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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少君跟陆云泽简单寒暄几句，就将神色萎靡的贺少阳领走了。
看着虚弱到被贺少君驾着走的贺少阳，姜杳不由摇头，“都说科举熬人，我算是见识到了。”
事实上，像贺少阳这种都算是好的，他至少还清醒的，有的底子差的甚至是被贡院的禁卫军直接抬出来的。
这厢已经换了厚衣包裹严实的陆云泽也颇为感慨，“千军万马过独木舟，本来就不是容易之事。”
“说的也是。”姜杳点头。
“其实杳杳没必要来的，这里人太多了。”陆云泽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姜杳。
“此处人多，鱼龙混杂，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姜杳浅笑，“不会有事的，我这不是带着护卫吗？”
那么高大魁梧的护卫立在姜杳身后，陆云泽自然不会看不见，他就是忍不住担心。
怕陆云泽唠叨，姜杳忙转移话题，“我还没问呢，表哥这次考得如何？”
已经全部考完了，这些话问问也无妨。
陆云泽只用“已尽全力”四个字回答。
听见这四个字，姜杳就知道陆云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看着边上皆是垂眉丧气的同场考生，姜杳也不敢表现出来。
“尽力就好，其他就交给考官了。”
姜杳浅笑，“是了，方才来时，雪婧姐还托我给表哥带去祝福，说祝表哥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听见尤雪婧的名字，陆云泽瞬间眼前一亮，“杳杳方才见过尤姑娘？”
姜杳颔首，“是啊，我就是从雪婧姐家直接过来的。”
“尤姑娘最近可好？”陆云泽忙问。
最近都在准备会试的事情，他有好些时候没见到尤雪婧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郁家那些人可还继续骚扰着她？
望着陆云泽欣喜的样子，姜杳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这一对可真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
“雪婧姐挺好的，长庚哥现在有长进了，开始逐步接手家中的生意，她比之前清闲了不少。”
听见这话，陆云泽眼露几分失望。
忙得抽不开身是一说，但是明明有空，也没来，岂不是更说明尤雪婧对自己没有那心思？
想起尤雪婧对自己疏离客气的态度，陆云泽心下一怅。
看陆云泽这模样，姜杳唇瓣微蠕，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虽然看着陆云泽如此失望，她也觉得难过抱歉，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如果不能在一起，姜杳也不想看着陆云泽一个人越陷越深。
不过……
不过如果陆云泽足够坚定，她也希望他能开始做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生怕重蹈母亲的覆辙，尤雪婧不敢轻易付出感情，这个心结，还得有心之人才能帮着解开。
就是不知道陆云泽能不能成为那个有心人。
姜杳觉得自己提示得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看陆云泽自己了。
“不说这些了，表哥还是快些回去洗漱换成清爽的衣裳，这今天连着科考你也肯定累坏了，可得好好休息。”
陆云泽敛了下容，收回遐思。
他看了下自己微凌的衣裳，“也好，我先回去休整两日，改日再上门拜候姜祖母和姑母姑丈。”
“好。”
陆云泽垂首看着自家表妹，温和一笑，“谢谢杳杳今天能来，时候不早了，杳杳你快先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说着，他又不放心地道，“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安静守在一边的护卫：……
怎么，他不是人吗？
姜杳摇手不迭。
陆云泽已经够疲累的了，还怎么能让他送自己？那自己这一来岂不是变成添麻烦？
见姜杳实在不答应，陆云泽也没法子。
二人各自上了马车，彼此告别。
时候确实不早了，姜杳赶着回家。
然而走到半道，马车却堵住了。
护卫下车前去探查，不一会儿人就回来了，“启禀小姐，前路有一辆马车坏了，堵在半道过不去。”
姜杳掀帘看了下前路，确实堵了一片，“附近还有别的路吗，咱们绕过去？”
护卫想了一下，“是有一条小道，就是不大好走，会有些颠簸，不过会快很多。”
“颠就颠吧，时候不早了，回去太晚，母亲又该说了。”
护卫领命，驾着马车绕进另外一条较为僻静的小道。
这条路确实像护卫说的，崎岖不少，饶是护卫已经尽力维持平稳，姜杳还是被颠得有些不舒服。
听着后头不时传来的闷哼声，护卫紧张，“小姐，要不还是绕回去吧？这路实在不好走。”
姜杳摇头，“不用了，都走了一段了，再回去岂不是更耽误时间？继续往前走吧。”
“是。”
护卫继续赶着车向前，马车又开始摇晃颠着。
姜杳边扶车窗边看着外面，借着变化的环境分散自己的心神。
马车又穿过一条巷，一阵对话声钻进她的耳朵。
“让我亲一下。”
“别，有人来了，叫人看见。”
“啧，这种路也用马车经过！”
……
竟是不知打哪来的野鸳鸯，姜杳眉心一蹙，下意识想拉下帘子，眼角却更快扫到那二人。
那靠在横巷打情骂俏的，是一对年轻男女。
男的长得不差，面白唇红，但浑身脂粉气，眼角微扬，一看便知是风流多情的那种。
女的，还是未嫁女装扮，珠环翠绕，便身绫罗绸缎，仿佛恨不得将全部家财穿在身上。
姜杳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了吴金玲。
她暗自皱眉，自己怎么能这样想？
然而还没等姜杳自省完，便见依偎靠在男子怀中的女子向着这边随意扫了一眼。
竟然真是吴金玲！
此时，吴金玲的外裙上，还挂着跟贺少君身上一对的同心玉扣。
姜杳一惊，勾着帘子的手迅速放下。
吴金玲怎么会……
她不是就要跟贺少君成亲了吗？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好了，人走了，这下可以亲了吧？”
“讨厌！”
……
听着后面隐约传来的调情声，姜杳恨不得堵耳。
原来简黎之前说的有人瞧见吴金玲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竟然真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