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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马耽误了不少时辰，等姜杳他们回到营帐附近，天色已经黑了。好在围场四周都有明亮的篝火，不至于让两人摸黑前行。
二人方现了身，姜晢便带着他那辣眼睛的大刀跳了出来。
姜晢今年十四岁。
比起姜奉秋，姜晢长得更像陆氏一些，五官中多了几分秀气，这让姜晢很是不满，总想更霸气更男人一些。
但是长相的事，本来就是天生的没法改变的。
姜晢无奈之下，只能自己折腾找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想出了每日带刀的点子。
说是刀煞霸道，有利于增添他的英雄气概。
姜杳无语。
哪有什么英雄气概，根本就是逗比气概。
可惜实话姜晢听不进去，还沾沾自喜感觉良好，姜杳还能怎么办？
也只能随他了。
姜晢将刀架在肩膀上，“太子，杳杳，你们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哥。”
姜杳亲热地叫了一声，“太子哥哥带我去学骑马来着，有什么事吗？”
“瞧我，差点忘了。”
姜晢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对秦渊说道，“太子，皇上正找你呢，你快些去吧。”
秦渊闻言不多话，直接走向最中间的明黄色帐子。
姜晢直觉有怪，纳闷地看着自家妹妹，“你们方才学骑马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看太子脸色不是很好？”
姜杳无辜摇头，“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生气了。”
姜晢想不通，干脆不想，“算了别理他，他向来脾气怪，过会儿自己就好了。”
姜晢做了多年太子伴读，自问对秦渊的脾性还是有些了解。
“嗯。”
此时，四周的篝火更胜，姜杳瞧见不远处空地上搭好的台子。
“那边在搞什么名堂？”
姜晢跟着扫了一眼，“哦，皇上今儿心情好，准备大宴公卿。”
“皇上这么好兴致？”
“你不知道，皇上今日在猎到了一只鹿，龙心大悦啊。”
姜杳惊奇，“皇上亲手射中的？没想到皇上看着温雅文质，居然还有这能耐。”
姜晢听了这话一笑，他压低了声儿，“下面人有心就行。”
“嗯？”
“那鹿本就是提前备好的，加上一帮侍卫和大臣们演戏配合，这帝王逐鹿可不就是手到擒来。”
姜杳挑眉，“秦池的主意吧？”
“除了这马屁精还能有谁？”
姜晢是纯粹的太子党，看秦池向来不顺眼，提起他也什么好话。
“那也算他的本事，能哄得皇上高高兴兴。”
姜晢嗤之以鼻，“哄再高兴也没用，照样只能当个皇子。”
姜杳目光一敛，没有多说。
……
是夜，篝火大会。
平帝猎了鹿，龙心大悦，回来之后当即下令御厨烹煮，宴上分割给各位臣公共同品尝。
大概还是因为秦渊的关系，姜杳也得了一块鹿肉。
经过御厨的手，那鹿肉喷香扑鼻，色香味美，引人垂涎。
姜杳吃得欢喜。
有佳肴，还得有歌舞助兴。
大运是宫廷乐师舞姬的节目看得多了，梁皇后看了一会儿便直呼无趣。
全场一静，席间一位身着鹅黄色罗裙的闺秀忽的站起，欲毛遂自荐献上琴谣一曲。
那姑娘说着，还含羞往秦渊看了一眼。
到了这儿，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分明是一场选妃宴。
果然，有了第一位闺秀的打样，各家小姐便开始接连登场了。
琴棋书画，歌舞诗茶，各家闺秀们恨不得使劲了浑身解数，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底下大臣们看得赞声不断，就连平帝看得频频点头。
平帝一边欣赏着各家闺秀的风采，一边没忘留心秦渊的反应，却只见秦渊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平帝不由在心底叹口气。
同时叹气的人还有姜杳。
唉，这么多多才多艺的姑娘秦渊都没有一个看上眼，秦渊这眼光未免太高了吧。
正想着，这厢秦渊已耐心告罄，他倏地站起，“侄儿忽然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他都这么说了，平帝知道再强留也没用，只能随他去了。
看着秦渊远去的背影，柳知愿唇角向上翘着。
哼，就这些庸脂俗粉，还想勾引她的太子哥哥，痴心妄想！
费心倒腾的选妃宴不见半点成效，平帝多少有些意兴阑珊，跟梁皇后早早退场了。
帝后一走，众人也就自由了，想继续纵乐的径自纵乐，想离席的也尽可自便。
想着秦渊走的时候黑着一张臭脸，姜杳觉得自己还是得去看看才行。
说干就干，她往秦渊的营帐走去。
然而方一到地，便见门外一个仅着中衣的宫女被堵了嘴按在长凳上，厚重的杖板重重打在她身上，宫女痛得冷汗涔涔，不住闷哼。
姜杳吓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见是她，欢喜就跟见了救星似的，“姜小姐，您来了就好了，您快救救奴才们吧。”
“发生了何事？”
“太子方才准备沐浴，奴才们知太子忌讳不敢在内，都在外头守着，可不知道这胆大的宫女是从哪钻出来的，居然妄图……”
欢喜话说半截，忙咽了回去，“不敢污了小姐的耳，总之是这贱蹄子自找的。”
欢喜不敢说明，姜杳却明白了。
秦渊长大了，有些人的心思也活泛了，想趁机爬床迷惑秦渊。
“太子人呢？”
欢喜指着亮着灯的帐子，“正生气呢，还得辛苦小姐哄哄。”
他们这些人是真的没有半点办法了。
姜杳挥手让欢喜带着人下去，自己转身进入帐内。
听见动静，秦渊懒懒地抬眸。
见是姜杳，他阴着脸不说话。
“还生气呢？”
姜杳找了张凳子在他跟前坐下，“不就是个不规矩的宫女吗，都已经被你下令处置了，还犯得着生气吗？当心气坏自己身子。”
秦渊不言语。
姜杳干脆打量起灯下的秦渊。
剑眉星目，浓睫纤长，这皮相绝对是顶级的，也怨不得那宫女会想爬床。
“我方才顺便看了，那宫女相貌身段都极好，你还真下得去手。”
秦渊口气冰冷，“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随便，是个女人都行？”
“当然不是。”
秦渊哼了一声，好像在说这还差不多。
感觉到秦渊眼下不喜欢这个话题，姜杳干脆换个话题，“你今日出去打猎整日，可有猎到了什么珍奇好玩的，有没有给我的？”
秦渊斜睨她，知道她软着声是在故意撒娇。
他不想上套，奈何舌不争气，“……你想要什么？”
秦渊绷着脸，咬住舌头。
姜杳笑眼弯弯，“我无所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显然这句话讨了秦渊的欢心，他脸色好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