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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因着一日之约，秦涧这日从一早起来心情就极好，直到见到了秦渊，他所有的好心情碎成冰渣。
他盯着不期而至的秦渊，脸色难看，森冷的目光射在车前护卫身上，“这就是你办的差事？”
护卫有苦难言。
他也知道这差半得不让主子满意，但是主子让他将姜小姐接来，可……
听着秦涧训斥的声音，姜杳从马车上下来，上前解释道：“王爷不必责怪自己手上，是我执意如此，否则就不上车。你的护卫无奈之下，才照办的。”
护卫感激地看了帮忙解释的姜杳一眼。
既然姜杳开了口，秦涧也就不针对手下了，看着跟着从马车上下来的秦渊，眉峰拧得死死。
“杳杳，你忘了我们说好的……”
姜杳点头，“我没忘啊，可殿下只说让我陪你出游一日，作为交换条件，可没说我只能单独而至啊。
正好今日太子得空，我便邀了太子一同前来玩赏，殿下不介意的吧？”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打着这主意。”
秦涧咬着牙，怒上心头，“杳杳若是无心，当日尽可不答应我的条件，便是我再怎么混不吝，也不会当真看着姜晢去死而不救，一样会说出林子威。你何必这样羞辱于我？”
秦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本来就是你自辱在先。你行小人行径，用姜晢的安危要挟求索的时候，早就该料到会有这结果。
你不能光明正大，却希望别人回之以诚，是个什么道理？再说了，姜杳本也没有违背你的要求，你又凭什么质问？”
秦涧瞳孔微缩，“那你又凭什么说这些？是非曲折，也是我与杳杳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
“姜杳的事便是孤的事。”
“你没资格说这些！”
姜杳眼见两人针尖对麦芒地对起来，连忙挡在中间。
她看着秦涧，“抱歉殿下，今日之事就算了吧，你帮姜家拿住刺客，姜家欠你的，姜家不会忘，你再想想其他要求吧。”
秦涧深深地看她，直看得秦渊脸色冷下，才道：“不必！你说得对，是我没有说清楚，杳杳不算违背约定，也就不必更改。多一个人而已，本王无所谓。”
他都这么说了，姜杳也只能听从。
秦渊这个多出来的，就更加无所谓了。
于是，二男一女成行。
秦涧原本安排了很多节目，游湖泛舟，采莲赏荷，登高望远，夜游赏景，间插各类美食美肴，花样繁多，让人充满期待。
结果第一项他就进行不下去。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一对男女。
山色湖光之间，光影之中，男子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女子巧笑明眸，淳美动人，就这么静静站在一起，那画面那么美，美得那么刺目，直扎得人眼睛痛，心口也跟着痛，全身都痛。
秦涧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扔进去一个装满毒液的池子，浑身上下无处不灼，无处不痛。
可以听这般难受了，他还是无法像自己的眼神移开，就这么静静看着，自虐般地看着。
似乎从最开始，这两人便被命运之手紧紧缠绕在一起，如并蒂双生之花，拆不散分不开。
二人明明没什么亲密动作言语，就那么简单相视一眼，相对一笑，便有浓浓情意在二人身边萦绕，仿佛一个无形的罩子，为隔开一个单独天地，谁也放不开插不进。
在他们的天地里，除了对方，所有人都是过客罢了。
过客……
一股强烈的酸意从心底涌起，直灌入秦涧的四肢百骸。
这一刻，他竟有些茫然。
是不是有的人，注定不属于自己，爱不了，求不到。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上天为何要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难道只是为了让他再次体会什么叫求而不得吗？
秦涧情绪翻腾，一口一口灌着杯中酒，任由烈酒的灼烈炽烫着喉到腹内，脸色愈白得惊人。
姜杳心惊地看着秦涧一杯又一杯，仿若千杯不倒的模样。
-不会出事吧？
她下意识望向一旁的秦渊，秦渊略微挑眉。
-能出什么事？
-他一直喝个不停，我怕他醉死了。
-醉死了正好，我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
姜杳：……
“够了！”
秦涧再也受不了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腾地从位置上起身。
他喝得确实有些多了，人已经开始发醉了，又起得太猛，且在船上之上不同平地，他一时没站住，身子一个趔趄失去平衡，竟扑通一声，掉进湖水之中。
众人惊讶看着。
“王爷！”
“殿下！”
“王爷不会水，快来人救王爷！”
听见秦涧不会水，姜杳顿时紧张。
好几个水性好的护卫跟着跳入湖中，向秦涧游去，要将主子救上船。
秦涧这会儿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拒绝了护卫的援救，要自己在水里畅游。
他自在地在水里施展开来。
那总管记错了，秦涧会水。
看着在水里游得欢畅的秦涧，姜杳小松了口气，但还是紧张地盯着水里的人。
秦渊同样盯着人，眼中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碍于命令，水里一众护卫紧张地围在主子的四周，不能上前也不敢离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留神出了什么意外。
船上的总管急得直跳跳，“你们这些人，还耽搁什么，还不快点把王爷救上来！就算王爷会水，水里暗流涌动，王爷又吃醉了酒，万一出点什么事，你们哪个担待得起？”
他是真想自己跳下去救，偏生自己是旱鸭子，根本不会水。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记得自家主子也是不会水的。
主子小时候溺过水，一直怕水，眼下怎么会了？难道是在军中学的？
总管念头一闪而过，注意力还是在一直泡水里了的秦涧。
听了总管的呵斥，一干护卫不敢迟疑，彼此之间交换了个眼神，想一拥而上制住秦涧，却更快被秦涧看破。
秦涧无需说话，冷峻的眼神一扫过去，原本蠢蠢欲动的一干护卫顿时如被冻住一般，完全不敢动作。
比起总管，他们更清楚他们真正的主子是谁。
秦涧泡了这么多水，这会儿意识也清楚了。
他回头看了眼船上，看着二人靠坐在船边看着落水的自己，忽然更不想回到船上。
看着距离并不算太远的岸边，秦涧干脆向着岸边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