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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深沉。
因为白日的一道圣旨,这一夜有太多人夜不能眠,辗转反侧直天明。
“咳咳,咳咳——”
一大早,柳昊阳尚未入屋,就听见祖父的咳嗽声不传来,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祖父年事已高,尤其辞官之后,也不知是松了劲还是心情抑郁,精气神也明显大不如从前,年初还是不慎得了风寒之症,饶是有太医看着精心照顾,病症却依旧反复,怎么也不见好。
听着祖父一声连一声的咳嗽声,柳昊阳眉头紧皱。
这时,屋内传来祖母的惊呼声,“老爷,您咳血了!”
“祖父!”
柳昊阳闻言大惊,一个箭步往屋内冲,正好瞧见柳世涛手上染着血色的帕子。
柳老太君见丈夫咳血,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见孙儿,顿时急呼,“昊阳,你快来看,你祖父他……”
话未说完,老太太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祖母!”
柳昊阳忙一把扶住祖母,又回头照看柳世涛,,一边疾呼唤太医。
“老太爷!”
“老夫人!”
“快叫太医!”
一屋子伺候的下人一见这动静,顿时吓得慌了神色,主屋之内,乱成一团。
……
柳老太君没多大事,不过是一时着急支持不住,这才昏了过去,好生休息调养就会无事的了。
棘手的是柳世涛的病。
用太医的话,若祖父病症还是没能有所好转,只怕时日无多。
送走太医,柳昊阳一颗心不住下沉。
回到内室,见祖父正紧张地坐在床榻边,干瘦的手握着祖母的手,脸上掩不住担忧。
“祖父,祖母这边您无需担忧,太医方才不是说了吗,祖母只是一时着急,安睡过后就会没事的,您老放心。您身子不好,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要紧。否则祖母醒过来,见您病情又重,岂不是更着急上火?”
柳昊阳苦口婆心相劝说着。
柳世涛黯然,叹了口气,正欲开口说什么,忽然便感觉喉咙口一阵翻涌,猛地一咳,一阵熟悉的血腥气又趁机涌了上来。
他忙用帕子捂着嘴,再拿开时,又是新的一片血色。
见祖父再度咳血,柳昊阳满眼焦急,连忙取了太医配的药丸和温水过来,“祖父,您快吃些药压一压。”
柳世涛接过药丸和水服下,这才终于感觉好了些。
只是依旧气喘吁吁,神色痛苦,柳昊阳看了都心焦。
待柳世涛终于好了一些,他说道:“祖父,孙儿想将婚期提前。”
他与李家小姐的婚事是去岁定下的,婚期定在十月,距今还有半年。
柳世涛闻此一顿,点了点头,“也好,我如今这病,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柳昊阳是承重孙,照规矩要守孝三年,三年时间太长,岂不是耽误了李家小姐的青春。
柳昊阳没让柳世涛说完,“祖父,孙儿不是这个意思。孙儿是想效仿民间风俗,为家中冲喜。”
如果药石无灵,他也只能找寻其他的办法,冲喜是他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冲喜?”
柳世涛听了忍不住想笑,只是喉咙一阵发痒,他又强忍了忍,“亏你饱读圣贤书,竟然也相信这些怪力乱神,子虚乌有之事。”
放在过去,柳昊阳是不相信这些没影的事的。
只是此刻看着祖父外袍下消瘦的病躯……
只要能让祖父恢复,无论什么办法,他都愿意一试。
柳昊阳强露出轻松的笑容,“怎会是子虚乌有的?这些都是有依据的,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精神爽利,身子自然也跟着康健了。
不说远的,就说和忠伯府的老夫人,老夫人先前也是病得厉害,结果家中办了场婚事之后,老夫人身子马上就恢复了,可见冲喜之事是有效用的。”
柳世涛实则不相信这些,但也不想辜负孙子一片孝心,何况私心里他也想看着孙子早日成家立室。
他的身体自己清楚,恐怕也拖不了太久,没得自己两脚一伸生误了孩子们的亲事。
柳世涛点头答应。
柳昊阳欣喜。
柳世涛回头望着依旧昏睡着的老妻,忽的改口问道:“你爹娘人呢?”
双亲卧病,还传了太医这么大的事,作为子媳,却迟迟不见人影!
柳昊阳垂首,“启禀祖父,父亲正当值,至于母亲,昨日贤王府传了信来,说姐姐身子不适,母亲放心不下,一早也出门了。”
柳世涛闻此脸色更加难看,“如今这局势,正是风声鹤唳人人争躲的时候,你父亲倒好,上赶着往前钻,生怕带累不了柳家。”
但凡稍微敏锐的,都知道眼下正是权位交迭的关键时刻,一招不慎被卷入其中,随时殒命灭族,众人能躲就躲,也就是自己那蠢儿子还上赶着挤进去。
“还有你母亲亦是,我早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与歹再与柳家无关,你爹娘,唉!”
党派争斗,又岂是好沾手的?
当日他痛下决心辞官,就是为了将柳家彻底抽出这场争斗之中,偏生转过来便叫不争气的儿子破了局。
可恨他如今身体大不如前,这些人胆子也愈大了,连带着对他的命令也阳奉阴违起来了。
柳昊阳很明白祖父的心情。
自从姐姐嫁入贤王府之后,父亲跟贤王就走得更近了,因为这事,他也没少与父亲发生争执。
贤王为人算计,城府深沉,与其结盟赢了也是输,根本无益,可惜对他的话父亲一句也听不进去,依旧一意孤行。
“昊阳,你爹娘糊涂,你万万得保持清醒。这个时候,柳家万不可卷入其中,不管是贤王,还是其他,都不可走近。”
柳世涛浑浊的双眼直盯着孙子,极严肃认真地补充道,“包括太子,也不可走得太近。”
柳昊阳讶然,“祖父是怕太子表哥……”
柳世涛神色复杂,“总之局势未明,谨慎些总没错。”
柳昊阳还想再问,却见柳世涛已疲惫地闭了闭眼,他当即不敢多话,“祖父,您累了,孙儿扶您歇息。”
柳世涛并未反对,任由他扶着上床。
待躺下之后,他又沉声说道:“昊阳,替你父亲写封折子,就说祖父病重,你父亲需请假在家为父侍疾。”
柳昊阳瞬间领会祖父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