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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候心思翻转，面上丝毫不漏，面色平静，拿着青花瓷盘细细查看。这个也是赝品，却比他之前拿到的要精致一些。
“赝品。”
言简意赅，说完便走向下一件。
剩下两件中一真一假。全部辨别完就站在原地，视线看向老者，等着他的吩咐。
张耀浩手中抱着茶杯，眼中含笑，脸上全是赞赏。这么多年他见过不少人，其中不乏自视甚高的才子，但没有一个人能有面前这小子的眼力。
不过一个多小时就看完八件东西，不管是速度还是正确率都非常可观。
即便他识人无数，都说不出一句贬低的话。
泛白的眉毛下，苍老的眼眸锐利如锋。被他上下打量的方轻候却好似没感觉，一脸坦然，身材笔挺。
过了许久，柳爷和陆羽都隐隐有些担忧，紧张的时候，老者终于开口：“是块宝玉，不过想要进这行还需要磨练磨练。”
听见他开口，柳爷终于松口气，笑道：“那是，他到底还年轻，需要老爷子的教导。”
张耀浩转头看向他，柳爷两撇胡子顿时一颤，闭口不言。陆羽在他身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微微有些诧异。
柳爷在他心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方轻候坚持抓到幕后黑手，这个人交到警察手中就足够有分量。
就这这样的人物在老者面前居然紧张成这样，好似对面坐的是什么恐怖魔鬼。
老者视线一扫而过，垂下眼眸，轻抿一口茶，淡笑：“看来你是真的很看重这小子。”
柳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唇掀动两下，却不知道给说什么。重新垂下头，不敢言语。
“眼光不错，小子确实是棵好苗子，好好培养。”
还好对方并不是要他一定回答，柳爷松口气，羡慕的视线看向旁边的方轻候。能得老板赞赏，以后只要不出大错，地位一定不会低。
说不定将来自己都要让他一二。
想到这里，柳爷觉得自己应该对他更好一些。脸上一片恭敬，对着老者道：“老爷子说的是。”
见方轻候没说话，出声提醒：“还不赶紧谢谢老爷子？”
“多谢老先生栽培。”
方轻候脸上露出一丝淡笑，让人觉得他很高兴。
实则他已经在想等一会出去要不要直奔警局，让警察把这里一锅端掉。
“行了，把东西送回去。”
老者一笑之后挥手对八个黑衣手下交代。
看着那几件东西被再走，方轻候眼神一闪，也不知道他把真假货都藏在什么地方？
刚见一面，没了解清楚情况，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你暂时还不了解咱们在江城势力划分，回去让他给你讲讲。接下里就跟着他行事，多看少说。”
柳爷听见他的话，赶紧笑着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导他，让他早日能为您效力。”
“少说没用的。这小子我交给你，你要尽心，该教的规矩一定要教清楚。”
张耀浩不愿意听他说没用的，神情严肃道。
这次柳爷不敢在多说，不断点头。方轻候上前两步，一脸恭敬道：“小子会跟着柳爷好好学。”
“嗯。”他满意点头“回去吧。”
柳爷带头恭敬弯腰，转身离开时，方轻候视线不着痕迹看向货品离开的方向。一道大门，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出了别墅，柳爷坐上车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右手扯扯衣领，觉得刚才的紧张得到缓解，才转身去看方轻候。
见他一脸自然，先是诧异，随后笑出声：“你小子有胆量，面对老爷子还能这么放松。”
陆羽在前面转过头，一脸后怕道：“柳爷，老爷子什么来头，怎么气场那么大？”
方轻候也看过去，眼中带着好奇。
柳爷见状一笑，拍拍驾驶座背面，示意黑鹰开车。等车开出一段，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别墅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开口：
“老爷子是张家人，在古玩圈没什么名气，在富豪圈却是数一数二。”
“这个我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参加宴会，听别人说过张家，江城首富，贼有钱。”
陆羽一脸羡慕，有些惋惜道：“就是不认识，不然当初把东西卖给他们，一定能赚更多。”
“别做梦了，你要是真把东西卖到他们手中，今天你就见不到老爷子，尸体都不知道被扔到那个犄角旮旯。”
柳爷说完，陆羽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道：“不，不至于吧？”
“老爷子是张家最大的家长，对子孙爱护有加，你糊弄他家人，不收拾你收拾谁。”
轻描淡写两句话，让陆羽一脸尴尬，刚才的话确实有些欠考虑。
见话题逐渐偏离，方轻候开口：“老爷子看上去不像外行人，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们好奇，柳爷一笑，今天心情好，难得没有闭口不言，而是选择直言不讳：“老爷子叫张耀浩，以前是古玩行内人，后来接触这行还是低调下来。”
“咱们这行你们跟我这么长时间，应该有些微了解，讲究闷声发大财。老爷子现在也不算行内人，他早就已经金盆洗手。”
在柳爷眼中，这两人已经在老爷子面前走过明路，加上老爷子让他好好培养，那就说明对两人的看中。
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隐瞒，迟早都要知道。
而他并没有注意到，方轻候和陆羽暗中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惊喜。
“刚才我在老爷子那看到那件梅花缠枝瓷盘，前段时间我刚在仓库拿出来，卖出去。”
方轻候看着他道。
不用明说，柳爷也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那瓷盘真品被老爷子给摔了，他手中那个是高仿，你卖出去那个做工可远远不如他手中那件。”
“原来是这样。”
“你可不要小看老爷子，随说上了年纪，手段不输任何人。他要是心狠起来，管你多少钱的东西，他都敢给你毁了。”
“那件瓷盘虽然被损坏，卖出的价格却比完整的时候更高。你说......”
柳爷还在喋喋不休，没注意到身边的方轻候脸色铁青，眼底冷光乍现。陆羽垂头掩盖恼怒，没注意到驾驶座的黑鹰正通过后视镜看向右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