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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韩月生的质问，George脑门上的汗珠子一层没干就又冒出一层，甚至两只耳朵都开始嗡嗡直响。
第一个问题他也想不通，陈佳妮走的时候为什么要特意换套衣服呢？
她应该非常清楚当时整个公司只有她一个人在岗，也知道内部监控系统的存在，难道换套衣服别人就不知道那是她了吗？
至于第二个疑问，George倒是非常清楚，因为删除外部监控视频的命令就是他下的。
原打算假传命令把陈佳妮的异常行为遮掩过去为跑路争取时间，等暴露时俩人已经在千里之外了，谁成想陈佳妮那个臭表子居然撇下他独自卷钱跑路了。
之前George下决心冒险，完全是因为那笔足够他逍遥下半生的钱。现在钱没了，底气也跟着没了。
回去背锅挨处分，终归只是个管理责任和领导责任，虽然影响前程，却没到上军事法庭的程度。兴许蛰伏几年，还有被重新启用的机会。
可不跑的话，假命令已经从他嘴里发出去了，外部监控的视频也已经删了，不处理好铁定惹火烧身。
好在是“秘密任务”，安保主管和那个值班员只是按照指令删了监控，没有向其他人透漏。
情急之下，George只能私信把俩人钓到城外灭了口。
动手时他就十分清楚，匆忙间的操作根本讲不通。但讲不通就讲不通了，只要撇清自己，只要陈佳妮不被抓住，之后的调查者即便有疑团也很难联想到他身上。
正因为心里有了这份笃定，George才敢在韩月生面前装傻充愣。
可他不知道的是，虽然删视频和两名安保失踪的原由眼下没有第二个人知情，但韩月生知道那俩保安根本不是被陈佳妮拐带走的。
也能猜到，“陈佳妮”异常打扮的从办公区出来，值班安保要么直接阻拦盘问，要么会向安保主管或George汇报。
考虑到当时刚解除紧急状态不久，值班安保神经还是非常敏感的，发现异常情况后很可能直接向George请示。
那么，后面的事就非常好猜了。
George肯定是以为“陈佳妮”变装是为了跑路做准备，自然会帮着打掩护。随后知道陈佳妮撇下他独自跑了，只能想办法隐去他之前打掩护的行为。
那么，灭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明白归明白，韩月生肯定不会戳破。
阴沉着脸沉吟了一阵，命令道：“发动你在本地的关系网……军警海关还有三教九流，给我查。就算挖不出陈佳妮，也给我搞清楚她的行踪！”
“额……”George心头一紧，迟疑道：“搞出这么大动静，我怕……”
“怕什么怕！”韩月生一瞪眼：“明告诉外界，公司财务卷公帑跑路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给我发悬赏，发通缉，把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全都调动起来！”
“可……可，公司账上……” George嘴唇发干，心说：“公司账上现在毛都没有，怎么调动人手，更别提发悬赏了。”
“公账上没钱？”韩月生冰冷的眼神扫过George和始终不发一言的杨志雄，冷哼一声：“那就站长和副站长从个人腰包里掏！”
“是！”
“是！”
George和杨志雄能怎么办，只能拔直腰板肃声应喝……
————
钱花到位了，效率自然也到位。
两个小时后，海关那边传来消息，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有高度疑似为陈佳妮的人通关进入瑞市。
韩月生随即将情况向岛内汇报，并请求大陆同仁协查。
对于瑞市这种重要的边境口岸，弯弯方面的投入很大，潜伏的人手也非常给力。收到协查命令后马上遍寻关系追查。
在晚上七点多传回了肯定的消息，一名与陈佳妮特征高度吻合的女人，与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过关进入瑞市。
另外，陈佳妮在瑞市基本没有停留，变装后于下午两点蹬上了去宁市的长途大巴。
继续追查，陈佳妮到了宁市后只休息了一晚，转过天通过酒店前台定了去两广的火车票。
弯弯在大陆的特情倒也给力，一天后居然搞到了目的地车站的出站监控。可是，各出站口所有监控看了一遍，甚至还专门请了行迹专家，硬是没从出站的人群中找到陈佳妮。
说明什么？
说明她要么没走正常出站通道，要么在半路下车了。
两广可是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大城市，想从中找出一个一个没有典型特征的女人难度不言而喻。
宁市到两广车程十多个小时，中间又大小二十来站。尤其是很多小城小站，弯弯方面几乎没有任何部署，短时间内想搞清楚人是从哪儿下去的几乎不可能。
就算费时费力的查到了，人也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所以，弯弯方面的调查到这也就断了，韩月生只知道后续追查还在继续，不过不再兴师动众，而是被一个专门的小组接手。
那个专门小组的情况，就不是他这个刚刚上任的腊市站代站长能掌握的了。
对此国安方面有点儿小失望，不过弯弯方面一番追查下来所启用的人手已经全部被打上标记，绝对算是一份不小的收货。
至于陈佳妮，通关后一直待在瑞市，老老实实的等待韩月生的后续安排。那个吸引弯弯方面注意力的女人，其实是国安方面紧急调来的一名与陈佳妮身形脸型，都极为相近的警校在读学员。
北部邦处于三十来度的高温时，我国的北方早晚已经是满眼的秋意。尤其是入夜后，冷风一起，万物萧瑟。
军总院高干特护楼三楼，消瘦中透着疲惫的宋焱放轻脚步走出病房，然后慢慢合上房门。
“怎么样？”守在外面的眼中闪着不安的宋天安，把声音压到最低用气音询问。
见宋焱似乎不大想回话，扯着她的衣袖直接把人拽进隔壁的陪护休息室。
原本很宽敞的休息室，被老宋家十几号人塞的满满当当。
眼见大哥把宋焱拽进屋里，宋天宇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说什么没有？”
宋焱把一屋子人的急切看在眼中，将厌恶埋在心底，哑着嗓子说：“情况还算稳定，不过爷爷始终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