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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杳觉着，如果那妇人真的另有目的，她肯定还是会出现的，只要耐心等，肯定会有消息。
她特意交代门房，一旦育婴堂那边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可就这么等了十来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那妇人仿佛消失了一半，再没出现。
等的时日久，姜杳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贺少君故意的，指了个不相关的人捉弄她？
但仔细一想，贺少君也没理由这么做，这里头肯定是有问题的。
可关键是，那妇人不冒头，自己这边实在是无计可施。
一想到这儿，姜杳就有些毛躁。
瞧她这模样，秦渊笑了，“如此着急作甚，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道理我都明白，可……”
姜杳两手交叠，下巴抵在手背上，声音闷闷，“可我还是想赶紧找出这人，不管她真是小晋的亲人也好，骗子也好，或有其他目的都好，总归先把人拿住，不然我心里不安。”
她也很想平心静气，但心里挂着事，总让人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人害的多，我感觉仿佛处处潜藏风险，这事我直觉不简单，不定有人想借小晋生什么事。”
秦渊敛着眉，若有所思。
姜杳一双眉儿蹙在一起，“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小晋这么个几岁的小人儿能生什么事？总不能告我们姜家拐带人口吧？
小晋进我们姜家门，可是照足了朝廷规矩的，官府那边都能查得到，就算亲爹娘找上门也不好使，更别说所谓的姨母了。”
秦渊淡淡道：“拐带这种小儿科的戏码自不可能，要也是更具杀伤力的，最好能让姜家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姜杳抬眸。
“试着代入幕后者的身份去思考，如果是我，想要扳倒像豫国公这样备受皇上宠信的重臣，我会怎么做。
寻常的罪证肯定是不够的，得一击致命才行，可怎样才能一击致命呢？”
秦渊看着姜杳的眼睛，“为官者，不管官位再高，有两样是坏不得的，一是忠诚，二是名声。”
姜杳心头一颤，怔怔看他。
“不忠容易理解，无外乎谋逆叛变通敌，罪名够大效果够好，可是想要捏造一个人通敌叛国的罪证并不容易。但是想要一个人名声扫地，就相对容易得多了。”
姜杳脑子有些转不动，“怎么名声扫地？这跟小晋又有什么关系？”
秦渊薄唇掀了掀，“你不觉得姜晋长得颇似豫国公吗？”
姜杳星眸睁大，“你是怀疑我爹……”
“不是我怀不怀疑，是别人怀不怀疑。”
事实上，怀疑的人可不少。
姜晋那种酷似豫国公的脸，确实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不过是碍于豫国公府不敢讨论而已。
秦渊冷静分析，“你说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姜晋表面是养子，其实是你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甚至这个私生子是强迫得来，最好是牵扯人命压迫之类的，这案子会不会引起关注？
有姜晋这个酷似豫国公亲的孩子在，算不算活生生的罪证？豫国公还能如何自辩？会有人信吗？”
姜杳面色发白。
最怕的就是牵涉到这些男女事情上，说一个人有罪容易，可想要证明自己清白无辜可就难了。
尤其有姜晋这样一个活“罪证”在，任何辩驳都将显得苍白无力。
若姜晋不是豫国公的孩子，为何两人长得如此相像？为何会被豫国公府收养？
再递进一步，姜晋既然是豫国公的孩子，为什么会流落为弃婴，被送入育婴堂？
堂堂国公爷，纳个妾室养个庶子总不过分吧？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姜杳越想象，越觉得心里发凉。
她蠕了蠕唇瓣，“小晋并不是爹不可能是爹的孩子，我相信我爹不会做这种事。”
秦渊摊手，“还是那句话，你相信没用，你能怎么证明？”
姜杳茫然。
滴血认亲这千百年流传下来的验证亲子关系的办法，早被证明了并不可靠，想借此来证实的不可能。
更何况，小晋的血跟父亲的也未必不相融。到时候，反倒更加说不清楚了。
姜杳有些慌，“那该怎么办？”
“其实这些都是我的猜度而已，也未见得是这样的招数，可能是我想多了呢。”
姜杳摇头，“我仔细想了，你说的确实是最狠也最有用的办法。”
若对方真的想置豫国公府于死地，又是通过利用姜晋，秦渊所猜测的，就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让人百口莫辩，明明无辜，却无法证明自己。
会是谁，对姜家有这么大的敌意？
秦渊看着她眼底的深思，“豫国公的仇敌虽多，但是会使用这么阴损的，大概也没几个人。”
“何宗瑞！”姜杳第一反应就是此人。
何宗瑞够恨姜家，也够卑鄙够狠。
姜杳甚至可以想象何宗瑞在策划这些事情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只是以命抵命，不是最好的报复。
比杀死一个人更让人痛苦的，是让他名声扫地，一辈子背上洗不掉的污点，永远受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就是死后也要背负骂名。
秦渊颔首，“不能完全确定是何宗瑞，但是确实可以从何宗瑞查起，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最好是能赶在事情爆发之前彻底解决此事，消灭隐患。
姜杳冷沉着脸，“最好别让我查到真是何宗瑞在背后搞鬼，不然看我不扒了他一层皮。”
“若真是他，无需你动手，我替你来。”秦渊冷哼，幽黑的眸子闪过骇人的厉芒。
姜杳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何宗瑞最有可能，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人的可能，由家栽了大跟头，不定也憋着报复呢。”
“嗯。”
“对了，还有你那个好表妹。”
柳知愿也不是省油的灯，会咬人的狗不叫，上次她就领教了。
姜杳冷声，“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忍，但是敢拿我爹的名声做文章，就算柳知愿是你的表妹，我照样办她！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