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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明确的表示拒绝。
凌安平却明确的非要去。
俩人说话，谁也不委婉。
江暖家的人好奇的看着，没有插嘴。
看江暖目前不需要帮手，陈梓御就也没有插嘴。
凌安平的职工则瞠目结舌。
心想自家老板怎么突然间跟个孩子似的。
说话争执起来的样子像，想要办的事更像。
平时一个工作狂，他老妈过来看他都要被他不耐烦的训一顿，结果现在，他是闲着没事干了，居然要陪着这胖丫头的全家去逛百货商城？
难道凌厂长他看上了这胖丫头？
虽然这胖丫头只是农村的，还没学历，但她与众不同啊。
这年代，胖子是稀有品种，特别像江暖这么胖的。
大冷天的，穿着大厚棉袄大厚棉裤，更让肥胖的身躯膨胀了几分。
要不是个子挺高，整个人恐怕要成了圆球。
其实江暖也并不是太高，只是这年代瘦子多，矮子也多，所以165的个头，在女生中，就被认为是高个子了。
而陈梓御那一米八零的个头，在人群里更是鹤立鸡群的。
指不定凌厂长就是喜欢高高胖胖的，有福气啊。
这要当了厂长夫人，带出去倍有面子啊。
每次带家属一起聚个餐什么的，绝对没人敢问厂长夫人是做什么的，就看这派头，也得在心里默认了，重量级人物啊这是。
但人家江暖结婚了有娃了，人家爱人同志还在身旁……所以说……这个有点难办啊。
正在职员们纠结的时候，凌安平已经拗不过江暖的审问，从而如实招供了。
“江暖你来公社的次数很少吧？这几天，会不会你每次到一个地方，就要搞点不一样的宣传？说不定今儿个又在百货商城搞起宣传来了呢，我必须去看看啊！”
“凌安平你说你咋这么小心眼呢？”跟凌安平熟悉了，江暖也就不用敬语了，甚至还直呼凌安平的名字，“百货商城里那都是什么？衣服鞋子之类的，我要是想设几个衣服设计个鞋子，那些跟你们工厂也搭不上边儿啊！”
“我就是去看看，”凌安平皱眉，“再说了，你做果冻就够累的了，还要揽那么多生意干嘛？”
“你还真的要管我？！”江暖作势挥了挥手，假意打人，实际上没打，“我做点美食你说要看到市场效果才肯跟我合作，这就已经证明你势利眼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结果现在，我想涉猎点服装方面的东西，也得被你管着？你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最后一句，凌安平没听懂什么意思，于是像是复读机般的，“我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是贪得无厌没有分寸感自以为是、两只胳膊恨不得能揽下五湖四海的……”
“停停停……”还没等说完，凌安平就头痛的喊停了，“江暖同志，你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成语？”
这丫头每次说话，都哪像是没读过书的样子！
职工们都掩嘴偷笑。
凌厂长这样有着三寸不烂之舌业务能力超强靠着一张嘴可以大杀四方……不，是可以揽定四方业务的能人，这个居然在一个农村来的胖丫头面前翻了车？
不可思议啊。
谁不说凌厂长在小小的公社里的国营厂子当厂长太屈才了，有人说他可以去地级市的大厂子应聘的，只不过他想要建设家乡，不愿意离开这个半农村半城市的公社。
一开始他在副食厂里是副厂长，两三年时间后，老厂长退休，他就接任了厂长的职务。
如今又是两三年，副食厂就被他给经营的有模有样，他的名字可是很响亮的。
凌安平的固执在江暖这里没见到成效，江暖还是禁止了他的不良企图。禁止他跟随。
然后，凌安平坐在办公室里，表面上看着表格，脑袋里，却在纠结着，他是该偷偷跟踪江暖，还是维护一下他的完美形象，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工作。
最后，他喊来了市场营销部的小赵，说是今天交代她一个特殊任务，让她偷偷跟着江暖一家人。
小赵的眼睛瞪成了金鱼眼：“厂长，你还真的……”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她要真把底下的话说出来，她可就死定了。
就算他们这些职工揣测的结果是真的，也绝对得守住秘密，不能说出来。
毕竟厂长的前途似锦，这要是被曝出对有夫之妇起了心思，还不得毁了前程啊！
这年代对人的生活作风问题看的非常严格，特别是国企员工。
凌安平抬头，他没猜到小赵心里的弯弯绕，却感觉到小赵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想什么呢？”凌安平皱眉，语气虽拖沓，凌厉劲儿却丝毫不减，“我对江暖那丫头这么的关注，是怕她又去跟别人合作做生意！毕竟没有她给咱们提供的冰粉原料，咱们自己又不会做果冻！万一别人给她的价格高，她就偷偷跑了，那咋办？”
“哦……”小赵这一个字，拖出了山路十八弯。并拖出了一身轻松。
太好了，原来厂长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并不是对江暖有心思。
“厂长你多虑了，咱们不是签约了吗？”小赵问。
“这要是别人给她的价格高，她宁肯陪咱们一千块钱违约金也要跑！”
签合同的时候，江暖说，因为每天每月每年都要合作，出售的市场价格不定，将来会挣到多少也不确定，所以，所以说什么赔偿几倍的价格实在是太笼统，不如就定个具体数字。
其实江暖心里明白，这样，可就是她占便宜了。
这时候的合同都比较简单，人的思想也简单，很少有那种喜欢钻字眼钻空子的人，现在有些都不签合同就口头说一说也就是了。
所以别人的合同里根本就没写违约之后的惩罚。所以江暖写了一千块赔偿，已经是天价了。
她这样写并不是抱着想违约的心态，而是另有打算。
过了几个月，她跟凌安平的生意做大了后，她的打算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那就是她跟凌安平出现了分歧，她要扩大的业务，凌安平嫌弃冒风险，既不给她提供市场也禁止她跑去跟别人合作。
她就拿着这个威胁凌安平，逼他退步了。
以她未来人的眼界，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不会让生意做砸了，但这个时代的人谨小慎微习惯了，就会动不动驳回她的意见，在这一点上，她是理解凌安平的。
但她脾气不好，她认真的做对的事的时候，忒不喜欢有人在身旁指手画脚的很聒噪。
所以她在签合同的时候就提前想好了这一步，所以强势霸道的让凌安平绝对执行时，凌安平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但不想失去这个合作伙伴，也就老老实实的闭嘴执行了。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凌安平跟小赵说清楚了他的用意，小赵终于放心了。
然后便开开心心的跟踪江暖去了。
临出发时，凌安平还吩咐，就算江暖跟别人合作，要让小赵不要出面干涉。
因为她分不清局势，只让她赶紧回厂子报告。
再把视线投向江暖那边，便不得不提一下，凌安平今天的预料还是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