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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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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姜杳有所发现,陆怀宽也早想到其中关键。

他目光下意识看向郁其昌的脸上。

察觉陆怀宽目光中的深意,郁其昌努力维持镇定。

不用慌,就算他们猜到也没办法证明。

郁其昌重复地如此告诉自己,感觉心内的忐忑也跟着被压了下去。

陆怀宽收回目光,看向姜杳。

“发现了什么?”

姜杳迟疑了下,“大人,能否容许小女子先卖个关子,稍后再解答?”

若是平时,陆怀宽乐得由着外甥女的主意,但是公堂之上,当着人前,他还是得摆足京兆尹的款。

姜杳眼珠子一转,“那为了保证效果,小女子暂时只能先告诉大人一人。”

陆怀宽点头答应,示意姜杳附耳过来说话。

姜杳走近,用手掩在嘴边,凑近陆怀宽耳边,然后嘴巴动了动……

什么也没说。

陆怀宽微诧,侧首看着外甥女,一眼就看见姜杳眼底的慧黠笑意。

这小坏丫头。

陆怀宽还不能戳穿她,配合着继续装模作样。

明明什么都没听见,还装得闻之有物,不时煞有介事地点头。

人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先听见姜杳那么兴奋地喊有所发现,眼下又见她凑在陆怀宽耳边窃窃私语,众人顿时好奇不已。

一个个踮着脚尖,伸长了耳朵去听。

“说的什么?”

“这哪听得见啊?”

“嘘!别说话,我都听不见了!”

“我们不说话也你也听不见,隔这么远呢。”

“听听看啊,万一呢?”

……

配合着做戏的陆怀宽听见这些话,不由暗暗偷笑。

须臾,他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下,“嗯,就照你说的安排。”

“多谢大人!”

姜杳转身,又附在秦渊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一次,可不再是言之无物了。

秦渊闻言挑眉看了姜杳一眼,转头吩咐李程去办。

李程颔首,带着人退了下去。

郁其昌心里直打鼓。

这姜杳搞的什么名堂,她不会真的有办法证明吧?这怎么可能?

不行,自己要镇定。

姜杳这小丫头狡赖得很,说不定她什么名堂都没有,只是在故弄玄虚,引蛇出洞。

她是已经没路可走,弄这么把戏,不过是为了引自己坐立不安,越急越容易出错。

自己不能上了这臭丫头的奸计。

稳住,一切都是计算得好好的,绝没有翻盘的道理。只要自己不出错,就不会有问题。

郁其昌不断给自己打着气,老实寿则是不解。

方才姜杳问完他问题,就那么兴奋地喊有所发现,她发现了什么?

自己所说的句句都是真话,还能有什么发现?

正想着,忽然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老实寿回头一看,见田丰正气狠狠地剜着他。

老实寿不畏强 暴。

这凶手猖狂的很,杀了人之后竟一点悔意都没有,居然还有脸恨作证的他?

感觉对方真的当自己是凶手,田丰又气又郁。

怎么,他长得那么像凶手吗?

李程带着人去了好一阵,在场所有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等着,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不知道啊。”

“我看就是拖延时间而已。”

“拖得了吗她!人证物证俱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告到皇上面前,这罪名也跑不了。”

……

甭管周围人是抱怨也好,讥讽也罢,姜杳恍若未觉,一门心思淡定等着。

她倒是淡定了,副手这边可受不了了,等的时间愈久,他汗下得更夸张。

瞧他这狼狈的样子,陆怀宽忍不住皱眉,“出这么多汗,你这身子不行啊,该找个大夫好好调调。”

副手苦笑,“大人,下官这是急的,找多少大夫都没用,只求您发发慈悲,跟下官透露半句,您跟姜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下官心里有了底,马上什么汗都没了。”

陆怀宽自己也不知道,哪里知道卖的什么药?

但他深谙为人上锋的窍门,为人上锋者,便是心里再没谱,也绝对不能让下属看出来,要故作深沉,成竹在胸。

于是,陆怀宽淡淡地瞥了副手一眼,一副高深莫测状。

副手这下更加敬服。

……

不知等了多久,就在所有人都彻底失去耐心之前,李程带着人回来了,顺带扛回来一个极大的……

姑且说是个架子。

那架子极大,大得可以站进去十几个人。

几个面都用灰色的布盖着,一面没遮布,能看得见里头空荡荡,灰暗暗,什么都没有。

“唱戏吗这是?”

“诶,我说怎么有点像戏台呢!这样一看还真像。”

“戏台哪有灰色的,搞得那么暗灰,跟要天要黑了似的,能看见什么?”

后面这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正合姜杳的意,“说得对,我就是要天要黑了的感觉。”

“要天黑的感觉干什么?”

众人不解,看着卖关子的姜杳。

明知道大家好奇,姜杳就是憋着不说,弄得大家心痒痒。

如果说围观人群只是心痒,那郁其昌就是心焦,他顾不得更多,腾一下站了起来,“姜杳,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嘛,真聪明!”姜杳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可郁其昌哪里稀罕她的夸奖,“姜杳,你少故弄玄虚,没有用的。”

“我的玄虚有没有用,很快就见分晓。”

郁其昌急了语气,“大人,姜杳玩弄那么多把戏,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阻挠判案,您这都不加以制止,难道真像大家所议论的那样,您是为了为自家外甥女开罪不成?”

仿佛听不见他话里话外的威胁,陆怀宽语气从容,“本官绝无此意。”

“既然如此,那大人还在等什么?”

郁其昌的语气很不客气,但陆怀宽眼下也没费心跟他计较。

“你放心,耽误不了,等看完姜杳手里这把戏再说。”

“荒谬!大人身为父母官,居然视公堂如儿戏,对人命冤案视若无睹,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郁其昌站得笔直,仿佛雪压不倒的青松,魏然挺立,“大人这般作为,难道不怕御史参奏,不怕王法君威,也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