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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
秦渊正与贺少君探讨赋税相关的政事，须臾，一个太监出现在门口。
“启禀殿下，姜杳姜小姐求见。”
听见这话，秦渊剑眉微挑，“哦？这次居然这么快，让她进来吧。”
太监领命，回去传话。
贺少君觑了眼秦渊唇角明显的笑意，他眼波微微一动，“那微臣先行退下。”
秦渊淡淡唔了一声。
贺少君细细收拾好手头的东西，退了出去。
走至回廊处，贺少君跟姜杳迎面撞见。
“见过姜小姐。”
“贺大人，别来无恙？”
两人也算相识一场，便顺便寒暄了几句。
贺少君笑着点头，又问起姜晋的情况。
姜杳笑着，“小晋也挺好的，等过阵子天气暖和了，我再带小晋去育婴堂看看胡管事和其他孩子们。”
这是姜晋自己提出来的请求。
原本照姜家人的想法，是不愿意姜晋回到育婴堂的，毕竟他现在在姜家已经生活得挺好的，大家怕他这一去会刺激到他哪些不好的记忆，那样更不好。
但是既然是姜晋自己的想法，他们也不能不答应。
但想想回去看看也好，毕竟姜晋在育婴堂住了那么久，包括胡管事在内的许多人对他照顾都挺照顾的。
贺少君由衷高兴，“小晋少爷真是好福气，能遇见姜家这样的好人家。”
育婴堂里被领养出去的孩子不少，但能像姜家这样将孩子视如己出的，其实真的不多。
“也是小晋跟姜家的缘分，这孩子虽不是生在姜家，却注定是姜家的孩子。”
姜杳满眼是笑，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瞧我，说了这么多，还差点忘了恭喜贺大人呢，听说您那位吴小姐找到了？”
算起来，这是去年年底传出来的消息了。
之前她还在感慨贺少君对失踪多年的吴家小姐用情太深，说不定得一辈子孤独中老，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吴小姐竟自己找上门来。
听闻吴小姐辗转找到贺家门口时，门房还不肯相信，都不愿意通传。
倒也不是门房存心偷懒，实在是这些年贺少君步步高升，随着而来，想意图浑水摸鱼的人也多了。
尤其是最近这半年，冒充吴小姐的人几乎每天都有，贺家上下早已不胜其烦，门房直接懒得通传了，任凭吴小姐如何哭求保证也不当一回事。
就在吴小姐伤心失望准备离去之时，贺少君的弟弟贺少阳正好回府。
贺少阳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位就是兄长惦念多年的心上人，惊喜不已，边斥责么门房边将吴小姐迎进门，同时不忘派人通知彼时正在户部当值的贺少君。
消息就是这么传开来的。
大概是已经有不少人问过此事，贺少君已经平静许多，淡淡应了声是。
“相隔茫茫人海，还能彼此重遇，可见贺大人跟吴家小姐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恭喜贺大人。”
“命中注定？”贺少君咀嚼着这几个字。
“是啊。”
姜杳盈盈一笑，“待贺大人跟吴小姐玉成好事那日，还请大人提前通知一声，我好略备薄礼，恭贺大人新婚之喜。”
贺少君眼睫一动，并未回应这话，“小姐还是快些进去吧，别让太子殿下久等。”
“嗯。”
二人别过。
姜杳往前走，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
贺少君已经继续向前，背影看起来带着几分冷峻。
姜杳皱眉。
她怎么觉得，贺少君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终于找到痴等多年的心上人，半点不见欢欣喜悦的样子？
难道是痴恋多年，待彼此见了面才觉物是人非？
姜杳眼珠子一转。
算了，左右是别人的事，跟自己无关。
姜杳没再去想，继续往前，转眼到了秦渊的屋子门口。
放轻松，就当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好，别想别在意，大方自然就好。
姜杳深吸口气，给自己鼓了下气，这才推门而入。
彼时，秦渊正埋头案前，专心批复着公文。
闻声，秦渊并未抬头，口气淡淡，“从院门口到这儿，你足足走了盏茶功夫，这户部有这么大吗？”
听见他一如往常的口气，姜杳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秦渊跟自己一样，也选择忘了昨晚的事，不将那意外放在心上。
姜杳咬了下唇。
不过明明是自己期望的，但是见秦渊全然忘却，她又忍不住有些怅然，有想叹气的冲动。
她生忍住了，状若自然地道：“方才在门口遇见贺大人，跟他寒暄了几句。”
秦渊眉头微蹙，“你跟他有什么好寒暄的？”
“就随便寒暄呗。”姜杳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来找我何事？”
秦渊了解姜杳的性格，若是没事，她是不会来的。
姜杳问道：“我是想问我放在你书房的那叶子，你拿到了吧？”
她就是想确认一下，不然心里总不放心。
“嗯，拿到了，也交代下面人去查了。”
秦渊抬眸，口气微凉，“不过我记得是跟你说过不必盯着重华宫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呃……”
姜杳一窒，不敢应这话，直接顾左右而言他，“你的人查得怎么样，那参汤里掺了什么东西？我感觉那里头肯定有古怪，秦濯一天天醒不了，可能就跟这有关。”
秦渊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那么一丁点，还不足以详细查明里头的是什么。”
“……这样啊。”姜杳面露失望。
秦渊继续说道：“不过虽然查不出具体里头掺了什么药，但是可以确定带有安定促眠的作用，你说的是对的。”
那叶片喂给云雀之后，云雀即刻就蔫了，大半时辰才缓过来。
“也就是说，秦濯之所以昏迷，真的是容妃干的?”姜杳睁大眼。
虽然早知道事情必然跟容妃脱不了干系，但是当真的确知时，她还是震惊不已。
这世上竟然有这种母亲！
姜杳攥紧拳头，当真恨不得即刻冲进重华宫，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容妃狂打一顿！
秦渊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特意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