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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么，陆氏笑颜更展，“听下人说阿黎来了？”
方才被姜昔一阵闹，她都没来得及多问。
姜杳颔首，含糊应了声。
简黎跟姜晢的事到底还没过明路，两人私下独处到底不大好，她也不敢多说详细。
也无需她细说，陆氏作为过来人，心底清楚的很。
她眼角露出笑纹，“你哥之前对男女之事从不放在心上，娘还因此忧心了许久，如今这般确实极好，可见姻缘自有天定。”
姜杳想起过去几年，母亲一提起姜晢的终身大事就长吁短叹的时候，不由笑了。
“阿黎仪态端庄，华贵明丽，出身高门，跟哥哥确实再合适不过。”
简黎也是陆氏看着长大的，对这个小辈，她是极喜欢的。
这孩子是个好的，更重要的，她与自家儿子心意相通，门户相当，还知根知底，能娶回家来做自己儿媳，她是最乐意的了。
“看样子我也是时候帮你哥张罗婚事了，不过……”
她说着一顿。
“不过什么？”姜杳好奇问道。
陆氏回道：“不过就是不知道郡主那边又是什么章程，先前倒是没少听郡主提过暂时不急帮阿黎相看人家。”
她略微发愁。
阿黎不过刚及笄，就算再拖上几年，倒也不嫌太迟，可自家儿子已经二十一了，其他儿郎到了这个年纪，孩子都生了几个了。
这就已经够迟的了，还要再等几年，未免久了些。
姜杳也道：“郡主膝下就阿黎一个，当是舍不得让阿黎早早嫁人，哥哥想抱着美人归，确实怕没那么容易。”
陆氏明白，尤其当她看着眼前娇俏明艳的闺女，心里忽的多了几分理解。
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千娇百宠养着护着十几年，哪里舍得这么轻易就许了人家。
等女儿出了门到了别人家，再想如此日日得见，便是不能了。
如此这般，做母亲的当然还是希望将女儿留在自己身边多些日子。
想到女儿的终身，陆氏心情新添几分怅然，“杳杳。”
见母亲说着说着忽然黯了神色，她不解地抬眸，“怎么了娘？”
凝着女儿娇憨绝美的容颜，陆氏神色复杂，“杳杳，你跟太子……”
她起了话头，一时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便停住了。
姜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她长翘的眼睫毛动了动，“娘，连您也反对吗？”
陆氏叹气，“你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与太子过从甚密。”
姜杳当然记得这些，只是……
“娘后来不是改了态度了吗？”
虽然没有明言支持，但也算是没再如从前明令禁止，不就是默认？
陆氏轻抚她柔软的鬓角，声音带着几分我可奈何，“其实从未变过的，如果可以选，我是真不想你嫁入东宫。”
态度转变，不过是因知女儿心意，不想让她为难罢了。
如果有的选，她何尝不想坚拒到底。
尤其是在发生了宫宴的事之后，她更是有些后悔。
女儿尚未嫁入东宫，就已经开始有人将主意打到她头上，将来嫁给秦渊，要面临的危险又何止万千倍之。
作为一个母亲，她确实不想女儿走这么难走的路。
姜杳明白母亲的心情，她抱着母亲的手，将头靠在母亲的肩上，“娘的想法何尝不是我的想法，女儿向来惫懒，最怕劳心劳力，只盼过简单平顺的日子。只是感情的事，从来不由人自己选择。”
陆氏垂眼看着腻歪在自己身上的女儿，一阵明了又一阵没好气。
她堵着气，质问道：“太子就那么好吗，叫你这么放不下？”
她承认太子却很优秀，权柄在手，年少有为，对女儿也是极上心的。
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太子可不是唯一的君子。远的不说，就说凌王秦涧，这些年她冷眼旁观下来，只接受秦涧对女儿亦是真心实意，形貌昳丽，年青才干，条件实在极好。
姜杳闻言不说话，低头看着手中的流萤镯，眼儿泛起一丝柔意。
八岁生辰时候，秦渊送了自己流萤镯，之后她就一直戴在腕间。
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体逐渐长大，原本的流萤镯渐渐不合适了，秦渊又给她换了圈口更合适的，她就一直戴到现在，没有摘下来过。
陆氏见她不说话，一径盯着手里的镯子看，心里再清楚不过。
好好坏坏全不重要，一旦入了心动了情，便想不得看不得其他了。
罢了，都是命中注定。
听见母亲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姜杳一笑，知道她这是认了。
她趁机向母亲撒娇，“娘，您能不能帮我跟爹爹求求情，解了我的禁足令？”
她知道父亲生气之前的事，可是父亲总不能一辈子关着她吧？
陆氏也早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本也想着找个机会跟丈夫好好谈谈，是以听见这话，便也干脆点头，“好。”
为了说服母亲，姜杳原本还准备了一箩筐的好话，未想母亲没有半点犹豫，爽快地给了这声“好”，她忙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笑眼灿亮，惊喜得有些不可思议。
“娘答应了？”
就这么简单？
瞧她这反应，陆氏在心里失笑，面上逗着她，“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可以……”
“喜欢喜欢！”
陆氏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姜杳兴奋抢过，她大力抱住母亲，“娘，您对女儿真好。”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
陆氏摩挲着她发心的软发，似叹似怅，“等你嫁了人，娘想对你好都不容易了。”
姜杳忙道：“那女儿就永远不嫁人，一辈子都赖在娘身边。”
“得了吧，一颗心都是别人的了，说这些话谁信啊？”
陆氏噗嗤一笑，将闺女臊了一顿。
姜杳无所谓，抱着母亲更是一顿撒娇。
……
姜杳也不知道母亲使的什么办法，只知道翌日父亲将她叫到眼前，宣布解除她的禁足令。
饶是姜杳早有预料，还是掩不住欢喜兴奋。
姜奉秋瞧见，自动将之归结为她这是在为又可以自由出门去寻秦渊而欢喜，心里不由郁闷，有了后悔。
姜杳忙拉着父亲好一阵讨好，这才下了他的郁气。
见此，姜杳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