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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吾城校场内,段珪、刘虔和殷华坐在正中的高台上。
董卓一方坐在左侧高台上,赵苞和段家父子一方坐在右侧高台上。
校场周边坐的都是允吾城的达官贵人和家眷,殷家妻妾和儿女也坐在其中。
董睿扫视整个校场,越来越感觉到不安了。
段珪和刘虔搞出如此大的动静,不可能仅仅为了一场比试,绝对有其他的动作。
只是,段珪和刘虔手下没有军队,允吾城又在殷华的控制下。
段珪和刘虔不可能使用暴力手段对付段家、赵苞、董家和殷华吧?
段珪到底设置了什么陷阱?
要用什么办法实现他的目的?
一时间,董睿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段珪身边的小宦官走到了台边,发出了公鸭式的刺耳声音。
“钦差大人和刺史大人与民同乐,主持今天的求亲比试。参加比试的董睿和段尚上场。”
不宣布武比规则,就这样上场吗?
董睿顿时蒙圈了!
“睿儿,你上场就认输!”
董卓看着孱弱的董睿,无奈的提醒道。
“董睿,你脸皮厚,不要怕丢人。在段尚动手之前就要举手投降。
不然,被打倒了再投降,就更丢人了!”董氏嘲讽的说道。
“董睿,有华雄和张济在,我们肯定能赢下武比,你不要有顾虑。”
李儒紧锁眉头,也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了。
董睿点了点头,叫上阿郎,脚步沉重的向校场走去。
对面段家和赵苞一侧的高台上,段尚站了起来,傲然的走下了高台。
董睿的身体瘦弱,身高不到中等,穿着宽大的锦袍。一阵旋风吹来,衣袍剧烈的抖动,仿佛就要被吹倒似的。
而段尚身体魁梧,身穿皮质劲装,显得极为英武挺拔。
两人的出场,立即引起了一片嘈杂声。
凉州的民风彪悍,众人都崇尚英雄。从董睿和段尚的外观上,众人就有了喜好判断。
“那就是董卓的傻儿子吗?也太孱弱了吧?”
“董卓可是凉州的大英雄,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董卓不会被带了绿帽,给别人养了儿子吧?”
“你们听说没有,董卓这个傻儿子,是个无恶不作的超级纨绔,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切,就这副小身板,他有能力祸害女人吗?”
“唉!就这种东西,还敢向殷华的女儿求亲,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们看看段尚,不愧为将门虎子,这才配得上金城郡第一美女啊!”
“我觉的,董傻子上场就会认输!”
“段尚不可能给董傻子认输的机会,绝对会把董傻子羞辱一番。”
“哈哈,段太尉的嫡孙羞辱董卓的傻儿子,这下有看头了!”
这段时间,有关董睿的谣言不断在允吾城传播,这两天传播的更加严重。几乎把董睿说成了无恶不作,又傻、又愣、又变态的淫棍。
段尚相比董睿来说,段尚做的那些恶事,就不算什么了。
殷家人清晰的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越来越不相信殷华对董睿的评价了。
“殷海,你听到没有?董睿和段尚相比,就是小淫猫与猛虎的区别。湘倩嫁给董睿,我们殷家就会成为千夫所指!”殷瀚嘲讽的说道。
“那些谣言怎么能相信?”
殷海本想说董家和殷家联姻的好处,见到眼泪汪汪的妹妹湘倩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谣言?殷海,你别忘了,那些谣言是在父亲和董卓签订婚书之前就有了。”殷瀚冷笑着反驳。
殷海顿时哑口无言了。
“湘倩,你放心,董傻子根本没有赢的可能,你就准备做侯爵夫人吧!将来哥哥还要仰仗你呢!”
殷瀚笑着对殷湘倩说道。
殷湘玲仅仅抓着殷湘倩的手,低声说道:“姐姐,段尚和董傻子相比,各方面强的太多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殷湘倩暗叹一声,如果她有权选择,段尚和董睿都不会选。
可是,在这种家族中,女人能有选择的权利吗?
