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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未答，视线落在床榻上睡得安然的秦濯，“秦濯昏迷有十日了吧？”
容妃顿时警惕，身子一动挡住他的目光，“你想干什么？本宫警告你，你胆敢动我濯儿半根头发，本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秦渊讥讽一笑。
不知道的人听了容妃这话，还以为她真是什么伟爱慈母呢！
“你笑什么？”容妃眉头皱得更紧。
“笑可笑的事而已，罢了，那不重要。”
秦渊面露正色，“秦濯一直昏迷不醒，太医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所以容妃以为秦濯是中了邪，而且是在宸华宫中的邪？”
容妃冷哼，“闹了半天，太子是想跟本宫争论的？”
秦渊摇头，“容妃娘娘误会了，孤觉得你的说法颇有见地，秦濯在宸华宫摔了一跤便无端昏睡，大有可能宸华宫里当真有什么东西作怪。”
容妃诧异地看着他。
事实上，不止容妃，在场所有人，无论是秦渊带来的祝吉和侍卫，还是重华宫的宫人们，全都愕然望着秦渊，满眼的难以置信。
是他们听错了，还是太子说错了？
太子居然真的承认宸华宫闹鬼一说？无论从哪方面考量，太子不是应该否认到底吗？
容妃戒备地盯着他，“太子到底想说什么？”
秦渊敛睫，“这十几年来，宸华宫一直不太平，近来更是怪事频发，先是皇子昏迷，后是宫人出事……
想来容妃说的不无道理，宸华宫是不当留了。”
在场所有人皆是脑子嗡嗡，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太子居然要毁掉宸华宫？
那可是先皇后生前的居所，也是在宸华宫，先皇后拼死生下太子的呀！
太子怎么会……
听见自己想要的结果，容妃却半点不以为喜，更加防备。
她知道秦渊说那么多，绝对有别的目的。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渊继续说道：“为了宫中安宁，不免有所牺牲，孤如是，容妃娘娘亦如是。”
容妃听得脸色一变，有很不好的预感，“你想干嘛？”
“除邪务尽，要彻底根除祸患，就不止是铲掉一座宫殿如此简单，包括那些接触过邪祟的人留着也是隐患，也须得一并除去。”
容妃瞪大眼，“秦渊你什么意思？你要除了谁？”
“孤知道这对容妃娘娘来说很难接受，但是秦濯中邪太深，留下只会后患……”
“荒谬！”
容妃愤然打断秦渊的话，“本宫的皇儿只是中邪，只要解了邪祟就会无事。秦渊，你少在这里公报私仇！”
秦渊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孤也知道这个决定对容妃娘娘来说太过残忍，既然如此，就让孤代你做这决定吧。”
他双手背在身后，将声音扬高，“来人，将六皇子抬走！”
众侍卫没人敢动。
将皇子抬走，抬去哪儿？
真像太子说的，抬起……除掉？？
这可是皇上的皇子呀！
祝吉满眼惶恐，难以置信，“殿下，这……”
秦渊语气极淡，“祝公公，说说临来前皇叔是怎么跟你说的？”
祝吉声音发颤，“皇上说不管太子让奴才做什么，全当做皇上的旨意，一律照做。”
秦渊下巴微抬，“那你还犹豫什么？”
祝吉惶恐不已。
确实是皇上有言在先的没错，但皇上事先到底知不知道，太子会如此吩咐？
这样的“圣旨”自己应该遵从吗？
祝吉左右挣扎，终于眼一闭牙一咬，“按太子殿下的命令办。”
想想太子虽然任性，但是细究起来似乎也没做过多荒唐的举动。
想来他如此形事，应该有他的用意吧。
“祝公公！”侍卫长不敢置信。
祝吉虽然不是他们的直接上锋，但是他们一直在理政殿办差，平时也看祝吉的眼色行事。
祝吉向来稳重，他没想到他竟会顺从太子这如此荒谬的决断。
祝吉强迫自己坚定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
有这大话压下来，侍卫长也不敢再犹豫，示意手下上前。
“本宫看谁敢动！”
容妃身子横在前，挡在众侍卫跟前。
众侍卫进不得，为难地看向秦渊。
秦渊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祝吉只能无奈站出来，“容妃娘娘请让开，这是皇上的旨意。”
“什么皇上的旨意，皇上根本没下过这样的旨意，你们这是在假传圣旨！想抄家灭族吗？”
容妃冰冷的目光扫着跟前的众侍卫，“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人都没脑子的吗？
六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自六皇子出事以后，皇上焦心上火，多次问责太医署，君父之爱溢于言表，试问皇上怎么会下旨加害六皇子？
想要为虎作伥，也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是六皇子因此发生什么事，事后皇上追究起来，你们哪一个担得起这些人？”
被她这么一说，原本就没底的侍卫们更加裹足不前，不敢妄动。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管他做得多过，皇上也不会真要了他的命，到时候背锅的就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了。
看着众人的反应，再看看老神在在的太子，祝吉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容妃娘娘，这确实是皇上的圣旨，娘娘若有疑议，可以去找皇上。”
他其实求之不得。
其实祝吉自己就想回去问的，可惜没这胆子。
这不是明摆着质疑太子，更质疑皇上早前的话吗？
容妃冷哼，“不用你说，本宫自然会去，本宫会如实状告你们这帮人的所作所为，届时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的下场！”
秦渊挑眉，指着大门的方向，“容妃娘娘想找皇叔，门就在那边，容妃娘娘请自便。”
看着他这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容妃心里也忍不住升起几分疑虑。
难道这真的是皇上的命令不成？
不，不可能的。
皇上对濯儿向来疼爱，不可能会那么糊涂！
秦渊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容妃，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过容妃娘娘且得快去快回才行，孤耐心有限，可能等不了多久。容妃娘娘要是走的太慢了，秦濯孤就带走了。”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