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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口中叼着半块糕点，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只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就谈妥一笔价值六百万的生意。
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难以相信。
现在生意都这么好做？
方轻候把带来的箱子留下，里面本来就是空的，这笔交易根本就是意外惊喜。空手走出景明阁，双方友好握手。
走出一段路，陆羽才回过神，靠近他问：“方哥，那印章那么值钱？”
见他点头，震惊的砸吧嘴，疑惑道：“那老陈怎么会痛快把东西给你，难道他不懂行？”
转头就自我否定：“不对，东西都是出自他手，怎么可能不知道价钱，那他为什么还要把东西送给你？”
“说明他聪明。”
方轻候见他咬着手指苦思冥想，随口道。
被人找上门，身份也已经暴露，除了配合，已经没有别的路能走。黄玉印章纵然贵重，可它没有命重要。
七年前就应该死的人，苟且偷生到现在，如果被张耀浩知道，别说是他，就是刘长明，或者说只要与他有牵连的都要死。
制假贩假会坐牢，走私古董，把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倒卖给外人，那是要做一辈子牢。尤其是他们手中的古董来历不干净，真要把事情都调查清楚，数罪并罚，下场可想而知。
老陈如果不怕死，也不会这么多年藏起来，连风头都不敢出。
按照黄玉印章的水平，他只要多做两个，别说一个窑厂，就是再来十个，他能也养活的起。
可他不敢，就是怕有人发现他还活着。
这个时候，方轻候带人出现，一副什么都清楚的高深模样，他有妥协，以此来保命。
妥协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既然连最大秘密都告诉他们，还有什么不能给。
陆羽想不明白，只知道他们手握六百万，终于有办法交差。身体前倾，双臂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拿起早上从箱子里掏出来的黄石印。
“方哥，你说这东西值多少，咱们手中六百万够不够？”
嘴中说着，心中不自觉把它和老陈给的那块相比较，看着不如那块好看，颜色有些暗。暗自摇头，怎么看都不如那块好，应该不值什么钱。
“盛世春秋四字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可印章的主人后期有不少好画作，其中几幅就是用的这枚私印落款。真要有懂行人看出门道，这方印最少能卖五百万。”
方轻候话音刚落下，对面陆羽脑袋抬起来，笑道：“才五百万，不如咱们刚才卖的赝品。”
“我说的是做少，如果能找到其中一幅以它为落款的作品一起售卖，上千万不成问题。”
这件东西想要卖出好价格，最难的是要遇见一个懂行的人。要换做别人可能会有些头疼，方轻候却没有这方面苦恼，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要把印章卖出去。
“那，那我们只有六百万，岂不是还差四百万。”
陆羽一脸肉疼，上一秒还庆幸能剩下一百万，下一秒就被告知可能要倒贴四百万。心情就好像做过山车，忽上忽下。
见他表情一变，方轻候淡笑出声：“我说的真品，这印章既然摆在仓库中，那在他们眼中就是赝品，价格自然不会那么高。”
从他手中接过印章，转动两下，沉思片刻，说出一个价格：“三百五十万。”
“不能比之前我们卖的那些东西便宜，也不能太贵。”
中规中矩的价格就最好，不然这个时候太引人瞩目，不是好事。对方突然再次派人跟踪，他有预感，一定会发生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大事。
陆羽点头，瞪着眼睛算计，拿出去三百五十万，还能剩二百五十万。脸色有些复杂，这数有点缺心眼，不过到底是钱，也不能不要。
随后想到，把三百五十万交出去，柳爷可能还会给他们点提成，心中便放松下来，到时候加在一起就不是傻子数。
忙碌一上午，中午饭都没得及吃，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点餐吃过饭两人就安心休息，没有着急去见柳爷。
直到次日上午九点多，两人才慢悠悠来到柳爷房间，黑鹰打开门见到他们根本没问就让两人进去。方轻候眼神一闪，看来对方猜到他们今天要过来。
走进门就见到柳爷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两人开口招呼；“柳爷。”
“来，坐。”
柳爷笑容满面，指着旁边沙发。
两人来过多次，也没客气，坐下之后，方轻候掏出银行卡推过去：“柳爷，上次拿的东西我已经出手。这次东西做工一般，到底不是陈师傅的手艺，价格不高。”
“多少钱？”
柳爷挑眉问道。
“三百五十万。”
听到这个价格，柳爷先一愣，之后眼中染上惊喜笑意。把银行卡递给身后黑鹰，站起身拍着两人肩膀道：“哈哈，这个价格已经非常不错，陈师傅那样的能人可不是随处可见。”
陈师傅在厉害，也只有一双手，做出的话东西有限。就算现在加上一个小当，两人一年出的高品质物件也有限。
大部分还是一般品质赝品，能卖到这个价格已经非常不错。
当黑鹰趴在他耳边汇报里面钱数之后，柳爷笑的更加灿烂，一脸欣慰望着二人，赞赏道：“你们兄弟不愧是我看重的人，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以后好好干，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在说完之后，转身走到房间里面角落，蹲下身从隐藏的保险柜中取出一大袋子钱。黑鹰拎着放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退到柳爷身后。
方轻候只在一堆钱上扫一眼，装作不经意看向黑鹰。停留两秒，移开视线，对着柳爷感激一笑；“多谢柳爷，我们兄弟一定跟着您好好干。”
“柳爷您可不知道，卖东西的时候，我们和那人......”
陆羽又开始他的表演，方轻候在旁边听着，视线却总是有意无意扫向黑鹰。心中疑惑，黑鹰的本事绝不止一点，他们昨天溜出去那么长时间，他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
如果把他发现的异常和柳爷汇报，今天柳爷不会态度这么好，一点疑问都没有。所以黑鹰是没发现他们溜出去过，还是.......故意没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