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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将哑子小心看好，姜杳心情沉重地出了院门。
见姜杳一脸纠结的样子，姜晢忍不住说话，“杳杳，你不会真的想插手这件事吧？”
姜杳抬眸，“哥不赞成吗？”
姜晢叹气，“事情已经牵涉人命，里头水深可想而知，哥当然不希望你牵扯其中。”
“可若是这事真能帮到太子呢？”
姜晢一默。
“但到目前为止，一切只是那哑巴的一面之词，万一都是他在瞎编的呢。”
“可我偏向于相信他。”姜杳如是道。“为什么？”
“那日我跟阿黎去满江楼吃席，确撞见他被人追捕。”
姜杳将那日在满江楼遇见的事情一一说来，“那些人群人行事很是可疑，不像什么良善之辈。”
姜晢沉吟，“就算追捕他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能反过来证明那哑巴就是好人啊。”
恶人的对手，不见得就是好人，也可以是更坏的人。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偏向于相信。”
姜杳一笑，“而且若是他真的能帮到太子，也是一件好事。”
太子新入朝，确实急需要成绩为自己打开局面。
“那要是假的呢？”
姜杳语气随意，“若是假的，再将人处置了就是，左右不过是耽误太子一点时间。”
姜晢啧了一声，“那哑巴最好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欺骗太子的代价可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
姜杳笑笑。
……
既然已经决定了帮手，姜杳也很认真地思考该如何帮的问题。
可到底该如何以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将哑子带到秦渊面前？
就在姜杳搜索枯肠时，秦渊那边派人传了信来，说在满江楼定了全蟹宴，让她明日一道去。
姜杳大喜，这可真是正瞌睡天上就掉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翌日，姜杳借口出门踏青，跟姜老夫人告了信儿。
“今日正好是重阳，出外踏踏青也挺好，不过得让你哥跟着，再带上侍卫才许出门。”姜老夫人被之前的事情吓到了，不放心地叮嘱。
本来姜晢就是要去的，侍卫也是要带的，姜杳自然不会说什么，乖巧称是。
姜老夫人满意，拉着姜杳又细细交代了几句，才放人离开。
姜杳出了祖母的院子，转身又去了关押哑子的地方。
闻知姜杳当真愿意助自己，哑子感激涕零，他想也不想，当即跪在地上朝姜杳磕了三个大响头。
那声音，听得姜杳都替他觉得脑门疼。
她忙道：“你先别急着磕头拜谢了，快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听见这话，哑子这才赶紧起身，目光殷切地姜杳。
“满江楼你去过的，太子今日会去，到时候我将你扮做我的小厮，你随我去见太子。”
哑子动了下嘴唇，“今日？这么快？”
听见侍卫的翻译，姜杳笑了，“快还不好吗？你不也希望早点为你家主子讨回公道吗？”
哑子大力点头，神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
哑子“道”：“小姐，在这之前，我需要先去个地方。”
姜杳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哑子急急开口，“解释道”：“小人不是要趁机偷跑，但是我有件重要的东西得去取一下。”
姜杳问道：“你一个人去，需要人护送你去吗？我记得外头似乎很多人要抓你。”
哑子眼含歉意，“多谢小姐，我一个人可以。”
姜杳知道他还有顾虑，并未多说什么。
“那行，你自己注意点，快去快回，待会儿我会让田丰接应你的。”
田丰，也就是那位会读唇的侍卫。
哑子朝姜杳一拜，步子一动身子一翻，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一直在边上默看着的姜晢挑眉，“他这轻功倒是灵的很，怪不得上次在侯府，那么多人也没拿住他。”
姜杳一叹，“要是连这点本事没有，也活不到现在。”
姜晢垂眸，“杳杳真这么放心放他走？他要是一去不回头还好说，若是他去通风报信对太子不利，事情可就大了！”
“哥觉得我会这么轻信人吗？”
姜杳眼儿弯了弯，“放心吧，我派了无影暗中跟着他。”
无影是府里众多侍卫中，轻功最好的一个，最擅长跟踪追捕的任务了。
姜杳也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太君子，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不贪图哑子手里的东西，但是也要给自己加点保障。倘若哑子当真是另有所图，她也能随时应对。
姜晢给了妹妹一个激赏的眼神，莫名感叹，“杳杳，若我不是看着你出生，我真的会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八岁。”
这处事这决断，实在不像个普通八岁孩子做得到的。
姜杳忍不住心虚。
她歪了下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一派纯真无邪，“那哥哥瞧我像几岁？”
姜晢被她这小模样逗乐，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出门吧，太子还等着呢。”
“嗯。”
……
姜杳姜晢到满江楼的时候，秦渊已经先到一步，在楼上雅间等着了。
李程在大门口等着，一见二人，就迎上来将人领上了楼，丝毫没后头掌柜的的事。
还是上次那个雅间。
李程在门上轻敲，少顷推门而入，“启禀主子，小公爷和姜小姐到了。”
秦渊指着身旁的座位，看着姜杳，也看向跟在他后头的姜晢，“你怎么也来了？”
姜晢原本绽开的笑容停在脸上，“太子这话是不欢迎我？”
秦渊撩了撩眼皮，仿佛在说，他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姜晢见状顿时委屈，“太子，你这对面也太没良心了吧！亏得我跟你这么多年情谊！
甚至为了你留在户部，天天对着那些讨人厌的账册数目，你居然连请个宴席都吝啬？！”
他越说越觉得难受，眼神更是哀怨，仿佛在看一个凉薄绝情的负心汉，就差在嘴上叼个帕子扮可怜了。
姜杳忍不住偷笑。
秦渊则是恶寒，“够了！再不收起你这模样，孤让人将你丢出去！”
“好好，这就收！开开玩笑嘛！”
姜晢嬉皮笑脸，嘴上还是话不停，“不过说起来也是太子薄待我在先的，我做你伴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秦渊被吵得脑瓜子疼，“闭嘴！”
“好嘞！”
姜晢很识趣，嘴巴一闭乖乖地在姜杳边上坐下。
姜杳左看看姜晢，右看看秦渊，唇瓣控制不住上扬。
这大概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对着大大咧咧的姜晢，秦渊也得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