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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那当初两国和谈的时候，北狨怎么没借机提出和亲？”姜杳纳闷。
这事在正式和谈中提出来，成功的几率可大不小。
秦渊道：“提了的。北狨那边曾经正式提出要将朝霞公主和亲秦涧，不过被东朝这边否了而已。”
事实上，这是因为针对这一条来回的扯皮，两国和谈才都扯了那么多日子。
姜杳一阵意外，“这事我竟然没听说过。”
秦渊略微挑眉，“皇叔无此意，也就没让风声传开。”
姜杳了然点点头，又有不解，“那既然两国和亲的事已经被皇上否了，你怎么还提？”
“北狨提交上来的使团名单，朝霞公主亦在其中。”
秦渊薄唇轻勾，一脸看戏的表情，“虽然皇叔拒了与北狨和亲的提议，但看样子，北狨并没有放弃，朝霞公主也没有。
事在人为，说不得折腾到最后，还真叫有些人如愿了也不一定。”
秦涧，北狨公主……
姜杳下意识蹙了蹙眉。
“怎么，舍不得？”秦渊握着她的手不禁加了几分力度。
“疼。”姜杳吸了口凉气。
秦渊慌忙松手，紧张低头一看，便见她柔嫩如雪的肌肤上多了抹红痕，他眼底立时闪过一阵恼意。
当然，是对他自己。
姜杳看着他盯着自己的手发怔懊恼，顿时没了抱怨的心情，她笑着安慰道：“我没事的。”
秦渊轻轻抚着那红色的痕迹，“抱歉。”
姜杳清凌凌的眼眸望着他，“秦渊，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秦渊抿了下唇，伸手将他抱在怀中。
姜杳如只温顺的猫儿靠在他胸膛，“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秦渊低头轻了下她柔软的发心，“我对你当然有信心，我是对秦涧，秦涧一直贼心不死。”
他而今确实是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当初他真不应该答应平帝，给秦涧一个机会。
如今养虎成患。
一想到有那么个人，那样明目张胆地觊觎自己的珍宝，秦渊就浑身不舒服。
姜杳在他怀里低低笑着，看了下眼周边灯火阑珊，没什么人经过，于是大着胆子踮起脚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记。
“我看你就是闲的，你管别人怎么想，你只要知道我的心意不就成了吗？”
秦渊眼睫一敛，垂眸看着笑得明媚的人儿，忽而亦是一笑，“你的心意，是什么？”
见他装傻充愣，姜杳半羞半恼地嗔了他一眼。
美人宜喜宜嗔，便是含怒，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秦渊爱惨了她这小模样，目光缱绻，牢牢锁着她。
远处灯火憧憧，热闹非凡，此间细语绯绯，喁喁情话不断……
＊
七月初十，北狨使团入了京。
对于北狨使团的到来，东朝百姓态度有些复杂。
一方面，北狨挑起战争，拖累无数战士前线抗敌，浴血捐躯，东朝恨透了北狨。
可另一方面，北狨割地赔偿，俯首称臣的姿态，又极大愉悦成全了东朝天国上邦的傲然，对北狨的识时务又多了几分好颜色。
不过不管是恨是喜，北狨使团入京这几日受到的关注议论颇高。
姜杳这些日子虽在府中没有出门，不过也跟着听说了几句。
这次北狨使团的领头人，是北狨三皇子图桑，是北狨皇后所出，是北狨的隐形太子。
北狨皇帝派了他来，足以显示北狨诚心交好的诚意。
听说这图桑下榻驿馆的第二日，就表达了希望入宫觐见平帝的想法，不过平帝暂时还不得空，也没急着召见他。
图桑倒也乖觉，遇此冷落并未有任何不忿之色，颇有几分宠辱不惊，坦然受之的意味。
不过这些也都是大家明面上看到的，实际到底如何，就无人得知了。
相比起北狨三皇子图桑，九公主朝霞公主更是为人所热议。
这热议的其一点，自然是朝霞公主绝世少有的美貌，美而不妖，艳而不熟。
不过朝霞公主最为人所议论的还不只是她的美貌，还有她的大胆。
听说这位进京第一件事，就是守在凌王府门口，堵了凌王，大胆追爱。饶是凌王不假辞色，朝霞公主仍是痴心不改，继续出现在凌王出现的各种地方，痴缠得很。
朝霞公主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
凌王年轻俊俏，又得皇上器重，是京中不少闺秀的梦中情人。
碍于礼教教养，众多贵女亦只敢将这份喜欢悄悄深埋，小心翼翼，生怕泄露半分。
她们藏得辛苦，偏生来了个朝霞公主不管不顾，将那份女儿家不敢言说的心情毫无顾忌的展露出来，引得一干女子又羡又妒，又妒又恨。
在这样的心绪作祟下，连出口的话，都禁不住染了几分刻薄。
“果真是番邦来的女子，连基本的礼仪廉耻都不懂，一个姑娘家这么跟在一个男人屁股后头转，被拒绝了多少次了都不放弃，脸皮真厚！”
“可不是嘛。”
“我听说呀，这北狨公主还曾经放出话来，说此生非凌王殿下不嫁呢！”
“呵呵，做梦吧她，凌王殿下才不可能喜欢一个番邦女子呢。”
“就是啊，凌王殿下喜欢的，是像姜家小姐那样清水芙蓉、温婉静雅的姑娘，怎么可能喜欢上那样的？”
“听说她先前还想跟凌王殿下和亲呢，结果凌王殿下二话不说就把人拒了。”
“还有这事？”
“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我还能编不成？”
“那居然还有脸跟来东都？要是我，可没有这脸，早三尺白绫累死自己算……”
那贵女正嘲笑得高兴，却忽然表情一僵，笑容跟声音一道隐没了。
“怎么了？”
瞧她这样，原本围在一起说笑的几人也跟着顿住，下意识回头看去，但见一身红衣，美得张扬的异域女子就站在不远处，目光别有深意。
众贵女一阵尴尬，又止不住紧张。
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来者是客，这要是传到宫中，坏了两国邦交，那她们父兄在皇上面前可不得吃挂落？
在众贵女忐忑的目光中，朝霞公主微眯美眸，用有些别扭的东朝官话问道：“你们说的姜家小姐，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