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骑马

姜杳与简黎在湖边嬉玩，正巧见东宫的欢喜牵着一头枣红色马驹从眼前经过。

远远瞧见二人，欢喜连忙上前拜见，“奴才欢喜拜见宁安郡君，见过姜小姐。”

简黎身为丹阳郡主的独女，生下来不久，便依制受封为宁安郡君了。

姜杳时常出入东宫，对秦渊的贴身内侍自然熟稔，她揶揄笑着，“欢喜公公什么时候变成马奴了，怎么牵着头小马驹？”

欢喜一见姜杳便笑，格外喜欢她。事实上，不只是他，整个东宫上下，就没有不喜欢姜杳的。

只要有姜杳在，太子的脾气总会有所收敛，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也好过得多。

“姜小姐笑话奴才了，这马驹是太子特意吩咐要的，奴才不敢大意。”

姜杳纳闷，“秦，咳，太子哥哥要一匹小马作甚？”

秦渊那长腿，都要比这马驹高了。

欢喜乐呵呵，“先前小姐不是想说学骑马吗，这是太子殿下为小姐准备的。”

“这是给我的？”

欢喜笑着点头。

姜杳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她不懂马，但看眼前这头枣红马，皮光毛泽，肌肉发达，目光有神，一看就不是凡品。

倒是简黎一脸淡定。

对于秦渊对姜杳的疼宠，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姜杳稀罕地抚着马驹的鬃毛，有些遗憾，“可惜太子哥哥他们现在不在，不然就可以教我骑马了。”

这里一马平川皆是草地，学骑马最合适了。

简黎一听就笑了，“要学骑马还不简单，我不就是现成的师父吗？”

“诶我怎么忘了，阿黎是在郡南长大的，打小就学骑马。”

姜杳惊喜，欢喜却面露忧色。

“小姐，要不还是等太子回来亲自教授吧？”

简黎听这话不乐意了，“欢喜公公还怕我教不了啊？”

欢喜连忙解释，“郡君误会了，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一脸纠结，姜杳宽慰道：“没事的欢喜，阿黎三岁就学骑马，马上功夫好得很，教一个我完全不成问题。”

欢喜焦急，“……可太子早预备要亲自教小姐的，若是被旁人抢了先，恐怕是会不高兴的。”

不，不是恐怕会不高兴，是绝对会不高兴。

简黎上前牵马的动作一顿，“额，杳杳，我觉得欢喜说得对，我技术有限，还是等太子殿下回来亲自教你的好。”

姜杳哭笑不得，“不就教个骑马吗，至于吗？”

简黎跟欢喜对视一眼，异常坚定地点头，“至于！”

姜杳：“……”

*

秦渊直到日暮黄昏时，才胜利归来。

因为要骑马打猎的关系，秦渊今日穿着玄色劲装，衣服饰上的暗纹随着他的动作流光闪现，处处透着矜贵绝华。

哪怕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也遮不住那丰神俊朗的相貌。那英气勃发的气度，瞬间搅乱各家闺秀心中那一池春水。

都说修睿太子虽性凉薄阴戾，风姿却绝艳，今日有幸得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更别说人家还是堂堂储君，将来登基称皇，便是一国之君。

若能嫁得如此有权有貌的郎君，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秦渊淡淡的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手中鞭子一扬，纵马而去，留下一地黯然失落的女子。

秦渊很快找到姜杳。

她闲着没事，正牵着她的新宠——那匹马驹，四处溜达呢。

听着身后的马蹄声，姜杳不看也能猜到是谁。

她未回头，继续向前走着。

见状，秦渊薄唇轻轻勾了下，驭马上前来到她身畔，“我早上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至于小心眼到现在吗？”

“我才没这么小气！”

姜杳原本没记着早上被笑的事，被他这一提起瞬间又不爽了，“当初你还是小不点的时候，我可不曾笑话你。”

秦渊忍俊不禁，“还说没小气，这不就记着呢吗？”

姜杳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秦渊眼里盛满了笑，一跃从坐骑上下来，“不是喊着要学骑马吗？我来教你。”

……

“背挺直，腿别夹马背那么紧，手拉紧缰绳……”

“别紧张……”

“慢点……”

“对，就是这样……”

在秦渊的教导下，姜杳一点点掌握着骑马的技巧。

姜杳雀跃不已，压抑着马上策马扬鞭的兴奋，耐心地慢慢骑。

随着她的动作，簪子上的银铃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秦渊盯着那簪，“从哪来的，早上怎么没见？”

他刚刚就想问了。

“你家小青梅送的，好看吗？”

秦渊目光深意地盯着她，“我家小青梅，不就是你吗？”

姜杳瞪了他一眼。

别以为她没注意到，他方才说小的时候，还特意咬了重音。

长得高了不起啊！

“柳知愿，行了吧？”

秦渊撩了下眼皮，脸上写着“不感兴趣”四个大字。

姜杳斜睨他一眼，“其实柳知愿不管家世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对你又是痴心一片，你怎么就是不喜欢她？”

“就这么点东西，就将你收买了？”

秦渊冷哼，“这么俗气的东西你也看得上眼，你想要，比这更好的，我送你一车！”

“我就一个头，要那么多做什么？”

姜杳笑着摇头，“别扯开话题，你不喜欢柳知愿什么？”

秦渊语气极淡，“全都不喜欢。”

“好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柳知愿没希望了。”

姜杳叹气，“那其他闺秀呢，你喜欢哪个？”

秦渊默然看她。

“我听说皇上已经吩咐下面准备各家闺秀的花名册，看来皇上是真的准备给你选妃了，不是说笑的。”

秦渊蹙眉，“你希望我选那些女人？”

“应该是希望的吧。”

“什么叫应该？”

姜杳想了想，认真说道：“我是觉得你年纪不大，婚事上不必太着急，但一想你毕竟是太子，早些娶了太子妃诞下嫡子，也是一件好事。”

“这是你的真心话？”秦渊目光探究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稚嫩的表面下看出点什么。

姜杳想也不想就点头，“是啊。”

秦渊紧抿着唇。

半晌没听见他回话，姜杳问了，“怎么不说话了？”

秦渊口气硬邦邦，“生气，不想说话。”

“好端端的，你这又闹的什么脾气？”

秦渊看着她这不明就理的样子，忽然胸口无名火升腾，攥着缰绳的手更重几分。

“秦渊……”

秦渊黑着脸，“闭嘴，再说话把你丢进湖里。”

姜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