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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愿流产的事，姜杳也有听闻。
到底不是自己关心的人，她便也只听了那么一耳朵，过耳便不当回事，哪曾想这事最后竟与她扯上了关系。
这日，正逢腊八，姜杳一时兴致，正研究着怎么做腊八粥，红叶便从外头匆匆跑来。
“娘娘。”
“怎么了？”姜杳随口问了。
“奴婢方才在外头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嗯？”姜杳不大感兴趣，懒懒地答腔。
红叶急急说道：“贤王妃不是流产了吗？现在外头都在传是娘娘您害的。”
“我？”姜杳诧异。
“是啊，外头都在说，娘娘在送给贤王妃的香囊里下了麝香，贤王妃随身佩戴了几日，这才流产了。”
照规矩，大婚翌日认亲，新嫁娘会在将亲手做好的香包香囊送给亲友，一则传递喜气，二则也是为展示新娘的贤惠女工。
一种形式而已，也不会真的要求新娘亲手所制，毕竟各家谁不养着几个手艺好的绣娘。
姜杳啧声，“以柳知愿的性格不是应该转手就将香包扔水沟里吗？居然还能找得到，真是厉害！”
都是花花心眼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全无戒心，尤其是香包这种容易做手脚的东西，怎么可能当真毫无防备地往身上戴？
还一戴好几天？
尤其这这东西还是经过她姜杳的手，柳知愿没有第一时间剪碎了扔河沟里就算不错的了。
红叶皱皱眉，“娘娘还有心思开玩笑，现在外头都传疯了，不止有传娘娘的，连带着太子殿下也带上了，说什么是殿下见不得贤王拉拢柳家，故意授命让娘娘使的腌臜手段。”
“传去吧。”姜杳不在意，低头继续熬制着腊八粥，生怕它糊了。
“就怕三人成虎……”
姜杳唇角轻勾，“成不了虎，谣言止住智者，别当其他人都是蠢的。”
贤王与东宫什么关系，明眼人一看便明了，真正有脑子的哪会相信这些，这些流言蜚语，也就是传传过过嘴瘾罢了，实在算不了什么。
红叶咕哝，“但到底还是对有害殿下和娘娘的名声。”
姜杳敛了下睫。
名声之事，本来就虚渺，瞧重了重若千金，瞧轻了一文不值。
只是……
就算她不在意，可凭什么平白让秦池夫妻俩这样泼脏水？
姜杳目泽微动，一语不发，暂且专注手上的动作。
好不容易热腾腾的腊八粥出锅了，她却没找到秦渊。
原以为他人在书房，姜杳去寻了，还是没看见，只能问守在门外的欢喜。
多得了婚前的辛劳，秦渊给自己挣下了难得清闲的日子，这些日子他都未上值，几日都是陪着她的。
没想到这会儿竟找不到人。
这一大早，人上哪去了？难道有有紧急公务，可怎么也没跟她说一声？
“娘娘……”
面对询问，欢喜面露难色，像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姜杳蹙眉，正准备追问，便见欢喜脸上一喜，兴奋说道：“殿下回来了。”
姜杳随着望过去，确实见身疲大氅的秦渊从外头回来，适才下了阵小雪，他肩上还落了雪花。
瞧见她，秦渊目光一柔，“怎么在这？”
“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一大早的，你去哪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姜杳边嗔他，一边帮他解开大氅，抖落上面的雪点。
欢喜见状连忙接过，默默退了下去，不打扰二位主子独处。
秦渊笑而不答，看着一旁放在桌案上的食盅，“里头是什么？”
见他不说，姜杳也就不追问了，顺着他的话说道：“今天是腊八节，当然是腊八粥。”
她拉着他在位置上坐好，边从盅里盛出一碗送到秦渊面前，“快趁热尝尝，我刚做好的。”
“你做的？”
秦渊倒是知道姜杳一早上就在小厨房捣鼓，只是没想到她还真做出来了。
他来了兴致，“既然是太子妃亲手熬制的，那我可得好好尝一尝才行。”
他长指持着羹匙，舀了一口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怎么样？”姜杳眸泽亮亮，满眼期待。
“没糊。”秦渊沉吟了一阵，给了两字评价。
姜杳忍着没翻白眼，“你这算什么回答？我是问你味道怎么样。”
“嗯，味道有些怪。”秦渊如是道。
“怎么怪了，淡了还是甜了？”
“咸的。”
“怎么会？我又没放盐。”姜杳怀疑，“难不成我把盐当成糖了？”
可不对呀，就算她不上庖厨可能弄走，但是东西都是小厨房的掌厨管事帮自己提前备好的，照理不该弄错呀。
“不信你尝尝。”
秦渊又舀了一勺，姜杳双唇微张，以为他会喂到自己嘴边。
结果喂是喂了，却不是用勺，而是口渡口。
望着近在眼前的俊颜，再感受着口中甜滋滋的食物和灼热气息，姜杳杏眸圆睁，咕嘟一声吞下那香软的八宝粥。
秦渊欺身贴着她，良久，薄唇才退开几分，笑着，语带戏谑。
“尝清楚了？”
姜杳被他闹了个大红脸，伸手打了他一记，“骗人，大骗子。”
说什么粥是咸的，明明就甜得很。
忆及方才的唇舌纠缠，她脸上更烫了。
秦渊爱极了她这羞赧娇艳的模样，喉结滚了滚，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又亲了好几口才肯作罢。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已经粥。
姜杳胃口小，没吃多少便推拒不想要了，秦渊也没勉强，把剩下的那些都包了。
见此，姜杳心也欢喜。
“你要是喜欢，我改日再给你做。”
秦渊摇头，“不用了，交给宫人就好，你别操劳这些。”
“没事，累不着的。”
“那也不行。”他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白滑的手。
这双手养得这般好，十指不沾阳春水，何用做这些活计。
“好，都听你的。”姜杳笑了。
其实她也就是说说，偶尔性来了或许还可，要是让她经常下厨，她也是不行的。
秦渊揽着她，看着下外头恢复晴朗的天气，“想出宫玩吗？”
“可以吗？”姜杳眼前一亮。
前些日子忙于备嫁，她可算是做了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
嫁人之后就更不必说，除了回门那日除了宫门一趟，自己这些天的活动范围全在宫里，还真有些憋到了。
“但你所愿，有何不可？”秦渊宠溺一笑。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姜杳已经迫不及待，拉着他就往东宫门口走。
秦渊挑眉，“你确定要穿这一身出宫？”
姜杳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过分华丽的宫装，脚下急忙转了个方向，“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裳，很快。”
秦渊看着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走的某人，眉梢皆是柔意，脚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