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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厂内，陈师傅站起身，活动一下腰身，笑道：“年纪大，做几个小时就开始觉得累。让小当带你们去吃点东西，我去休息休息。”
“好，陈师傅辛苦。”
柳爷点头，笑着客套。
等陈师傅离开，小当看着他们笑的腼腆：“柳爷你们跟我来。”
一路上小当都没在说过话，倒是陆羽一直喋喋不休：“方哥刚才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碾压那小子，给他面子，反倒让他更嚣张。”
“看他那副嘴脸，不知道还以为他什么大人物。结果鉴定是个错了一半，真是丢人，不在古玩圈也好，省的祸害人。”
方轻候耐性听着，是不是搭两句话。柳爷笑呵呵走在前面，今天李进在自己面前丢尽脸面，真是有意思。
想到他走时候的脸色，柳爷就忍不住偷笑。
“这里是我们平时吃饭的食堂，大锅饭你们将就吃一顿。”
小当有些不好意思。
方轻候等人倒是没觉得什么，现在已经下午两三点钟，确实有些饿，只要有吃的就行。陆羽心直口快：“没事，我们不挑食。”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闭嘴。”
方轻候扯他一下，冷声道。
柳爷满面笑容，摆摆手，声音豪爽：“不用在意，陆羽说的对，我们不挑食。平时出远门的时候，都是碰见什么吃什么，哪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在小当的带领下一行人进入食堂，外面看上去简陋，里面却很干净。小当带着人端上来几盘菜，在他们去盛饭的时候，方轻候视线一直停留在桌上的盘子上。
“一整套青花云龙纹盘，即便是赝品，价值不菲。”
在小当把米饭放到他面前的时候，方轻候笑着说。
“对，就是青花云龙纹盘。”小当双目一亮，声音都提高两分，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我新作的，师傅说还不错。”
方轻候点头，赝品中这种质量已经不错，足够达到以假乱真。没想到面前的小当不过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他之前还真是小看对方。
“确实不错。”
得到他的赞赏，小当很开心。
在窑厂跟着陈师傅学艺多年，见过不少人，方轻候是他遇见人中最厉害，却不眼高于顶的人。
正是方轻候对他那份善意，让他之前在陈师傅面前给李进上眼药。师傅虽然发现，缺没有拆穿，而是按照自己意愿做出反应，这让他确定师傅也看好方轻候。
吃过饭后，小当带着方轻候等人来到一个房间，上茶后去找陈师傅。
“吃的怎么样？”
陈师傅休息过精神看上去好很多，进门就问道。
柳爷笑着站起身：“很好，那套青花云龙纹盘更好。”
陈师傅指着他笑，两人寒暄片刻，一起走到仓房。这次没有李进出来横插一杠，他们把满当当的仓房看一遍。
方轻候在查看的过程中发现不少细节，一一记在心中，准备回去研究。
在看过的仿制品中其中要数一件黄色龙纹花瓶最珍贵，巧夺天工，即便是方轻候短时间内都无法分辨出真假。
柳爷对这次的赝品和满意，把看好的东西定下来，和陈师傅商量好运货时间，才带着他们离开。
在车上，柳爷一直面带笑容：“李进今天出糗，还损失一名手下，走的时候脸都快黑成墨汁。”
转身看向方轻候的时候，想了想提醒道：“今天他怕是把你记恨上，在加上你在老爷子面前露过脸，他忌惮你会和我联手，只怕会对你出手，最近小心一点。”
“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陆羽有些心虚问道。
之前就想着痛快，忘了李进在江城势力和柳爷不相上下，都比他们厉害。让对方盯上，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
再加上他们潜伏在柳爷身边是有目的，要是被李进发现，柳爷不但不会帮他们，还会和李进一起弄死他们。
想到这里，陆羽眼中浮现惊慌，身体不自然抖一下。
方轻候注意到他异常，一脸平静开口：“慌什么，李爷就是再厉害也不敢越过柳爷收拾我，在说他要是太过分，老爷子那边一定会发声。”
柳爷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进想要收拾方轻候，他却是会管，但老爷子就不一定会管。老家伙手中能用的人不少，他和李进都是棋子，方轻候更是一颗还没有资格上棋盘的棋子。
为了一颗不知未来的棋子出手，甚至是伤害自己已经用习惯的棋子，到底值不值得，只有张耀浩自己清楚。
回到酒店天已经漆黑，柳爷留他们吃饭，方轻候揉着眼角，以今天用耗费太多精力，实在太累为理由，带着陆羽回房间休息。
进了房间之后，两人对视一眼，沉默坐在椅子上。过了十分钟左右，陆羽站起身走到门口小心看向外面，确定没人才转过身，松口气道：
“没人。”
“哎呦，今天可是累死我了，坐的是腰酸背痛。”
陆羽紧张的心情尽数收起，边说边捶着肩膀往床边走去。
“许平安那边你抽时间过去一趟，让他继续闹。”方轻候端着水杯，一脸冷静，猛地想起什么，水杯停在半空中，提醒道：“去之前把身后尾巴甩干净。”
“放心，他们追不上我。”
这么长时间，他对这种事早就有经验，反侦察能力增长迅速。
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陆羽斜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头，望着他一脸凝重道：“李进会不会真的对咱们下手？”
“一定会。”方轻候淡笑，眼神幽深“不过柳爷也会护着我们，只要他们之间矛盾越大，我们就越安全。”
“嗯，你说的对。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没时间管我们。”
陆羽摩拳擦掌，双目中尽是坏笑。
“窑厂里的东西不简单，有机会我们再进去一趟。”
方轻候一脸沉思，脑中闪过紫砂壶，那件被误拿出来的真品。窑厂中应该还有其他真品，只是不足为外人道。
“反正已经知道地址，要不我们晚上偷偷去探查？”
陆羽一双眼睛闪着光，一看就是在打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