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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忍着额角抽搐的冲动，“皇叔，您这反应是否有些过了。”
他该不会以为他会信吧？
“有吗？”
平帝抚着自己下颚，若有所思，“不就是该这样吗，难以置信，震惊痛心，放大反应掩饰内心的心虚？”
他觉得自己拿捏得不错呀。
秦渊：“……”
平帝瞧着他这无语的表情，笑了，“朕这不是配合你吗？”
秦渊不跟他闹，“皇叔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平帝眼珠子乱转，故意装傻趁机挖苦，“知道贺少君的癖好，还是知道他觊觎你的美色？”
秦渊当场黑了脸。
平帝哈哈大笑，“朕也是后来发现的，但朕想想这贺少君是个能做事的，有些特殊的小癖好也不是不能理解，朕只是没想到，他胆子竟那么大，竟敢在心里打你的……”
下面的话，消失在秦渊那冷得能杀死人的目光中。
还不想驾崩的平帝忙止了笑，拼命压制上扬的嘴角。
“朕知后是想动手来着，这不是顾忌着你的脸面吗，朕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秦渊无语地看他。
顾忌他的脸面？也不知道是谁笑得那么大声！
接受到侄儿谴责的目光，平帝略有几分心虚，但总归压不过那幸灾乐祸的心情。
机会难得，真不能怪他不念叔侄情。
“其实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啊，这至少证明一件事，你长得确实好，不拘男女，都拜倒在你的太子袍服之下。”
秦渊语气凉嗖嗖，“皇叔若是羡慕，我即刻便为您安排几十个年轻鲜嫩的漂亮儿郎。”
平帝立马敬谢不免，头摇得像拨浪鼓。
开玩笑，他可不是贺少君，他只喜欢水嫩嫩的女子，对男人全无兴趣。
生怕秦渊当了真，平帝忙跳过这话题，重新问起贺少君。
秦渊目光敛了下，说起贺少君最后提及的话。
平帝听了直皱眉，“贺少君亲口说的？朕这么信他，他在背后捅朕刀子？”
秦渊不言语，只是目光平静地盯着他看。
平帝眉峰更紧，“你不会相信他说的，朕跟先帝之死有关吧？”
秦渊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皇叔觉得呢？”
“朕自不希望如此，但你若心生怀疑，朕也觉得无可厚非。”
平帝沉吟，“你若那么想，朕不怪你。皇兄当年去得去的有些蹊跷，这么些年，关于朕弑君杀兄的传闻也不是没有过，毕竟皇兄一死，登上皇位的便是朕了，朕确实动机不小。”
秦渊深深地望着他，“皇叔做过吗？”
平帝沉默良久，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说实话，朕想过。尤其皇兄一直无子嗣，他若驾崩，最有机会登顶的就是朕这仅剩的兄弟了，一步之遥，朕很难不动心。”
秦渊可有可无地唔了一声，听着他的下文。
“可惜朕也是有心无力，皇兄大权在握，民心所向，朕不过是个富贵闲王，无权又无势，如何有本事做什么手脚？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平帝直视秦渊打量的视线，不闪不避，“这些你都可以去查。”
秦渊眼波未动。
先安帝去得骤然，有怀疑这人自然不在少数。
当年柳皇后与其背后的柳家便深入地追查过此事，最后也未曾查到任何可疑之处。
只有两种解释，要么就是凶手手段太过高明，连最精明强干的柳皇后跟柳世涛都骗了过去，要么就是先安帝之死确实无可疑。
二者之间，端看人更愿意相信哪一种而已。
秦渊淡着语气，“但愿皇叔所言，句句属实。”
平帝倒有些没好气，“当然了。朕要是有能力做下那么大的局，当年也不必被压着立你为储君了。”
听着那语气里的怨念，秦渊心里竟安定了许多。
他薄唇勾着，“皇叔要是不满我这储君，可以现在就废了我。”
“废你？”
平帝睨他，“你想提前登基就直说，少给朕下这样的圈套，朕要废你，岂不正好给你逼宫的理由？”
秦渊挑了下眉，不辩不驳。
“朕就是那么一说，你竟还真争辩一二都懒得，可见你还真打着逼宫的主意，朕辛辛苦苦将你抚养长大，为你铺路，引你入朝，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平帝满眼痛心，“朕知道了，你果然还是信了贺少君的挑拨之言，你今晚来这一手就是预演对不对，为日后谋事做准备！”
秦渊木着脸，“原本侄儿没这打算，但皇叔要再这么说下去，侄儿就不敢保证了。”
平帝顿时噎住，须臾讪笑一声，“开个玩笑而已。”
秦渊闭了闭眼，实在不想跟这没正形的平帝多说什么，正欲告退，平帝却在这时候想起什么一般，语气转为质问。
“罢，不说这些了，既然你来了，朕正好一并问你，你踢涧儿那一脚是怎么回事？做戏而已，有必要那么重吗？踢得都吐血了，你是不是趁机报复呢？”
亏得这事没传开，要是传到惠妃耳朵里，就惠妃那爱子如命的性子，肯定又有的闹腾。
他倒也不是不能治住惠妃，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瞧惠妃还算可心，不想麻烦。
诶，不对。
关键不是惠妃，是他最宠爱的二儿子受伤了！
秦渊一定是趁机报复，一定是！
被质问的秦渊一脸无所谓，“皇叔知道的，侄儿已然克制了。若遵从本心，我是想一脚把秦涧踢下山的。”
面对一直贼心不死觊觎自己女人多年的男人，他没直接弄死秦涧，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平帝被他这张狂的话气得呼哧呼哧，“他到底是你堂兄弟，你怎么能动那样的心思？”
秦渊默默看他。
平帝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
秦渊语气平淡，“堂兄弟而已，皇叔跟父皇还是亲兄弟呢，皇叔动的心思少了吗？”
平帝：“……”
呃，就有点尴尬了……
秦渊恭敬地道：“皇叔还有别的训斥吗？”
平帝最见不得他这看似乖顺实则得意的样子，“滚滚滚，朕不想看见你！”
秦渊告退，待步出大殿，瞧见一直惴惴不安守在殿外的祝吉，他眼波一转，招手让祝吉上前。
祝吉不敢违背，小心翼翼地上前，听着秦渊附耳低声吩咐。
他猛的睁圆眼，难以置信，“太子殿下，这……”
迎着秦渊不容置疑的目光，祝吉默默地低下头，“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
秦渊似是满意，露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