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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爷抓的人怎么样？”
从见面开始放，方轻候多次表示要杀李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朱承胜很好奇李进到底把人怎么了。
四哥眼神一暗，视线扫向书房，据说当时人就是从那里救上来。现在想到赶到时的场景，他还忍不住胆寒。
“被断一根手指。”
话音落下，见其他人都一副惊讶的样子，他冷笑道：“那才是真正的兄弟。”
李进口口声声说把他们当兄弟，还不是暗中防备他们。方轻候能为了自己人一根手指杀人，和他们这么多人为敌，换成他们，谁能做到？
这样一想，五人脸上都浮现敬佩。
有情有义，又有本事的人总是让人尊敬。
“我带人赶到的时候，人已经都不见，只有两个剩一口气的兄弟。他们说那小子疯了，先是把李进打个半死，准确说是已经掐住脖子，差一点就死透。”
“后来被黑鹰动手阻止，两人打起来，黑鹰在他手上没讨到好。还是被断指的人醒过来，误打误撞救他一命。”
那一天，真是让他难忘。
差一点，他死在那人手中。差一点，一向以拳脚高扬名的黑鹰翻车。差一点，他的手下和那两名看守的兄弟就见不到太阳。
他很庆幸，那天死的人只有李进一人。
更庆幸，李进当初只是断对方一根手指。这要是他把人给杀了，或是打成残废，他们今天就不是坐在这里害怕，而是在地府商量下辈子投胎做什么。
那天方轻候猩红双眼，时不时就在他梦中出现，每次都惊醒。
他知道自己真的害怕了。
五人虽然在李进的安排下接触不多，但这么多年下来，彼此也算了解。老四可不是一个容易怂的人，平时怼天怼地，用鼻孔看人，就算在李进面前，他也没多听话。
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此时露出恐惧。想到之前他对方轻候的态度，心中清楚，他没有说谎。
于青是没有心计，但不是不怕死，听到老四说的这么明白，抿嘴不语，眼中的不服气彻底消散。
揉揉腹部，眼底神情有些复杂。
“你们说，李爷真是自己被撞死的？”
过了许久，于青有些迟疑问道。
另外四人想的比他要多，他都怀疑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怀疑。不过都没有说出来，此时有人提出，四人视线相交 ，眼底带着怀疑。
“二哥，你最聪明，说说你的猜测。”
朱承胜看向眼镜男，眯着眼睛，看上去像是在笑。
见他把其他人目光都引到自己身上，暗自咬牙，这个老五想来是笑面虎的性格。遇事从不出头，心中比谁都明白，不显山不漏水，分好处的时候从来都少不了他。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李进死了，他们五人处境尴尬，只能抱团，他沉吟片刻，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猜测：
“李爷死的蹊跷，太巧了。”
见他们都没有反驳，继续道：“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两个，柳爷和方轻候。柳爷和李爷明争暗斗不是一天两天，上面有老爷子压着，他不敢明目张胆杀人。”
“倒是方轻候，刚才他和柳爷做一起，总觉得他比柳爷身上的气势还盛，这样的人物真会屈尊柳爷之下？”
“还有，我总觉得方轻候那双眼睛我看不透，咱们那点小心思似乎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李爷被撞死，没有任何证据留下，如果是人为，这份谨慎，柳爷可不具备。”
眼镜男推一下眼镜，一脸严肃，分析的头头是道。其他四人都缓缓点头，他们也有这种感觉，柳爷没有方轻候可怕。
“如果真是他做的，柳爷和老爷子不会查不出来，李爷就算犯错，老爷子也不会无动于衷。”
他们都对老爷子的性格有些了解，绝不允许有人私自处置他的手下。既然老爷子没动方轻候，那就是没查出什么。
“这才是他厉害的地方。”眼镜男眼神闪动“杀人报仇，把李爷除掉，同时上位。一箭双雕。”
最绝的是，他操作太好，连在江城权势庞大的老爷子都没查出线索。
此时，眼镜男已经确信杀李进的人就是方轻候。因为他在方轻候眼底捕捉到森冷杀意和细微仇恨。
客厅陷入寂静，最终老四叹口气先开口：“不管李爷是不是他杀的，都不要想着报仇，老实听话，等风向清晰我们在做决定。”
“不报仇？”
于青有些不甘，低声问。
“报什么仇，走上这条路，大家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生死有命。不是你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你给他报仇，是活的不耐烦了？”
年纪最大的王成，活的最清楚，一脸麻木道。
其他人不说话，算是默认。于青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垂下头向着以前李进和他说话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这边在开小会，另一边方轻候已经回到医院，正在和陆羽说今天的事情，最后一脸正经道：“等你出院，我们就搬出酒店。”
“我不想住那栋房子。”
啃着苹果的陆羽眼皮一垂，低声提要求。
“不住那里，卖掉另外买一处。”
方轻候点头，他从没想过住在李进的别墅里。
那地方看了堵心，卖掉眼不见为净最好。
“嗯。”陆羽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你手下多出这么多人，我出院之后能帮你做些什么？”
“他们都是李进的人，不可信。你以后还是跟在我身边，相互照应。”说完，眼神一变，严肃道：
“我们现在的处境比之前更危险，上面有老爷子和柳爷盯着，身边还有那五个人看着，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一个不小心我们就是腹背受敌。”
“那五个人要不要换掉，换成你信任的人？”
陆羽拿着半个苹果，一脸正经提议道。
方轻候摇头：“不行。”
“我要是老爷子一定会找他们当中一个做眼线，这时候换掉他们就是在告诉老爷子咱们有问题。”
压低声音说完直起腰，给他拽拽被子，继续道：“而且我们手中没有那么多可用的人，暂时先用着，看看再说。”