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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当符语柔冲进ICU病房里面，才真的相信，母亲陈罗兰快要不行了，她似乎比一直病病秧秧的谈克凡院长都严重，因为心电图上面会偶尔显示着与地平行的直线。
“她又休克了，赶紧抢救！”
符语柔手里拎的鱼肉跟蔬菜，统统掉到了地上，鱼依旧来回蹦跳着，但符语柔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她的脑海里，不停翻腾着，却始终没有设想过这个画面。
符语柔裤兜的那张亲子鉴定，仿佛已经粘到了她的身上，她掏不出，也不想在拿，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彼此有亲属关系，但其中一人去世了，那又如何，还不是见不到了。
“喂，哥，你过来医院吧，我们都在这儿。不是海阳，是妈，她，她……”
符语柔颤颤巍巍的讲了一半，就听见符秦祁那边先是大喊了一声，然后再次挂机，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而符语柔则浑身不听使唤的发抖，双腿软榻下来，她犹如地上涌动的茧蛹，却始终找不到该去的方向。
“妈妈，这鱼是买给我的嘛？”
“海阳”发烧情况好多了，用手指了指大锦鲤，那是符语柔在临来之时，又在菜摊主人那买了一条，为的是送给海阳，不顾王教练的阻拦，没想到母亲竟病得如此严重。即使符语柔不承认，但潜意识里，也许“海阳”跟陈罗兰两人对比，前者的分量更重。
这未免太过突然，卓莹零的去世，令符语柔久久缓不过神来，每当想起跟卓莹零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还是会瞬间眼圈通红。
如今，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根本没功夫想什么生命无常，只是一个劲儿的求着医生，一定要救活母亲。
“病人家属，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去抢救，但她是心梗，这种病多跟生气有关，是不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我妈她一向身体健康，不会出现这个问题，一定是弄错了。”
“病人家属，请你清醒一点，经过我们的检查跟询问，病人之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你到底怎么当女儿的，现在想到为母亲着急了，之前干吗去了？你母亲一直有给自己私自配药，用得还都是快要坏的草药，好得都留给你们儿女了，你们也真是的，太不关心她了，还说她身子硬朗？”
“什么？”
符语柔听着医生口齿的上下咬合，犹如在听天文似的。原来陈罗兰一直在隐瞒，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长，才会准备把一切都安排好，包括江可喃跟海阳。
“喂！小姐姐，阿姨在你旁边嘛？你能不能跟她说，还是来我家做保姆好不好呀？至于你宝贝幼儿园那边的打饭阿姨，能不能过些天再去，我真的很想阿姨，家里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没有阿姨在，我都不知道跟谁说了。上次我跟她告小哥哥状那回，不是瞧不起阿姨跟小哥哥，也没有轰他俩走的意思，我说话一向不经过大脑，她真误会我啦，你可以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嘛？”
江可喃的这一通电话打来，符语柔崩溃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其实母亲遭受了不少不公的待遇，她却从未对儿女埋怨半个字，但或许她也很寒心吧。
“道歉？你自己过来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