……
当董睿和段尚走到高台前,站在一起后,全场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因为,董睿比段尚低了半头,又瘦了一大圈。
两人站在一起,仿佛大人和小孩一般。
段尚居高临下的看着董睿,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突然肌肉紧绷,捏紧了双拳,做出了攻击董睿的动作。
董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
众人见到董睿这幅怂样,立即爆发出了一片哄笑声。
就连高台上的段珪、刘虔两位上官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殷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露出了无奈之色。
段珪看了眼左侧的董卓,见到董卓铁青的脸色,目光中闪过了一抹冷意。
今天咱家就让你名誉扫地!
“董睿、段尚,说出你们参加比试的原因!”小宦官尖声问道。
呃……
求亲比试是段珪搞出的事情,小宦官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董睿顿时警觉了起来。
段尚当仁不让,跨前一步,大声说道。
“本公子对殷家姐妹仰慕已久,前来求娶殷湘倩为妻,求娶殷湘玲为媵妾。”
段尚说完,傲然的看向了台上的殷华,又转头看向了殷家人所在的方向。
众人全部都被震惊住了,紧接着爆发出了一阵议论声。
地位较低的女方家族,要高攀地位较高的家族时,往往会让嫡女和庶女同嫁。
这样嫁过去的前者就是妻,后者便是媵妾了。
媵妾的地位要比妾高很多,有正式的身份,可以出席正式的宴会等等。
这样的制度在战国直至三国时候的贵族之间非常盛行。
从政治角度讲,这种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联姻双方的利益。
假如作为正妻的女子死去,或者没有生育,那么媵妾取代她的位置。
以媵妾和“娘家”的密切关系,依然可以保证“娘家”的利益。
段尚这样说,就代表着段家和殷家的紧密联合。
只是,段尚只是段太尉的嫡孙,虽然有继承侯爵的资格,继承的资格也在其父段顺之后。
也就是说,当前段顺的地位要低于殷华。
段尚如此说,就有羞辱殷家的意思了!
殷华的怒火上涌,天旋地转的感觉涌了上来,慌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开始在心中默念数字。
到了这个时候,殷华才完全相信,今天的求亲比试,就是段珪设置的陷阱!
殷湘倩露出了惊骇之色,根本没有料到段尚会如此无耻!
原本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殷湘玲,俏脸变得煞白。自己与姐姐明争暗斗了多年,一直想在婚嫁上超过姐姐。
现在可好,段尚竟然在两位高官、父亲和众人面前提出了如此过分的要求。
如果父亲不反对,事情就这样定了啊!
殷海恶狠狠的看向了殷瀚,恼怒的说道:“殷瀚,这就是你看好的段尚?他把我们殷家当成什么了?”
殷瀚也是满心的怒火,昨晚帮了段尚那么多,段尚竟然没有说媵妾的事情,这不就是耍我吗?
不过,殷瀚还是狡辩道:“这样就能让我们殷家和段家紧密……”
殷瀚感觉到几道杀人般的目光聚集了过来,见到是母亲、弟弟和两个妹妹的目光,不敢再说下去了。
董卓疑惑的看向了李儒,见到李儒也是满头雾水,心中一沉,但愿董睿不要像段尚这样犯傻吧?
董睿不可置信的看着段尚,这个家伙不知道段家为什么突然向殷家求亲吗?
就算如此,赵苞和段顺也不应该让段尚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吧?
难道,这是段尚自己的主意?
赵苞也露出了惊愕之色,转头向段顺低声询问。
“段顺,这是你的意思吗?”
“这个……就是吧!”
段顺听儿子段尚提过媵妾的事情,当时没有在意,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段尚会当场提出来。
“段顺,这不是要激怒殷华吗?你糊涂啊!”赵苞无奈的说道。
“有钦差大人支持,问题不大吧?”
段顺认为儿子给段珪送了重礼,还拿到了比试的题目,就说明段珪支持段家和殷家联姻。
坐在段顺身后的贾诩和贾玑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贾诩收到段顺参加文比的邀请后,经过深思熟虑后,答应了下来。
原因有二:一是,贾诩得罪过段珪,害怕段珪来到武威郡后找贾家的麻烦,想借助段家而自保。
二是,贾诩听儿子贾玑说了董睿提出的奇谈怪论,想当面驳斥董睿。
来到校场后,贾诩才发现情况非常诡异。
只可惜,贾诩没有信息来源,无法判断段珪来凉州的真实目的。
要不然,贾诩绝对会立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