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这确实是私人恩怨。只不过，左翔一定以为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一定在挣扎。
左翔现在肯定不希望我出现在左玦面前，我很乖，今天一直窝在休息室里，左玦来看表演之余只是在休息室门口呆了一会儿罢了，我没跟他打上照面。
左翔因为他妈妈的遗言，不能让左玦对我进行报复，那么他肯定希望我藏起来，越隐蔽约好。可我就这么冒出来了。
他一定觉得我不可能得到乐队成员的认可，可我现在做到了，他必然会着急。真让我当这个主唱，那么将来一旦出事，牵连的就不止是我一个人，还有乐队跟乐队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
现在，怎么办呢？
好在这么麻烦的问题不在我该考虑的范畴。
如果我愿意，大可以帮左翔一把，我愿意不愿意呢？
不，有些事不能做的太过，惹太多人怀疑，就失去游戏本身的乐趣了。
再者，我还想再跟左玥甜蜜一段儿呢。
所以我选择沉默，反正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我成为DEATH MAY DIE的主唱。
左翔就是这种人，他会同意的。
5
录了些demo，据说左翔跟顾瑀他们开了几次会，最后还是决定，签我。(^○^)
按说签合同，我得找监护人来，但左翔没这么要求。我的监护人签名？别开玩笑了~
学校照去，左玥一而再再而三跟我说他要染白发。
有些事，是会重复的，有些重复我能接受，可有一些，我接受不了。
“你染我也染，公平合理。”这是我的杀手锏，只要这么说，左玥就消停了，不过他会像受了什么委屈的孩子，好半天都不理我，我就得去哄一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亲他，一统柔情蜜意下来他就乐了。
“你那种笑千万别被观众看到，太惊悚了。”易子凡装模做样打个冷战。
“得了，他除了对蓝枫，还能对其他人那么笑嘛？蓝枫，你怎么能受得了左玥那种人？”万广边拨拉吉他边好奇的问。
“这个就叫做母性。”易子凡好死不死跟这么一句。
“哈~有道理，越看越觉得蓝枫像长辈，左玥对你的依赖是越来越深啊~爱情真是好东西，是吧？子凡？”
“去他妈的爱情。”易子凡仰天长啸。
惊着一票人，包括推门进来的闫澈。
闫澈很快就弄清了状况，鼓掌道：“这句话我喜欢，去他妈的爱情。”
“哈哈！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万广兴奋，边跳边喊。
顾瑀敲空鼓，嘴角抿着笑意。
我跟左玥凝视着彼此，左玥笑嘻嘻说：“去他妈的爱情。”
“嗯，去他妈的爱情。”
左玥搂住我，吻了一会儿之后，贴在我耳边说，“但是我爱你。”
窝心的暖意蔓延至全身，我也贴着他的耳朵，告诉他：“我也，爱你。”
比你爱我更甚，这一句我留在心里。
6
晚上等人都走光了，闫澈突然钻进我房间，一副打死他也不出去的样子。
“你干嘛？”我急了，我还得洗澡，洗澡完还得睡觉。
“诶，小东西。”
好么，又是这种称呼，这能代表他对我的敌意减少了许多么？
“你跟肖洛怎么样啊，不要枉费我一片苦心。”我就想借机刺激刺激他。
“肖洛正跟家里战斗，他要取消订婚。”
我一愣，挑着眉毛问：“直接结婚啦？”
“你故意的，是吧？”
闫澈给了我脑袋一下，我抓下他的手，狠狠咬下去，特肯定疼，可他没出声。
“我觉得你是越来越可爱了。”闫澈眼里泛着温柔。
“就因为我给你下过一次春药？”
“恶毒的嘴。”
“没你的人恶毒。谁一开始想杀了我来着？我没记错的话，是叔叔您吧？嗯？”
“不带秋后算账的啊，我那也没真下手不是……”
我冷哼，废话，那是因为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然到现在，我养父母已经被你害死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想杀你么？”
“好奇，你会说么？”
“因为你活着，挺麻烦的，你死了，许多事儿就都不会改变，按着原本的轨道往下走。”
“仅限于你身边的事儿。闫澈，我没想让你解释什么，你也一定不是专门为了解释来的，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真聪明。”
“谢谢啊~”
贫过，我点烟，跟闫澈并肩坐在我床上等他训话。
“我不知道你了解的内容有多少，不过，你觉得你跟左玥这么下去……”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个，就算用逼的，左翔也一定会逼闫澈来问我。
“叔叔，您该不会想告诉我早恋影响学习吧？”
“你就不怕将来会给左玥带来伤害么？”
吐出一口烟，我笑笑，“怕，怎么不怕？不过我们交往的大前提本来就是，他想离开，随时可以。”
“你……算了，早点儿睡吧。”
“你也是。”
冲闫澈摆摆手，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走了。
很显然的，我们俩聊了一通废话。不过，闫澈没办法掌握我的想法、我的行为，而是我在控制整个局面，这种感觉很不错。
以前，败就败在依赖，败就败在对别人期望太深。
7
迎来假期，我们乐队也要踏上周边城市巡演的征程。
我们努力备战，准备了几十首歌曲，都是他们以往的作品，也有一些没词的，我来填。
走的仍然是哥特路线，歌词上我却多少做了一些改变。
以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绝望化，现在，是看破一切之后的感悟。
顾瑀说，我写的词总是让他讶异，那种无力的宿命感背后却隐藏着客观的认知在里面。
我笑答，只是瞎编罢了，故作深沉的东西。
顾瑀说，你本来就深沉，不需要故作。我默。
“上次的药，真的用了么？”左玥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顾瑀走过来问我。
我侧过头，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些我所不熟悉的顾瑀，他对我……
不会吧……
“效果不错。”我习惯性喷洒一口烟雾，拍拍顾瑀的肩膀而后上楼去寻找左玥。
8
巡演之中，我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谭忆。
无壳之魂的主唱兼经纪人，可这次我碰到他的时候，无壳之魂还没组成，谭忆只是力量娱乐的一个普通的经纪人，这次参与巡演也是为了捧一个我听也没听过的乐队。他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普通，除了他的眼神，我好像能解读那里面的执拗，迟早，回归舞台之上的野心。
跟谭忆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个男人，这一次，不会再跟我发生任何交集了。
谭忆，其实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呢，只可惜我现在的目标太过明确。
左玥，只有他而已。
9
没想到周边的某市会有这样大片的绿草地，左玥大半夜拉我出宾馆，跑去躺在草地上数星星。
左玥抱着其他轻轻吟唱，我翘着脚，咬着一根草茎，吸吮里面苦苦的汁液，聆听。
“蓝枫。”乐声戛然而止，左玥执起我的手轻吻了一下。
“嗯？”又要说情话了吧，这个单纯浪漫的傻子。
“我以后一定要娶你。”
“哈哈~”我怪笑一下，“你算了吧。”
左玥本来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我坐起来，把左玥的头搂在胸前，“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别的东西都是虚的，把你这个人抓在手里才实实在在。”
10
左玥仍旧是黑色的头发，他演出的时候从来不笑。
左玥，变声了，哈哈！乐队一致认为让我当主唱再明智不过，在几次成功的表演之后，左翔看我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还能大大方方出门，跟左玥一起走在街上，总看到一些小孩子会避开左玥走路。左玥、左翔、左玦，都是面瘫男的代表人物，汗……
可，就是这样的左玥，扭头看我的时候，却能立刻变换出温暖的笑脸。
好可爱，这个家伙。
我好爱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