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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长庚颔首的，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是啊。这不岳母怕我们小年轻的没经验，昨日便让我们搬回万家住了。”
尤雪婧听了直赞同，“那感情好，我先前也担心你们年轻不懂，家中没个长辈看顾着，这下有亲家伯母帮忙看着，那我就放心了。”
尤长庚默了下，看着姐姐说道：“大夫说很可能是两个男胎。我跟秀秀商量了，要是真是两个男孩，就让小的那个跟外祖父姓郁。”
尤雪婧想着自家外祖父，心里既酸又安慰。
岁月催人老，不止陆仕定老了，郁一鸣这两年也明显见老了，人也跟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病症也发作得越频繁，剩下的日子大约是不太多了。
郁一鸣一生什么都经历了，许多事都看开放下了，大概也没什么遗憾的，唯一是郁家这支一直没血脉接续。
“但愿天从人愿，让外祖父了了一个心愿。”
瞧着妻子微怅的神色，陆云泽揽了下妻子的肩，安慰道：“会的，老师一定会如愿的。”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习惯称呼郁一鸣为自己老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郁一鸣眼下的状况大家都清楚，说起这话题，气氛难免沉闷了几分。
尤长庚见状不大对，便转了话题，“嗯那个，没想到今日连太子也大驾光临了呢。”
姜晢听了揶揄一笑，“怎么会没想到，这未来外孙女婿给外祖父贺寿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姜杳没想话题突然跳到自己头上，脸颊发红地嗔了兄长一眼。
“哟哟，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杳杳脸红什么？”姜晢故意调侃，惹来姜杳又一记白眼。
尤雪婧几个大人们皆掩不住偷笑。
小媛媛似懂非懂，新奇地瞪大了眼，“姑姑怎么脸红了？”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姜杳更是忍不住，俏脸涨红。
尤雪婧掩不住笑眼对女儿说道：“因为姑很快要做新娘子了啊，新娘子就是羞羞答答的。”
姜杳好无奈，“表嫂，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怎么是起哄，这不是事实吗？”姜晢帮着接口道。
尤雪婧亦是笑眼弯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正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姑姑要出嫁了？”
小媛媛两眼亮晶晶，盛满了期待，“要打扮美美，穿漂亮的裙裙盖盖头了吗？坐花轿吗？”
京中各家往来多，婚丧嫁娶请宴多热闹也多，小家伙最热衷凑的热闹就是迎亲接新娘了。
母亲说新娘子都是最美的，小媛媛却觉得再美也比不过自家漂亮姑姑，心里可一直期待着姑姑当新娘子的场面呢。
小姑娘满是兴奋，立即从尤长庚怀里跳下来，兔子跳般蹦到姜杳跟前，抓着姜杳的衣袖不住说，“姑姑什么时候做新娘，媛媛要看……”
周围还有不少宾客，姜杳忙捂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小祖宗，你快饶了我吧，别问了，姑姑还要见人呢。”
小媛媛眨眨眼，不大明白有什么不能见人。
她仰头望向姜杳，却更快被身后而来的一道身影惊艳了目光。
此时的小媛媛还不懂得何谓“英姿飒爽思奋扬，面如玉盘身玉树”，不知道什么叫“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只知眼前人是她除了姑姑以外见过最美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叔叔，小媛媛看得眼都直了。
姜杳原本矮身面小媛媛，瞧她这般，不由惊讶，好奇地向后看去。
是秦渊。
但见他一袭紫金锦袍，腰围玉带，金冠束发，丰神如玉，举止从容，气若流云。
这等相貌，这等风姿，也不怪向来爱看美人的小媛媛看直了眼。
可不就是位美人吗，还是大美人。
姜杳粉唇微勾，眼里带着笑。
“参见太子殿下。”
见是秦渊，众人连忙拜下。
秦渊摆手，示意众人不必拘礼，径直走向姜杳身旁。
见状若此，众人不由感慨修睿太子对姜家姑娘确实有心，外头那传“太子定亲是幌子，是为遮掩与贺少君那些不可言二三事”、“太子根本不喜姜家女，娶她只为应付”等诸如此类的传言实在无稽。
瞧瞧修睿太子看姜家姑娘柔得滴出水来的眼神，这是装得出来的吗？
再说了，太子是何等性情，又岂会委屈自己去娶一个不喜之人？
秦渊目光柔柔地看了下姜杳，又垂眸还了下还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瞧的小姑娘，薄唇撩了撩，“这小姑娘倒跟你小时候有几分像。”
一样的粉妆玉琢，一样的乖觉可喜。
“连着亲呢，长得像也不奇。”姜杳笑盈盈地道。
小媛媛长得是有几分像她，不少人都这么说。
或许正是如此，她跟小媛媛也格外投缘。
秦渊看着眼前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竟不禁多想起来，也不知道将来他与姜杳生下来的女儿又会是什么模样，大概也该是这般讨人喜欢吧。
这般想着，他看小媛媛更多了几分好感，“叫什么名字？”
陆云泽跟尤雪婧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眼。
真没想到自家闺女竟有这好福气，能得太子高看一眼，要知道太子素来冷情疏淡，也就是对姜杳有好颜色，对着平帝都未必有这么和气。
“我叫陆媛，大家都叫我媛媛。”小媛媛也不露怯，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自己。
她定定看着跟姑姑挨着站在一起的秦渊，眼前更亮了，“叔叔，你就是将来要娶姑姑的新郎吗？”
姜杳捂脸。
秦渊嘴角上翘，似笑非笑地看着羞臊的她，“你这表侄女年纪小小，眼力却不差，一眼就看出咱们是一对。”
姜杳低着头，强装什么听不见。
秦渊却还很有兴致，还矮下身子看着孩子黑葡萄般的眼，“小媛媛是怎么猜到的？”
小媛媛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更是得意，“当然了，姑姑最美，肯定要最漂亮的新郎，叔叔是媛媛见过最漂亮的了。”
秦渊怔了怔。
一个大男人，被人用“漂亮”来形容，这感觉……
好吧，他竟不觉得讨厌。
他解下腰间的佩玉，递给小媛媛，“拿着玩吧。”
价值千金的玉佩小媛媛只看了一眼，她还有更关心的，“叔叔，那你跟姑姑什么时候成亲啊，我好想好想看姑姑当新娘子啊。”
秦渊看了眼几乎可称是落荒而逃的某人，眼里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伸手揉了下小姑娘的小脑袋，“不瞒你说，我也想。”
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