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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杳不明就里。
庆阳公主柳叶眉微挑，目光嘲弄，“昨日在山下，你可不是这副模样，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姜杳心下一疑。
所以，庆阳公主特意召她就是为了计较自己昨日对她无礼的事？
姜杳眨眨眼，满脸无辜，“公主殿下在说些什么？臣女听不大明白。”
庆阳公主嫌弃地看她，“这里拢共就你与本宫二人，还在本宫面前装什么！你本相如何不是早就露出来了，还想装模作样地骗谁？”
姜杳目光微闪。
昨日，她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不能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再装也没法骗人了。
问题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是在郊野，就她跟庆阳公主二人，言语无状冒犯的事她大可否认到底，来个抵死不承认，反正也没别人瞧见。
如今虽然看着也只她跟庆阳公主二人，但谁知道屏风后还有没人守着呢，她要是放任本性，不会被抓个现形吧？
这种无聊事情，别人大概不会做，换了庆阳公主，姜杳就禁不住防人之心了。
似乎瞧出来姜杳在想些什么，庆阳公主很没好气道：“还怕本宫秋后算账不成，你有太子给你撑腰，谁动得了你？”
姜杳在庆阳公主这话里听见了怨念，中间还夹杂着几分妥协的意味。
“昨日臣女确实放肆了。姜杳也想克尽臣女本分，但被公主再三游戏，换了谁都会忍不住脾气的。”
庆阳公主鼻间一哼，“照你这么说，倒是本宫的错咯？”
姜杳笑了，“姜杳与公主之间本就没有矛盾，是公主想不通，一再寻衅而已。”
庆阳公主撇嘴，不满道：“本宫贵为公主，你是臣女，君贵臣贱，本宫纵然做得有些过了，你受着不是应该的吗？”
她就是不爽。
她嚣张刁蛮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别人还不是忍着过来的，凭什么姜杳就不行？
姜杳眼儿弯弯，眉眼皆是慧黠之色，“公主方才不是说了吗，我有太子撑腰，为何要委屈受着？”
“你！”
庆阳公主一噎，只能转而骂道，“小人得志，也不知道太子喜欢你些什么！”
自从知道自己对秦渊的心思，姜杳最喜欢听别人说起秦渊对自己的偏爱喜欢。
所以庆阳公主这骂声在她听来，可比夸奖跟让她欢喜。
姜杳心里得意，脸上却努力压抑着，“不知道公主今日传召，是有何贵干？”
庆阳公主口气凉凉，“没有贵干，难道就不能召你吗？”
姜杳：……
所以庆阳公主巴巴将她召入宫，就为了跟她闲话家常？
她们之间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庆阳公主眼波一横，“桌上的盒子，打开看看吧。”
姜杳顺着视线望过去，是一个雕饰精美的首饰盒。
她依言将饰盒打开，一串绝美精致的珍珠出现在眼前。
那珍珠圆润饱满，莹白通润，光泽瑰丽，是珍珠中的极品。
如此名贵的珍珠，一颗已是难得，这里还是一整串，且颗颗大小一致，不差分毫，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姜杳诧异，“这是？”
庆阳公主下巴微昂，难眼骄傲，“这串南海珍珠，是南属国去年上贡的，全东朝就这么一串，父皇将赐给了本宫。”
姜杳莫名，“所以呢？”
说这么多，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庆阳公主瓮声瓮气，“赏你的。”
姜杳诧异，“赏我？为何？”
“怎么就那么蠢！”庆阳公主嘟囔。
就非得让她说的那么清楚吗？
庆阳公主懊恼瞪了姜杳一眼，有些不甘不愿地解释，“本宫这人向来是赏罚分明，昨日你反应还算机敏，处理得不错，这是赏你的。”
她问过太医，若不是姜杳第一时间帮她处理放毒，她的脚甚至是性命，都未见得保得住。
“只是小事，公主不必……”
姜杳推辞的话还没说完，庆阳公主已跳起，“小事？你敢说那攸关本宫性命事情只是小事？！”
姜杳窒息。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是说臣女做的只是自己该做的，公主不必如此客气，赏赐什么的就算了吧。”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庆阳公主瞧不上，“你们豫国公府怎么说也是东朝第一流的公侯世家，怎么养得你如此小家子气？传出去连东朝都跟着丢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杳也不好继续拒绝。
“既然是公主一片心意，姜杳就却之不恭了。”
庆阳公主冷哼，仿佛在说这还差不多。
姜杳将首饰盒合上，正欲小心收好，倏然想到什么动作一顿，径直望着上首坐着的庆阳公主。
这下轮到庆阳公主莫名其妙了。
“你看着本宫做甚？”
姜杳把玩着手中的盒子，不紧不慢说道：“臣女只是在想，此时臣女将珍珠收下，公主不会转眼就喊人说是臣女盗窃珍宝，将臣女下狱吧？”
庆阳公主美眸一瞪，“姜杳，你把本宫当做什么人！”
瞧她这反应，姜杳轻笑出声。
“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
姜杳忍俊不禁，“只是突然觉得，公主这一点就炸的性子，挺好玩的。”
至少比她张扬跋扈的样子讨人喜欢多了。
庆阳公主无语，“本宫就不该召你入宫！”
“是臣女的错，那臣女这就告退，不再这里继续惹公主不快。”
正好姜杳也恨不得赶紧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见她说着就要走，庆阳公主急急喊道：“慢着，本宫允许你走了吗？”
姜杳无奈停下，“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本宫……”
庆阳公主手掐着软枕，一时语塞。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何叫住姜杳，就是不想这么快放她离开。
虽然姜杳说话总是噎得她无话可说，但也不知怎么的，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庆阳公主想说些什么，但几度张嘴也说不出来。
她脸上闪过懊恼，“算了，你走吧。”
说着也不等姜杳有什么反应，庆阳公主直接喊屈有送客。
于是乎，姜杳就被请出玉芙宫，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秦涧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