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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得好眠，翌日一早，姜杳起床时，眼下多了些许青色。
琇莹一诧，“小姐昨夜又没睡好啊？”
姜杳叹了口气，神色无奈。
有些东西不能想，一旦想开头了就会忍不住想往里头细究。
这一夜过去之后，她对空白的前世更加充满好奇。
但是好奇归好奇，面对空白如白纸的记忆，她也束手无策，一晚上只能无力地干瞪眼。
偏偏还睡不着！
琇莹觑着主子的脸色，小心问道：“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姜杳眼睫一敛，自然一笑，“我能有什么心事？”
琇莹不大相信。
如果不是心里有事，十来岁的小姑娘，不是应该沾床就睡得很香吗？
“小姐若是心里有事，不妨跟奴婢讲讲，奴婢虽然驽钝，兴许不能为小姐排忧解难，但是小姐将郁闷跟奴婢说了，心情也许就舒畅了呢。而且……”
她指了下自己的唇瓣，“小姐知道的，奴婢嘴巴最严实了，绝对不会胡乱传话。”
“真的没有，就……”
姜杳正知该如何解释，眼角正扫见小九白胖的身子。
它刚吃完早饭，心满意足地坐在窗前舔舐自己的爪子。
“都怪小九！夜里总是跳上跳下不安分，扰得我觉都睡不好。”
正舔毛的小九喵喵两声，仿佛在说关我什么事。
姜杳丝毫不心虚。
本来就是，昨晚要不是这臭家伙，自己说不定还能知道得更多呢。
“啊？原来是这样。”
琇莹惊讶，又忍不住皱眉，“这可不行，小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老睡不好。”
见她信了，姜杳松了口气。
“小姐，要不这样吧，以后晚上奴婢把小九抱到奴婢的屋子，免得它夜里乱闹影响您休息。”
姜杳看了下毛茸茸的爱宠，不好拒绝，含糊应了一声。
小九仿佛听懂了，抗议地叫了一声。
琇莹一把将它抱起，指尖点着它粉色的鼻头，“你叫也没用，谁让你夜里不安分，老是打扰小姐睡觉，没罚你睡笼子已经对你客气了。”
小九喵呜一声，满眼无辜。
＊
姜杳是从梦境中得到提示，于是她想兴许后面多做几个梦，或许能知道多些。
她每日早早歇息，期待着梦境降临。
结果……
一连着好多个夜晚，她是一觉到天亮，睡得不要太安稳，什么也没梦着！！
姜杳失望，但也终于想通了。
算了，随它去吧。
前世如何早成过眼云烟，最重要的还是当下此生。
甭管前世自己跟秦渊有否交集有过怎样的纠葛，只要他们现在在一起，不就够了吗？
如是一想，姜杳顿时豁然开朗，不再烦恼。
于是，日子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日日过着。
这日，姜杳带着姜晋去了趟育婴堂，顺带带来不少吃的用的东西。
育婴堂的胡管事一见这情状，顿时欢喜感激，千恩万谢，一个劲感谢姜家的善心。
姜杳最怕这种场景，撑着笑应付了几句，“我带小晋去看看孩子们。”
胡管事正想说自己前头带路，这厢姜杳姐弟俩已经提脚跑远了。
胡管事一怔，旋即失笑。
待走出一段，确认胡管事没跟上来，姜杳才稍慢了脚步，“胡管事什么都好，就是太絮叨，都跟他说不用客气了，还在那谢个不停。”
姜晋没说什么，怔怔地望着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小眉头夹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晋？”
低头瞧他怔怔出神的样子，姜杳有些担心。
一连喊了两声，姜晋才回过神来，“姐姐？”
姜杳矮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跟姜晋的齐高。
“小晋，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回家吧，好吗？”
姜杳眼露担心。
原本她是不希望姜晋再次回到育婴堂，勾起过往那些不开心的记忆，是姜晋坚持，她才勉强答应的。
现在见他这个样子，她心里不由后悔，或许她不该带姜晋来的。
迎着姜杳关切心疼的目光，姜晋露出一笑，“姐姐，我没事，我想再待会再回家。”
“小晋真的没事？”
姜晋摇摇头。
姜杳这才稍稍放心，领着姜晋去找其他孩子们。
“是秋秋！”
“秋秋你回来啦，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秋秋，你身上的衣裳好漂亮啊，你的新家人对你真好。”
“秋秋……”
见到姜杳时，孩子们还有些局促拘束，但是见到姜晋，大家顿时眼前一亮，围着姜晋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二十来个小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姜晋想回话也答不上，干脆闭口听着。
好在孩子们早就习惯姜晋沉默不说话的样子，依旧兴奋地说个不停。
尤其是当姜晋让人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拿上来，孩子们欢喜更盛，兴高采烈。
看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姜晋，姜杳嘴角挂着笑。
那些礼物都是姜晋精心挑选准备的，每一份都有对应送的人，大毛、二丫、妞妞、狗子……
“小晋少爷虽然面冷，心却极暖，别人对他的好，他都时刻记在心中。”
边上一道声音传来。
是贺少君。
他跟上次一样，接着休沐的时间来充育婴堂的先生。。
听见他这话，姜杳唇瓣掀了掀，“说到暖心，贺大人何尝不是，一有时间就来教孩子们读书认字，更是难得。”
贺少君看着一屋子笑得开心的孩子，“我喜欢孩子，他们天真单纯，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跟他们在一起很简单很放松。”
听着这颇为感慨的声音，姜杳愣了下。
她侧首看着贺少君。
他跟自己上次所见没有任何不同，嘴角噙着笑，斯文儒雅。
姜杳注意到贺少君腰间依旧挂着那枚玉扣。
望着那玉扣，她眼波微闪。
兴许贺少君还不知道吴金玲的那些事。
但是……
哪怕不算亲眼目睹的那次，姜杳也不止一次听见有人议论吴金玲跟其他男子过从甚密的传闻，贺少君当真一次都没听说过吗？
还是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一无所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贺少君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