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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杳吓得一下站起，衣带不小心带到茶几上的杯盏，杯盏落在猩红的地毯上，瓷片碎了一地。
听见这个动静，守在殿外的宫人惊地冲进来，被庆阳公主眼风一扫顿时又散开。
“你这是什么见鬼表情，难不成本宫皇兄还辱没了你？”
原本就是随口说说，但见姜杳这大惊失色的样子，庆阳公主当即拍桌，眼睛瞪得溜圆。
“当然不是。”
姜杳连忙摇头，“二皇子殿下龙章凤姿，天潢贵胄，我这蒲柳之姿，天生驽钝，才是辱没了殿下呢。”
大概是姜杳这一番狠踩自己让庆阳公主略微舒坦了，她这才冷蔑一哼，“这还差不多！”
她很是嫌弃地上下扫了姜杳一圈，“就你看这么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皇兄且还看不上呢。”
姜杳倒也不觉被羞辱到，忙不迭点头应和。
庆阳公主不满地皱起眉头，本身要发恼，可话到嘴边，又转了转，“不过眼下前线的仗正打着，瞧这架势，没有个三五年怕是也结束不了……”
“嗯？”
“……等到打完仗了，皇兄凯旋归朝，你这大约也及笄了，到那是正是好时候，勉强也能配得上皇兄。”
姜杳：！！
“诶，这亲事本宫看可行，虽然你性子刁野了些，胜在出身还行，勉强也配得上本宫皇兄。”
庆阳公主越说越煞有介事，“等稍候本宫跟母妃提上一……”
“可别！我的祖宗！”姜杳压抑着没大叫出声。
惠妃先前就打过豫国公府的主意，好不容易这事揭过去了，叫庆阳公主这么一提，还不定什么出什么事来呢。
“放心，本宫亲自出马，把管教事情拿下。”
庆阳公主这下倒是满眼恩慈，“你不必谢我，谁让咱们相交一场呢。”
姜杳求饶，“你可饶了我吧，你明知道我是心有所属，就别捉弄我了行吗？”
“你说你那好表哥啊？”
庆阳公主撇嘴，“陆云泽眼看就要琵琶别抱了，你还痴心情长等啊，你是不是个傻？”
姜杳不好辩驳，只能沉默以对。
庆阳公主恨铁不成钢，“就没见过似你这般死心眼的，那陆云泽就那么好？”
“表哥自然是好。”姜杳掩着笑。
她只是说她表哥好，其他可没说。
庆阳公主不大死心，“我皇兄那么俊美凡，又是皇子之尊，你居然一点都不动心？”
原本她确实只是信口说说，但是心思转了一圈，她竟也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姜杳一双清澈分明的眸直直望着庆阳公主。
半晌，庆阳公主叹气，“算了，你连太子都看不上，又怎么会喜欢我皇兄呢。”
说到这里，她还很是郁闷地瞪着她，“本宫倒要看你跟陆云泽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姜杳眸光微闪。
自然还是表兄表妹那一步咯。
……
“杳杳？”
见姜杳兀自出神，简黎轻声唤她。
姜杳忙回神，“啊，怎么了？”
“我问你怎么了才是，失神想什么呢？”
“哦，想起那日在庆阳公主那听……”
“嚯，杳杳果然是变心了，三句不到就提起庆阳公主。”简黎故意酸溜溜地道。
“这样啊，那我不说了？”
姜杳故作一脸遗憾，“哎呀，原本还想着说说新听来的关于我哥的消息呢，既然你不……”
“姜晢哥？！杳杳有姜晢哥的消息了？”
简黎一把掐住姜杳的小臂，她情绪有些激动，力气也不小，姜杳略微吃痛。
简黎犹未觉，一味催促姜杳快说。
姜杳忍着关救下自己可怜的手臂，这才将知道的一一说来。
其实拢共也就几句，毕竟这护卫送的是关于秦涧的消息，姜晢只是寥笔顺带而已。
听见姜晢对阵时英勇斩了敌将几个小头目，在军中混得如鱼得水，简黎大为欢喜。
“没想到还有这好处，怪不得你三天两头往宫里跑呢。”
姜杳唇瓣上翘。
虽然只是偶尔零星片语，但是知道姜晢在军中一切安好，大家悬着的心也更安定了。
姜老夫人自是不必说，便是不大赞同姜杳跟庆阳公主来往多的陆氏，这下也没多说什么。
简黎兴奋地盯着姜杳，“杳杳你什么时候还去玉芙宫，要不你下次也捎上我？”
虽然她不大耐烦见庆阳公主，不过为了她的姜晢哥，她什么都可以。
姜杳斜睨她，似笑非笑地说话，“嗯，这下怎么不说新欢旧爱的话了？”
简黎嘿笑。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姜杳柳眉微扬。
要是简黎知道庆阳公主之前跟姜晢差点成了婚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简黎自不知好友心中所想，自顾自说话，“唔，还是算了，这关我不能去。
庆阳公主跟你好，在你面前才愿意多说几句，我要是一道去了，她大概又不肯多提姜晢哥的事了。”
而她自己，也不好跳出来问姜晢的事。
简黎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看来还是依旧得杳杳做这传声筒才行。”
“所以杳杳，你下次什么时候去玉芙宫？”
她说着满是殷切地盯着姜杳，一副恨不得姜杳天天上门的样子。
姜杳哭笑不得。
就算她乐意跑腿，也得看庆阳公主愿不愿她时时搅扰，就算庆阳公主不嫌，那信报也不是天天有，更不是封封都提到姜晢的。
听见这，简黎稍微失望，但是想到好不容易又知道心上人，又还是开心的。
胸中欢畅，她欢喜地拉着姜杳不住说话，拉拉杂杂什么都说。
从对姜晢的日夜思念，到抱怨丹阳郡主对她的严厉管教，包括说到姜杳那次肥墩墩的小胖九，到了先前的会试放榜，到街尾忠远伯府张家被褫夺爵位，全家被下了诏狱的事。
“……我早猜到这家长久不了，仗着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子孙个个不思进取，不知所谓。
尤其是那长房幺子更是无法无天，飞扬跋扈，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样样精，是有名的纨绔。把好人家的姑娘糟蹋了，那张老太还护着不让打不让骂，还一味帮着遮掩，纵得这纨绔子弟更加无法无天。
这下可倒好了，真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