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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瞩目之下，平帝龙颜微敛，沉着声道：“姜爱卿、陆爱卿何在？”
“微臣在。”
姜奉秋与陆怀宽忙往前跨一步，应声回答。
平帝不辨喜怒，“你们都听见大家都指控了，自己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见皇上只问二人，带头攻击秦渊的由新引一干人不由皱了下眉头。
皇上直接忽略太子，难道是一心维护太子？
秦池亦是唇角下压。
他父皇不是第一次偏心维护太子了，想来母后特意让人传话，也是一早猜到了这一点。
他就不明白了，秦渊到底有什么那么值得维护的，一个子侄而已，偏捧得比自己的亲生子还高。
若不是确信秦渊是先安帝的子嗣，秦池差点都要怀疑其实秦渊才是父皇的亲生子！
姜奉秋拱手，“启禀皇上，微臣不知各位同僚从哪里得到就是荒谬的谣言。
微臣自问对儿女管教还算严厉，孩子循规蹈矩，谨言慎行，从未做过有辱门风有违法规之事……”
“你……”
这话一说，游江等人忍不住，下意识要张嘴。
平帝沉哼一声，看了众人一眼。
众人顿时闭上嘴，让姜奉秋将话说完。
“……说小女使人殴杀良民，实在荒谬可笑！
说微臣为了帮女儿遮掩罪行，干预司法，更是无从说起。还请皇上明鉴！”
边上的陆怀宽跟着接口，“启禀皇上，此案是微臣审查的。
所谓捉贼拿脏，说姜杳杀人，一无动机、二无人证、三无物证，微臣判罪名不成立，是依法依律，绝无半点私心。”
平帝不直接发表意见，“大家都听见了？”
游江忍不住了，“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平帝这次没反对，“游爱卿但说无妨。”
游江称谢。
“皇上，刚才陆大人说，姜杳无辜，一无动机、二无人证，三无物证。但是据微臣所知，却并非如此。
原告郁其昌，与死者郁有旭父子二人曾与姜杳当街冲突，当时有不少人在场亲眼目睹，这难道不就是动机吗？”
游江说着看了陆怀宽一眼，“包括人证物证也是有的。
郁其昌在堂上明明是提出人证物证，结果我们的陆大人，随便由着姜杳几句辩驳，就轻易取信，推翻了原告的证据，这就是陆大人所谓的无证无据？”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哗声一片。
“就这样还敢说没有私心？那什么是私心？”
“这叫依法依规，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的出来！”
“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简直目无法纪！”
面对质疑，陆怀宽倒是镇定，“启奏皇上，诚然姜杳确实跟郁家父子有过争执，但起因也不过是因为口角之事，只是小事，绝不到杀人害命的地步。
推翻原告提供所谓证供，是因为原告的证据确实有诸多疑点，并不足以取信……”
陆怀宽将当日大堂审辨简单说了下，主要围绕关于证据的疑点进行说明，力证自己是依律审案，并无错处。
底下陆怀宽说着，平帝给祝吉使了个眼色。
祝吉早有准备，将日前陆怀宽呈上来的案件卷宗拿给底下文武百官传阅。
百官们听着看着，不大相信。
“不会吧，居然还有这种事？”
“怎么可能人证物证都有问题？”
“扯呢吧，姜家女才包括不到十岁，哪有这样的智计，一听就是假的。”
“我也不相信！”
……
陆怀宽坦然面对质疑，“……此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审结辨明，审讯过程中微臣绝对没有半点徇私，对原被告都是一样公平对待，在场有不少百姓可以作证，还请皇上圣裁。”
游江拧紧眉头。
陆怀宽所言的一切，与他所探听到的，似乎根本不是一回事。
可见陆怀宽言辞坦荡，正大光明，他又忍不住怀疑难道自己说听到的都是假的？
可是……
“照陆大人的说法，人证物证都有问题，姜杳不是杀人凶手，那谁是？
案发之时，郁其昌与凶手正面相遇，那么近的距离，郁其昌总不至于连自己的杀父仇人都认不清楚吧？
他一口咬定是姜家侍卫田丰，难道还是诬告不成？”
游江眼露嘲讽，“为了诬告公侯千金，摊上自己父亲的性命，这合理吗？”
闻此言，众人纷纷摇头。
“就是啊，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呀。”
“小老百姓告公爵府邸，本来就是鸡蛋碰石头，要不是却有其冤，谁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确实不合理。”
纷纷议论中，一道沉着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是一诧，因为说话此话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姜奉秋。
姜奉秋居然赞同了？？
平帝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姜奉秋。
但见姜奉秋平淡说道：“游御史的怀疑不无道理，此案确有蹊跷。
照理郁其昌不该认错杀害自己亲爹的凶手，要么他是睁眼瞎，要么他有什么难言苦衷，这才不得已撒谎。”
有官员问道：“照国公爷的意思，郁其昌是受人指使？”
“是否如此，问过郁其昌本人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姜奉秋说着朝平帝一拜，请求传召郁其昌当殿对峙。
平帝也干脆，直接答应。
郁其昌早被送到宫门之外侯着，不多时，人就被传了上来。
郁其昌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也有走进皇宫进了金銮殿的时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埋头跪在当中，老实得不能更老实。
甭管谁问，反正人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不敢有任何隐瞒。
听见郁其昌亲口承认是诬陷，金殿内先是一静，旋即各种质疑声音响起。
“威逼利诱，一定是威逼利诱！”
“案发后原告就被姜家扣住了，肯定就为了这一遭，逼原告翻供，卑鄙无耻！”
“简直目无王法！”
“要是人人都学姜家，这成什么世道了！”
一帮官员们激动不已，要求平帝严惩姜奉秋。
游江目光盯紧郁其昌，“小伙子，你实话实说，刚才那些话是不是姜家逼你说的？
你不必有任何顾虑，也不用怕任何人报复，有皇上在，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听见这声，郁其昌小心翼翼地抬头，往姜奉秋方向看了一眼，嘴唇蠕了蠕，眼露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