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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修睿太子杖打爬床宫女的事便迅速传开。
“不过是个卑贱宫女，也敢想攀龙附凤，天真！”
“太子殿下什么女人没见过，岂能瞧上她？”
“听说被打得皮开肉绽，药都不让上就还被送到浣衣局去了，啧，真是可怜！”
“活该！”
众女们正说得解气时，忽然一道不同的声音响起。
“可听说那宫女长得也是如花似玉，太子居然半点不为所动，再想想咱们昨夜……唉，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此言一出，众女皆是一静。
如此看来，她们又比那宫女好多少？
远远见着这幕，柳知愿嘲弄一笑。
“愿儿妹妹。”
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柳知愿回头，却是大皇子秦池。
在众多皇子中，秦池是最像平帝的一个，同样的气质儒雅，温润如玉。
此时，他正看着柳知愿，眼里都是温柔。
柳知愿忙屈身见礼，“拜见大皇子殿下。”
“愿儿妹妹不必多礼，你我打小一块长大，何必如此拘礼？”
秦池说着，还要伸手过来扶柳知愿，柳知愿连忙避开。
男女授受不亲，若叫人瞧见可说不清楚。
“礼不可废，臣女不敢造次。”
秦池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笑意一顿，“人长大了就是不好，小时候愿儿还总黏在我身后池哥哥池哥哥的叫，如今也变得疏离起来了。”
如是说着，他眼里升起几分怀念感慨。
柳知愿听着这话，一时也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反应过度。
她不禁缓了神色，“不知殿下叫住臣女，是为何事？”
“我昨日行猎时正巧抓了只兔子，觉着颇有几分机趣可爱，想着愿儿妹妹应是喜欢的，便想着送来给你。”
秦池看了眼身后的侍从，即刻便有人将养在笼内的小白兔送到柳知愿眼前。
那小兔子不过巴掌大，通体雪白雪白，唯一双眼浅红，宝石一般，分外好看。
柳知愿看着那白绒绒的兔子，一瞧便喜欢，但理智上还是拒绝，“多谢大皇子好意，只是臣女不方便要。”
“只是只普通的兔子，有什么不方便的？”
柳知愿一脸为难，“这要是太子哥哥见到，他会误会的。”
秦池表情微僵，但旋而又恢复自如，“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见这兔子可爱，觉得你会喜欢，便想着送你了。咱们光明正大，还是……”
他一顿，别有深意地盯着柳知愿，“还是愿儿妹妹有什么其他想法？”
“殿下说笑了。”
柳知愿靥染浅绯，避开对方的目光。
虽然她对秦池并无其他想法，但秦池确实也是个俊逸潇洒的男子。
秦池勾了下唇，见好就收，“那这兔子？”
“既然殿下诚意相送，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话都这么说了，她再不收反而显得心虚。
柳知愿小心地将那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接过，眼里更添几分欢喜，“多谢殿下。”
秦池笑若春风，“愿儿妹妹喜欢就好。”
……
秦池送柳知愿兔子这事，姜杳是在后面听说的。
她不由啧了一声，论到讨女孩子欢心，还是秦池有办法。
姜杳看着不争气的秦渊，“你去打猎，难道就没猎到类似兔子这样可爱的小动物吗？”
闻言，秦渊古怪地看了姜杳一眼。
“怎么了？”
“可爱的小动物都已经进你肚子了。”
姜杳：“……”
这就尴尬了。
姜杳干咳一声，摆弄着手上的弓箭，学着秦渊的样子做了个弯弓搭箭的动作，“是这样吗？”
秦渊走近帮她调整姿势，“手直背挺，腰腹用力，眼瞄准。”
姜杳就是摆着好玩缓解下尴尬，秦渊倒当了真，硬抓着她指导了好半天。
姜杳硬着头皮，勉力撑了许久，终于撑不住哀嚎，“啊不行不行，我手要断了！”
秦渊皱眉，在她光洁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小小苦头都吃不了，能做成什么大事？”
姜杳干脆将弓箭扔下，“成大事什么的我不指望，我这辈子，就盼望做个富贵闲人得过且过就行。”
秦渊嗤了声，“出息！”
“我要什么出息？我有你就行了，就算天塌下来，都有你顶着。”
姜杳边说边捶着自己酸胀的手，半晌没等到回应，“怎么了？”
秦渊敛了下眸，藏起内里的波动，“没什么。”
他不说，姜杳也不追着问，她干脆把两只手伸到他眼前，“手酸死了，快帮我捏捏。”
秦渊眼锋扫她。
姜杳小脸一垮，写满委屈。
秦渊在心底叹了口气，“……哪里酸？”
姜杳眼儿弯弯，小手指着两边胳膊。
秦渊认命，伸手帮她揉着细弱的胳膊上揉着。
“疼，轻点。”
秦渊：“……”
这就是个祖宗。
秦渊在心底吐槽，手上却还是地轻了不少。
“对，就是这样。”姜杳舒服地哼唧。
秦渊没空搭理她。
姜杳闲着没事干，眼睛瞟来瞟去，最后落在秦渊身上。
他长睫低垂，淡金色的斜晖无声照在那完美弧形上，，为冷峻凌厉的少年平添了几分少有的温柔乖顺。
姜杳一笑。
秦渊猝然抬眸，一下撞见她的泛开的笑。
他眼波微动，“傻笑什么？”
“就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
“很什么？”
姜杳费心斟酌了下字眼，“……乖。”
秦渊无语。
他就不该期待她嘴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秦小渊。”
“嗯？”
“……突然不想你那么快娶太子妃了。”
秦渊一哼，“你不是向来最热心这事的吗，怎么忽然又不想了？”
“主要是你对我太好了。”
“对你好还不好？”
秦渊瞪着她，就差没把“你有病吧”四个大字写在脑门上。
“不是，你现在单身寡人，想怎么对我好都无所谓。可等将来你纳了妃，万一你那太子妃不喜欢呢？”
秦渊长长的眼睫垂下，“不会有这种事。”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
秦渊瞬也不瞬地盯着姜杳，幽黑的眸子里像有什么在翻腾。
姜杳：……
不会就不会吧，至于这么认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