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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候的话让柳爷陷入沉思，李进手上不干净是一定。可这么长时间，他只探听到近日李进有笔大生意要做，连交易对方是谁都没查出来。
摸着下巴沉思良久，他决定先不去找老爷子交代车祸的事情。
李进深受老爷子信赖，他的死虽不是他们动手，和方轻候又有那么点关系。保不齐老爷子会迁怒他们。
如果真抓住李进的把柄，先放到老爷子面前，把怒火转到已经死去的李进身上。他们就能逃过一劫。
一番算计，柳爷让方轻候指路，带着人前往城南仓库。
大门撞开的声音，惊动里面看守的人。出来见到柳爷顿时一惊，领头的四哥高声阻止：“柳爷我们李爷不在，你这样冲进来是想做什么？”
“你也配和老子说话。”
柳爷脸色一沉，把人踹开，大步上楼。
黑鹰赶紧跟上，在路过四哥等人的时候，冷冷瞥一眼。还在叫嚣挣扎的四哥等人在看到方轻候的时候，顿时噤声。
直到他身影不见，才松口气。
抓着他们的人，见状都好奇不已。其中一人注意到他们脸上的伤，伸手碰一下，听见对方吸气声，幸灾乐祸问道：
“你们这是内讧，打起来了？下手还挺狠。”
对方眼神复杂看他一眼，无力坐在地上，一副人命的样子：“是刚才那小子打的，他就是个疯子。”
刚才过去的人中，能让人觉得不正常的似乎只有一个。
黑鹰。
在柳爷手下心中黑鹰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实力强又忠心。他们身上的伤如果是被黑鹰打的，也说得过去。
“谁让你们招惹他。”
怜悯的眼神扫视他们脸上的青紫，同情的拍着对方肩膀。
误会就此产生，黑鹰在不知不觉中为方轻候背上黑锅。在柳爷手下眼中，黑鹰更加可怕，方轻候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要说唯一变化，就是他的义气深入人心。
为了给兄弟报仇，不管不顾，甚至豁出性命。
柳爷脚步刚踏上三楼，两道身影就出来阻拦。黑鹰动作比他们快一步，一脚一个，踹翻到一边。
“看来是真有秘密。”
柳爷看着地上两个哀嚎的小子冷笑。
整个三楼只有五个房间，其中两个是空的，另外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堆满能以假乱真的高级赝品。另外两个房间，里面摆放着少量货箱，打开里面都是真品古玩。
“这么多货，我从来没听说过，应该不是老爷子给的。”
柳爷拿着一串玛瑙手串，眼中带着惊讶，脸上浮现坏笑。
有这些还东西在，李进要是活着，只怕等他的就是生不如死。这么一想，他有些失望，没有看到李进跪在老爷子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
“把东西装车，去找老爷子。”转身看到方轻候，笑道：“你也跟上，放心你这次不断不会被迁怒，可能还要被奖赏。”
见柳爷笑着下楼，方轻候神情淡然看黑鹰，抬脚慢悠悠下楼，眼底冷意流转。
在刚才那一瞬间，黑鹰确信自己之前的猜测，方轻候的报复远远没有结束。现在不是张耀浩是否会迁怒他们，而是方轻候的迁怒他们要付出什么去平复。
不管他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时间地点都不对，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方轻候。陆羽的手指确实再也长不出来，他们两兄弟加入之后虽然卖过赝品，甚至逐渐进入组织核心，但他总有一种直觉，这两人不是坏人。
即便是坏人，也不应该被李进那种王八蛋断去手指。
柳爷这边调查出的东西，张耀浩自然也都调查出来，听完手下汇报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十多分钟之后，管家上前给他换上新的茶水，关切问道：
“老爷，您是有什么想不通？李进死的可惜，但事情已经发生， 您也别太费神。”
张耀浩摇头，端起温度适中的茶水轻抿一口，沉声道；“太巧了。”
“您是觉得李进的死和柳爷他们有关？”
管家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对他的多疑做够了解，在加上李进的死也却是太巧合，由不得人不怀疑。
张耀浩点头，同时叹口气道：“李进虽然有小心思，人却谨慎，死的这么草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自己本身做的事情就不干净，他也不要求手下人都是赤胆忠心，干净的人。只要能力足够，不耽误自己的事情，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已经反复调查过，确实没有别人的身影，这件事就是意外。”
管家无奈，不管他们怎么觉得无奈，调查出的记过就是如此。
他们总不能无凭无据就处置人，那其他兄弟就要寒心了。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最多就是敲打一下自己认为可疑的人。
下午五点多，柳爷带着人拉着货来到别墅，风尘仆仆的进门。让管家把车上东西写下来，同时恭恭敬敬对张耀浩讲述自己找到这些货的过程。
“方轻候在哪里？”
张耀浩头也不抬，继续擦着手上佛珠。
柳爷心底不满，觉得老爷子对李进真是偏心到没边。转身对最后面的方轻候招手，等人走过来，恭敬道：“老爷子人过来了。”
方轻候眼神有些凝重，见张耀浩看过来，赶紧开口：“老先生，李进的事情......”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用跟我解释。既然他断你兄弟一根手指，那就你接替他的位置，算是补偿。”
张耀浩撇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手上动作，轻描淡写道。
“是。”
方轻候垂头答应，心中却是冷意丛生。
看似自己得了便宜，实则处境更加艰难。张耀浩为他委以重任不是信任，而是深深的怀疑。
陆羽断指，被补偿的是自己。把货物拉来的柳爷连名字都没被提及，让他们如何想？
弄不好众叛亲离，落得凄惨地步。
他不得不在心中感慨，张耀浩果然是老江湖，杀人不见血。自己要是过不了这一关，不管李进是不是自己杀的，都难逃厄运。如果顺利过这关，实力得到证实，便是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