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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眯着眸瞥了眼图桑远去的背影，对姜杳说道：“此人心术不正，往后离他远些。”
姜杳无奈一笑，“这点不用你说，你没看我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吗？”
秦渊薄唇抿了下，“没看出来。”
姜杳哭笑不得，“行，我知道了，下次我远远看见他就躲开，成了吧？”
“嗯。”
秦渊终于满意，牵过她的手。
姜杳下意识挣扎，耳根发红低声道：“别，当心被人看见。”
秦渊捉得更紧，将她的手放在手心轻揉，“定情礼物都光明正大送了，还怕人看见？”
姜杳一怔，“什么定情礼物？哪有光明正大？”
秦渊嘴角噙着笑，“那只狍子啊，听说是姜大小姐千辛万苦，费尽心思辛苦为本太子猎来的，姜小姐对孤还真是一片真心啊。”
姜杳星眸圆睁，“哪里是这样，我那是……”
秦渊黑曜石般的眼眸流光闪动，“如此高调的示爱，大家可都看着呢。”
“什么？！你，我，我……”
姜杳星眸圆睁，不敢相信自己一世英名居然是毁在一只傻狍子身上。
秦渊看着她欲哭无泪的表情，禁不住低笑出声，“傻。”
“嗯？”
姜杳一愣，继而眼前一亮，“所以，你刚刚都是骗我的？”
“你用你脑袋想一下也知道肯定啊。传出去，堂堂修睿太子就值一只狍子，我颜面何存？”秦渊没好气。
姜杳想象着类似的言论，忍不住噗嗤一笑。
看她笑得开心，秦渊道：“老实交代，那狍子是自己撞你箭上的吧。”
姜杳：……
讨厌！干嘛猜得那么准！
＊
姜杳说了会离图桑远远的，就是会离人远远的。
事实上不止姜杳，几乎围场内所有闺秀贵女都恨不得离图桑十万八千里，远远看见一眼掉头就走的那种。
这事有起因。
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消息，竟说北狨三皇子有意向平帝求亲，两国联姻，促进邦交。
听闻平帝似乎也有些意动，正考虑从宗室女甚至是朝中女眷中挑选合适的人选，册封为公主，远嫁北狨和亲。
远嫁和亲，从此阔别亲朋，山高水长，乡音故国从此不得见。
若是幸运，一辈子孤老异乡。
若是不幸，两国再起战火，和亲公主就是那个被拿来祭旗的。
就这样，谁还敢往图桑跟前凑，自是恨不得避而远之。
图桑对此郁闷非常，想发脾气却碍于在人家的地方而不得，就想找机会借故撒气。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姜晢。
图桑也是后面了解多了才清楚，原来姜晢刚从对抗北狨的前线上归来，因作战英勇、屡立战功被平帝封为将军。
作战英勇、屡立战功，也就是杀了多少他们北狨的将士，一语概之，又是一桩仇！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图桑对姜晢更是恨上加痕，总想找机会做些什么，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这日，是八月初一，正逢平帝圣寿。
这日秋高气爽，气候宜人，趁着平帝兴致极佳，图桑借机提议举办一场两国之间的击鞠赛。
击鞠，也就是马球，既能强身健体，又能考究技艺，兼具娱乐性、观赏性，因此历来颇受东朝皇室喜爱。
先安帝就是玩击鞠的个种好手，当年他在位时，每年都会组织击鞠比赛，其中表现优异者，还有机会得到提拔，受封官职。
到了平帝继位，这项传统依旧保留着。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练好击鞠竟能得君王另眼相看，底下人自然热衷于此，击鞠玩得好的比比皆是。
要说两国击鞠比赛，东朝是不怯的。
而北狨亦是如此，在马背上成长起来的民族，但凡与马有关的活动，玩得都溜。
图桑这一提议，马上得到了两方的强烈响应。
两方都是踌躇满志。
东朝这边自不用说，面对北狨这个手下败将，东朝士气高涨，誓要打出强国威风，彻底震慑北狨，叫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北狨这边也憋着一口气，定要赢了东朝，一血战场失利的前耻，叫东朝人看看他们北狨的本事。
双方战意浓烈，一触即发。
看台上的简黎紧张地看着场下竞争激烈的场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个不注意场中发生什么变故来不及反应。
姜杳完全能明白简黎焦虑的心情。
开赛之前，图桑故意点了姜晢下场。
“久闻东朝威扬将军击鞠技艺了得，本皇子仰慕已久，这次可要要亲自领教领教，希望威扬将军不吝赐教的好。”
图桑这话说的，那么的诚恳真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当真只为切磋技艺呢。
然击鞠是异常激烈的运动，场中飞马狂奔，球杖扫击，一个不慎，便极有可能受伤。
图桑点名要姜晢下场，打的是什么主意，其实明显。
人群中简黎紧张地望向姜晢。
姜晢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安抚了下。
他回头对上图桑，从容道：“既然三皇子如此诚心相邀，那姜某恭敬不如从命。”
不管图桑打的什么主意，国家荣誉在前，个人尊严在前，姜晢无论如何都不会说不。
“好！”
图桑站在姜晢正对面，二人目光相对，眼里皆是浓浓战意。
击鞠赛异常激烈，双方都拿出了看家本事，打得难舍难分，你追一球我超一分，咬得极紧。
场上马蹄飞踏，球飞杖往，双方球员接连受伤。
被球击中面门，被球杖打中腰，拉不住马摔下马身摔断手腿的比比皆是。
姜晢作为东朝的主力，被夹击得最为厉害，脸上身上就被“意外误伤”无数次，饶是他身手灵活闪避得快，额角还是还是被打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姜杳一颗心揪着。
受了伤姜晢胡乱抹了下额角流下的血，侧首看着被左右护拥着的图桑，不屑一笑，“不过小儿伎俩，可笑！”
图桑被他这桀骜的态度气到，发了狠更加针对姜晢。
姜晢却越战越勇，奔驰如风，霹雳神勇，回连连洞穿对手大门，带领队伍狠狠赢了北狨，狠狠一巴掌打在图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