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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然脸色有些难看，却也知道自己没站在理上。
一阵沉默之后，孟景澄突然开始收拾东西。
江以宁和陈海然转头看向他。
少年声线清冷，“今天要讨论的几道题，大概都可以跳过了，我们回去自修吧。”
那几道题，都只有他一个人做错了。
两个轮着给他讲解……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孟景澄先给他脸色看！
江以宁似乎默认了孟景澄的意思，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你们——”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少年忽然开口：“那道热学题，你的思路很新颖。”
江以宁答道：
“之前在一本书上看过一些相关内容，跟那道题有好几个共同理论点，就试着用上了。”
孟景澄顿了顿，“能告诉我书名么？”
江以宁报上书名后，补充道：“这本书书店里应该没有在卖。”
“这样啊……”
少年声音里多少有些遗憾。
“我可以借给你。”江以宁顿了顿，“不过，要等两天，要吗？”
那本书，现在不在她身边。
少年停下脚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江以宁也跟着停下脚步，不解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如果不麻烦的话……”
江以宁笑了，“不麻烦，正好我也想再看看。”
孟景澄怔怔地看着女孩那张漂亮小脸上的笑容，失神了一瞬。
走廊上，微寒的风吹过，惊醒了他。
“那就先谢谢了。”
“不客——”
远处的教室突然传出来一声“砰”的撞击声，正是他们刚才待过的空教室。
两人朝那边看了过去，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孟景澄低声说道，“回教室吧，小心别感冒了。”
“嗯。”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谁也没有把那空教室的声音当一回事。
走了一会儿，孟景澄闲聊般随意说道：
“我觉得韩老师提议的学习小组的方式还是挺好的，不过……”
江以宁接口：“不过，挑选组员比较重要。”
“明天由我来跟老师说明情况吧。”
许是借书的人情，孟景澄主动将麻烦揽了过去。
“好。”
……
第二天，周末到来，也是嘉德高三第一个开始补课的周末。
江以宁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仁和医院。
去医院之前，她绕路去了趟二哥给她买的房子。
那天陪着江亦烨买房，他从头到尾就提了一点要求，立即入住。
连户型都没有仔细看清楚，便直接买了样板房，带豪华装修，所有家具齐全。
用她二哥的话来说，急用而已，不喜欢就放着。
不过，这房子倒是方便了她。
原先带在身边的重要物品，和三哥硬塞的衣服都存放在这边。
昨晚放学后，她拜托了二哥帮忙寄的书。
寄送地址也是这里。
拿了书，江以宁一边走，一边用app叫车。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仁和医院门口。
江以宁轻车熟路地往员工通道走去。
来到她专用的看诊室，陈副院长已经在门口候着。
他将病人的详细检查报告交到她手上。
“江小神医，人已经在里面了，您直接进去就行。”
“好。”
江以宁翻着报告，点头。
顺手将装着书的背包交给他，让他帮忙放到院长室。
“好，我在隔壁处理工作，有事直接叫我就行。”
陈副院长帮她推开门。
这个看诊室，江以宁来过很多次，倒也熟悉，故而一边看着报告，一边慢慢往前走。
对挑选出来的病患，陈副院长都有详细说明过，所以一直没有出现质疑她年纪的情况。
总不能每次都要花大量的时候在解释说上。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
今天似乎就是那个例外。
“江以宁？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道尖锐的质问声，在安静的看诊室里回荡。
江以宁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向罗歆婷，尔后，视线一转，落到看诊室里另一个人身上。
“潘思茵小姐，你带外人进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脸色一僵。
作为被抽中的幸运儿，她自然听懂了江以宁的话！
根据保密条约，只有同样签了条约的直系亲属，才能陪着她进来这间看诊室，其他陪同者只能在外面候着。
既然是签了条约，自然是要遵守的。
不遵守的后果，也只有一个，她将失去这次治病的机会。
却也是她不能承受的后果。
潘思茵急急地解释，“不，不是的，她是我的姐姐！”
“一个姓罗，一个姓潘？”
潘思茵脸色发白，也想起来，刚才罗歆婷出声叫了这个女孩的名字。
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罗歆婷当然不是她的姐姐，只是邻居而已。
她会跟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
潘家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快被仁和神医抽中，原本以为要等上好几年，或者永远等不到。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才有了中大奖的真实感。
这么好的消息，总有说漏嘴的时候。
罗家在同一个别墅小区里，听了消息，过来道贺。
送了贺礼之后，罗家却说，也想见一见神医。
刚开始，她是拒绝的。
后来实在架不住罗家的纠缠，加上罗家许了不少好处，她的父母就答应了。
她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父母都答应了，她还能怎么办？
便由罗歆婷假装成她的姐姐，一起过来。
明明下面核对身份，都蒙混成功了。
竟然在这种时候……
偏偏就这么巧！
“不……这位小姐，我求求你！不要跟医院方说！我——”
“思茵，你不需要求她！”罗歆婷按住潘思茵，转头瞪着江以宁，“江以宁，你来捣什么乱？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江以宁无视罗歆婷，神色平淡地看着潘思茵。
“潘小姐，你违反了保密条约，今天的看诊到此为止，请回吧。”
“不！求求你！只要你不说就可以了啊！”潘思茵急得冒汗，“歆婷，你和这位小姐不是认识的吗？你快帮我求求她啊！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她还想站起来！
她想要奔跑！
江以宁合上手上的报告书，冷淡道：“条约是你自愿签下，既然你没有契约精神，就不要怪别人无情，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