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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咬着唇，仿佛无言以对。
见她不见棺材不掉眼泪，欢喜直接道：“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别浪费这大家时间了，动手！”
“不要！我说我说！”
红叶尖叫失声，“翠环，翠环是死于人为！”
“那你倒是说清楚，宫女翠环是被谁所杀？”
“是，是翠环自己。”
此言一出，在场人皆是愕然，完全是匪夷所思。
昨夜宸华宫闹鬼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这红叶说是假的，一切都是人为也就算了，那宫女翠环是被生生剖腹而死，她居然说对方是自杀？！
知道她不想死，但拜托也把话圆得更好一点吧！
姜杳亦是惊讶，她侧首望向秦渊，但见对方满眼平静，并不见惊奇神色。
她好奇，“怎么，那叫翠环的宫女难不成真死于自杀吗？”
秦渊并未回答，转眸看了欢喜一眼。
欢喜明了，示意侍卫们将红叶押回。
红叶惊魂未定地跪在地上，脸色发青发白，浑身不住颤抖，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欢喜紧夹着眉，瞪着跪在地上的红叶，“红叶，你方才说，翠环是自尽而死？”
红叶颤颤地点头。
“荒唐！”
欢喜斥骂，“说这样的谎话，你真当太子殿下好糊弄吗？”
红叶极力否定，“没有，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欺瞒太子殿下的意思。”
“还敢撒谎！宫女翠环是被残忍剖开腹部流血过多而死，像这种死法，翠环临死前，必然经受极大的痛苦！
就算翠环真的活腻了想自杀，一刀刺死自己已经够狠的了，何必对自己这么残忍？”
闻欢喜此言，在场有不少人赞同点头。
就是啊，自杀哪有这样的？
这是对自己多大仇多大恨啊！
“真的！奴婢说得千真万确，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奴婢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为了取信于人，红叶不惜发下毒誓。
时人重誓，听见红叶连这么毒的毒誓也发得出来，也有人产生了动摇。
难不成红叶说的是真的，翠环真的是自杀？？
这时，秦渊淡淡地开口，“那你倒是说说，翠环为什么自杀，还用如此极端的方式？”
红叶本就张惶，听见修睿太子亲自发问，更是紧张得牙齿都在打颤。
“启，启禀太子，是，是有人给了翠环一百两黄金。”
众人大惊。
要知道这普通人家，一年省吃俭用的，撑死了就能攒十几两，这一百两，还是一百两黄金，可真是一笔天大的数目。
“一百两黄金，就让翠环舍了性命？”
边上一个小太监一个不小心，脱口说出自己，也是在想所有人的疑问。
钱财再好，没了性命，也没有意义啊。
小太监一说完话，马上就后悔了，现在是太子殿下在问话，哪里有自己插话的资格？
他后怕的偷觑了眼太子的神色，但见对方并未生怒，他这才稍稍放心，赶紧闭紧嘴巴，提醒自己千万别再冲动开口。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红叶继续解释道：“其实是翠环患有隐病，已经命不久已。这一年多来，她经常说肠胃不适，甚至开始不时呕血。
她悄悄找过医官，医官说她得的是不治之症，大概就剩下半年的命。她一直不敢声张，生怕被赶出宫去，生活更没着落。”
也许是同情，也或许是别的，她说着不由得红了眼眶。
“后来，就有人带着钱找上翠环了。翠环家穷，她排老大，底下还有五个未长成的兄弟姐妹，还靠她每个月的月俸过活。
她想着反正自己也命不久已，不如干脆拿命拼一把，挣那一百两金子，好让家人后半辈子有指望。”
众人暗暗点头。
照红叶这么一说，倒是也合情合理。
秦渊敛了下眸，声音阴恻恻，“这么说，是金子的主人授意翠环假扮被剖腹而死？”
红叶艰难地点了下头。
秦渊继续问，“对方目的何在？”
红叶眼神求饶地望着太子，目的何在太子不可能想不到，何必非要自己说出来呢？
“说！”秦渊冷着声，口气森寒。
红叶颤抖着声，“是……为了模仿先，先皇后的死状……让，让所有人，相信宸华宫闹的鬼，就是先皇后。”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抖然生寒。
众人不敢抬头，完全不敢去看太子此时的表情。
秦渊冷笑，别有深意地看了容妃一眼。
容妃垂眉，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此事全无兴趣，更毫无关系。
秦渊冷哼，视线重新落在红叶身上，“那你呢？你为何会对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奴婢跟翠环是同一批进宫，相处得久，翠环也很信得过奴婢。她觉得事情太大，她怕自己应付不来，便向奴婢求助。
奴婢起先是不答应的，奈何翠环跪在地上求奴婢，奴婢一时心软，就……”
她说着掩面哭泣，“可奴婢实在是怕。昨夜，翠环让奴婢动手的，但奴婢到底下不去那个手，后来翠环就自己拿起了匕首，拿起匕首就……”
红叶说着哽咽得厉害，话都说不下去。
秦渊一双犀利的眸子直盯着她，“就因为翠环哭求几句，你就答应了？还不惜装疯卖傻配合？”
红叶脸上流露几分心虚。
“还不从实招来！”
秦渊声音不怒自威，红叶不敢隐瞒。
“是，是红叶答应奴婢，事成之后，将她所得的那一百两金子分奴婢三十两。”
红叶交代道，“而且奴婢不想一直在宫里为奴为婢，但是奴婢今年才十七，距离宫还有八年，等到那个时候再出宫，奴婢已经人老珠黄，没有指望了。
翠环向来知道奴婢的想法，趁机游说奴婢，让奴婢装疯卖傻配合她。宫里不养闲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将奴婢遣出宫外任奴婢自生自灭。
到那时，奴婢就能带着那些金子，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姜杳蹙眉。
红叶的话听起来仿佛处处合理，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