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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愿定定地看着她，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对他又有多深情？若他不是太子，你还会如此？”
姜杳垂睫，“还是那句话，这是我跟秦渊之间的事。”
见她不正面回答，柳知愿自觉有了答案，讽刺一笑，“还以为他心肝般疼的是个什么宝贝，原来也是寡情薄意的，他眼光不过如此！”
说这话时，她心中有几分怅然与悲愤，更夹杂着几分报复的快意。
秦渊不选她，可又得到什么好的了！
见她误会了，姜杳也懒得解释。
她确实没必要跟柳知愿解释那么多。
姜杳转了下眸，语气平淡，“柳小姐可还有别的指教？若是没有，我先走了。”
说着，她抬脚就走。
如此良宵，她可不想一整晚都对着柳知愿。
柳知愿大抵也没了说话的心情，见姜杳要走，她没再如适才阻拦，只是冷冷看着。
待姜杳走开数步之后，她又忽然喊道：“姜杳，你休得意，我不会输给你的。”
姜杳闻此言，脚步甚至不曾停顿一下，全然不以为意。
竟那般目中无人，视她无物！
柳知愿藏在袖中的手一寸寸攥紧，眸色发戾。
她就那么定定站着，狠狠地剜着姜杳远去的背影。
这时，一直安静守候在另外一旁的侍女忍不住上了前来，在她耳旁小声提醒，“小姐，贤王殿下来了。”
柳知愿转头一看，果然见秦池阴沉着一张脸站着。
也不知道他在那处站了多久，但瞧他这难看的脸色，大约是有些时候了吧。
思索间，秦池已大步上了前来。
他一手钳住柳知愿细弱的手腕，猛地一使力，扯得她一个趔趄倒进自己怀中。
他咬牙切齿，“柳知愿，这是最后一次。”
她找姜杳是因为什么，秦池哪怕用膝盖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大喜在即，未婚妻子却还对其他男人眷恋不舍，简直奇耻大辱！
柳知愿这是在将他的脸面往地下踩！
柳知愿能感受到他的愤然狂怒，她推着他，脚下站稳。
感觉她的抗拒，秦池眯了下眼，更多警告的话还欲出口，就听柳知愿一字一字道：“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声音不高不低，不带半点情绪起伏。
秦池目光探究地看她，努力想辨认她这话到底是否真心。
柳知愿的眼底一片平静，带着几分心死的意味。
大约是真的认清了吧。
秦池只觉得畅快，又夹杂着几分不忿不甘。
凭什么他只能成为秦渊之后的第二选择！
柳知愿早就是他的人，本就该对他死心塌地的，凭什么如此！
他又何至于沦落到为人后的地步！
秦渊！！
秦池恨得牙痒，但还是强力压制住。
既然柳知愿递了台阶，他不想跟她闹翻，也只能顺着下。
他强忍着脸上换上一温柔浅笑，缱绻情深，“愿儿不必艳羡他人，你想要的，我全都可以给你。”
柳知愿怔了下，忽而一笑，一双露在外头的眼儿璀璨如星子，“好啊。”
秦池眼神轻恍，一时惑于她的眼波。
柳知愿笑得更美。
她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她若愿意，多的是愿意为她俯首称臣的男子。
至于秦渊……
柳知愿心里闪过一阵冷意，她会证明给他看，他弃她而选姜杳，错得有多离谱！
＊
待终于摆脱了烦人的柳知愿，简黎总算有机会问了，“杳杳，柳知愿跟你说什么了？”
姜杳摆手，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就是些无聊的话，阿黎不听也罢。”
其实那些话简黎不听也能猜得到，忍不住嫌弃啧了一声，“柳知愿到底怎么想的，她跟贤王不都要成亲了吗，不想着往后怎么笼络贤王，还跑来缠你做什么？”
姜杳轻声，“大抵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这么多年的痴心化作东流水。
“不甘心又能如何？米已成炊，木已成舟，她已经是贤王的人，还敢肖想太子妃的位置不成？”简黎毫不客气地道。
姜杳柳眉一动，“好了，难得七夕，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么扫兴的事上。”
简黎顿了下，跟着一笑，“杳杳说的是。”
姜晢在边上也直点头。
他一个大男人，到底不好插入这种议论女子的话题，正觉无趣呢。
姜杳看着自家兄长，“哥，难得出门，你带阿黎去走走吧。”
见姜晢下意识又要反对，她继续说道，“不用担心我，还有这么多侍……”
一个“卫”字还未说完，姜杳露出笑容，笑靥如花，“嗯，这下连侍卫也免了。”
姜晢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但见一道高大劲瘦的身影，越过重重人海，在朦胧灯色之下，扶风踏月而来。
秦渊出色得过分，饶是不过常服，低调装扮，却也掩不住他通身的气派，尤其那张不容忽视的俊脸，五官精致却不沾染半点女气，英气勃发，引得来往的姑娘家个个红着脸张看，春心大动。
“那是哪家公子？”
“好生俊俏啊！”
“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可有婚配？”
“便是有又有什么关系？就这位公子的气度，别说为妻了，便是为妾为婢，也多的是人愿意。”
……
姜杳听见有人悄声议论，有胆大者，甚至直接上前，含羞带怯地递上自己随身佩戴的香囊。
今夜是七夕，年青男女，遇见思慕之人大胆追求，也算不得多出格的事。
一路行来，姜杳已经看到不少类似的场景。
若男子对姑娘有意，便接了香囊，意味着两人有发展下去的机会。
若是无意，婉言拒了，倒也不失体面。
姜杳原本不觉得，但此刻瞧见那姑娘红着一张脸，羞怯含情地望着秦渊，她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只觉得眼前这幕瞧了多场的戏码实在扎眼。
尤其是想到方才还有个纠缠不休的柳知愿，她不由更是撇嘴，“哼，招蜂引蝶。”
“我仿佛听见有人在背后骂我？”一道戏谑的声音忽然传来。
是秦渊。
转眼间，他已甩脱了那默默含情的姑娘，来到自己眼前。
他垂眸凝着她，目光宠溺，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